这个罪名可就大了。主管赶紧吩咐手下,抓紧时间处理。
于是浩浩荡荡地去了六个人,去找这女孩。女孩独自在家,敲开门的人谎称是入户调查。毫不知情的女孩子,把那人放进了家里。
聪明的女孩子觉得不对劲,赶紧找了个机会躲进厕所打电话告诉了还在省城里的父亲。电话在通话中忽然断了。女孩子还没来得及重新拨打,那些人就破门而入。把她强行带走了。”
说到这里,魏文的目光看向冉冉,后者已经泪流满面。他眼睛里都是心疼。可却还是往下说:“他们残忍地让她…让她引产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马上恢复了平静。
“那男孩后来去查了。在省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拨打出这个夺命电话之前,她的前一个通话记录是省妇联主席的手机。调查的过程中,那位办公室主任也承认,的确是有人让她帮忙,说有亲戚受到讹诈,那女人要用孩子来骗婚,所以…”
手术的医生和护士,对当时的场景记得也很清楚,因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并不经常发生。当时在场的心有不安的医生护士甚至还给女孩子送去了营养品……”
魏文抱住了头,撕扯着头发。抬起头时,脸色赤红:“而女孩的父亲,当时正在高速路上。在接女孩的电话时,一时情急心脏病发作,出了车祸,去世了。女孩的母亲在车祸中,受了伤,从此不能站立……”
他眼眶红了:“妈,还要我说下去吗?接下来的事?您现在要是还来阻止我和冉冉在一起,我劝您趁早绝了这个打算!我魏文要林冉冉要定了!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就算退一万步讲有其他可能,这孩子我也会当做亲生的来养!您要是想拿孩子说事,那别怪我翻脸!您要是还想拆散我们,那没关系,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王东红跌坐在沙发上,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冉冉已经哭得不能自己,成了个泪人儿。
张阿姨主动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冉冉搀到了楼上。冉冉身怀有孕,实在不宜承受这么悲痛的事,不管是现在发生的还是回忆过去的,都是不应该的。
她原来对冉冉不了解。可刚才客厅里动静太大,她好歹听了个大概,一切事情全部联系在一起时,她对冉冉打心眼里的同情起来。她现在完全理解魏文拼着和母亲翻脸也要和冉冉结婚的心。
走在楼梯上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像散了架一般跌坐在沙发上的王东红,还有抱着头一声不吭的魏文。各为其政的母子,中间似乎隔了厚厚的一堵墙。宽大的客厅里,水晶吊灯下的两母子,显得无比的渺小和孤单。
入夜,哭得累了不知不觉睡去的冉冉忽然惊醒。摸摸身边,居然是冰凉的床单。魏文显然没在。
她随意披上一件睡袍,腰间松松系上带子。她不喜欢夜里开灯,那黑夜中的灯火总是刺到她的眼睛,像利剑一般一激,她每次都会因此了无睡意。
没有灯光,她久久没找到鞋子,索性光脚下了床。踩在地毯上,那粗粝的毛,戳得她一激灵。
她悄无声息地下了楼。窗边那个刚毅沉思的侧影,让她顿住了脚步。
他为了她居然做了太多的第一次,居然和母亲第一次顶嘴,居然把母亲气得差点犯病,居然毫无怨言地跟在她身边,他居然知道了那么多她只敢猜测却,却没勇气去证实的真相。
问题的关键是,这一切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
他也是受害者。
现在他已经站在她的身前,挡住了母亲。他所说的每字每句,都像血淋淋的匕首切割着她,可她知道,他一定也是和她感同身受的痛。他那绝望落寞的样子,让她想流泪。她就算站在他身后,也不能让他感觉孤军作战,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想拥抱他。
黑暗中,她一步一步地悄声走向他。就像走向未知的明天。
她悄然无声的接近,他似乎毫无察觉。还保持着挺直的站立姿势。挺拔庄重,可却是如此孤单。
冉冉站在他的身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背后。
他一楞,挺直了背脊,有些僵硬,稍后放松下来,反手握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声音有些沙哑:“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冉冉听到自己的声音,软糯得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我只是担心你……”
魏文紧了紧她的手:“小笨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转头,目光注意到她的脚光着踩在地上。带了点责备:“这么凉,怎么光着脚出来了?有了宝宝也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冉冉也说不出到底为了什么,只是心里充满了忧伤,她懒懒地抱着魏文:“别动,我想抱抱你,一会儿就好……”
她恍惚中似乎听到她轻笑。然后他身子一动,就把她背了起来。他没多说话,就平静地答了一个字:“好!”
她伏在他的肩头上,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魏文背起来的,何止是她一个人这么简单!她忽然觉得造化真的太捉弄人。如果当初,她和他之间没有那些罅隙,那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他们的孩子现在也许都亲亲热热地叫着爸爸妈妈,高高兴兴上学读书了……
她的无声的饮泣,泪水湿了他的肩头。让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轻声安抚着她:“乖,别哭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这种委屈了。”
在那一瞬间,冉冉的内心天人交战,险些脱口说出一切的真相。可是,她内心深处却又有些犹豫,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能收手吗?最重要的是,她甘心收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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