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范皇后冰寒摄人的面色不同,默然跪在下首的武贤妃仍是她惯常的那种安顺神态,恭谨而又谦卑,却又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低微与惶恐。
怒气冲冲走进来的皇帝。而他也在看清室内一切的那一刹那,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皇帝帝心里到底有了什么样的情绪变化,永远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在脸上,他的表情却半分未变,仍是严厉而又阴沉的。
“臣妾参见皇上。”范皇后迎上前来行礼。
“你总管后宫,怎么事情总是没完?这又在闹什么?”皇上抛出这么一句话,随后便甩了甩袖子,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到主位上坐下。
范皇后柳眉一跳,觉得这话音儿有些不对。不过由于确实拿到了武贤后的大把柄,她的神态仍是很稳定。
“回陛下,臣妾无能,虽耗尽心力整肃后宫,仍未能平定所有奸小。
武贤后在密室为施行巫术,大逆不道。皇上请看,这上面雕刻的可是六皇子的出生年月日。臣妾失察至今方才查获,是臣妾的失职,请陛下恕罪。”
皇帝冷冷瞟了武贤后一眼,道:“爱妃,朕给你一次机会,你怎么说??”
被他这么一问,武皇后的眸中忍不住露出了有些怨恨的神情,显然还沉浸在极大的失落中无以自拔。。
“回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被拿获后自始至终都是皇后,信口雌黄,只是想要害死臣的。根本就不让人臣妾申辩。
皇帝抿紧了嘴角。对于这个答案,他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一点疑惑,看向皇后的目光也掺杂着,更多的怀疑。
看到这陈列的阴谋鬼怪。便想起了种种的冤孽,起了刚才的破扇,皇帝联想到这里一,便开始心神不宁,心悸惊慌无比,那些死去的冤魂又恍如残梦模般涌上心头,
甚至整个人在都仿佛在半梦半醒间产生幻觉,无数面目可憎的冤魂自眼前飘过,令他战栗惊恐。
皇后在旁安抚时,便小声地说道,天下之大,妖魂无数,谁要敢皇上办法,那边明天就让你们魂飞魄散。
皇后随即,跪倒在地。已凤之躯。以安亡魂。无论世间的妖孽,只朝我一人而来。
脱簪薄衣,跪在冰冷地板上的皇后。最了解皇上的心事,皇上见他如此,以前对她如此冷冰冰的。一想到这个,梁帝就觉得心有欠意。
当然,他还不可能因为这点欠意,就去定武贤妃清罪责,毕竟这是他多日的宠妃,她荣宠不衰,自然有她的迷人之处。
“武贤妃,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所为何事?”
“为何在你的密室之中竟然,刻着六皇子的生辰八字,而且一应果酒齐全,密祭着这些阴谋鬼怪。”
武贤妃简直哭丧着一张脸,但是还是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冷声问道
“皇上为何不问问,既然是我闭门密祭,自然没有对外宣扬,你皇后是怎么知道的?”这言外之意,便是有人陷害之意。
这话音越发的不对了,皇后不由沉吟了一下方道:“是武贤后的宫女不愤于她行此悖逆之事,这才前来跟本宫首告。”
“哦?”皇上又环视了室内一遍,这才发现武贤后的随身侍女燕儿正蜷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跪着,刚才竟没看见。
武贤后随即发话道“以奴告主,是大逆,宫里怎么能留这种东西,你告诉我,到底是受何人安排的,如若不然我理解将你斩杀!”
皇后旨令一下,几名粗壮太监立即上前将燕儿拖起,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尖声求饶道:“陛下饶命啊……陛下……武贤后……燕儿为您办事,您要救燕儿啊……不要在这般执迷不悟了,奴才这么做,是为了让武先贤后,悬崖勒马啊。”声音一路凄厉响着,后来被越拖越远,渐渐听不到了。
武贤妃脸涨得通红,这一番话无异于在她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令一向擅长忍耐的她都有些忍不下去,正要上前说话。
皇后趁机上前一步道:“臣妾受陛下之托管理后宫,自然要严禁一切违礼违律之事。武贤妃之罪确凿无疑,臣妾身为六宫之首不能姑息,也请明旨诏示臣妾,好让臣妾依律而行。”
“你要明旨?”皇上冷冷地看着她,“这么一桩小事你就要明旨?你想让天下人说朕后宫不宁吗?这就是你辅佐朕的懿德风范?后宫以平和安顺为贵,这个你懂不懂?”本来是对她有些怜悯之情,可是现在却烟消云散。
“陛下觉得是小事,臣妾却不敢也当做是小事。武贤妃设灵于内宫,私祭鬼怪,分明是蔑视皇上,想置六皇子与死罪。细察其居心,实在令人心惊,如此大罪,岂能不加处置?”
梁帝被她逼得火起,几欲发作,又忍了下来,转身对武贤妃道:“贤妃,你自己可知罪?”
“臣妾不知何罪之有。”看风向转变,皇上还能护他平安,便端端正正叩了一个头,安然道,“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臣妾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虽无蔑视皇威之意,更不敢有加害六皇子之心,但是被人陷害至此,却总归是不合宫中规矩。请皇下赐罪。”
皇帝冷哼一声,一拍桌子,大声怒道:“这天下之大,何人敢陷害与你。你这就是大逆不道。你别以为,依照着皇上对你的宠爱,你就无法无天。置皇家性命于不顾。,你这哪里是知罪的态度。分明是不知!来人,把武贤妃押进冷宫。,未得旨意,永世不得踏出冷宫半步,什么时候朕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了,就是你死亡之日。”
“陛下!饶命啊”武贤妃又气又急地叫了一声。
“朕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了,你还想怎样?”皇帝斜睨了她一眼,挥挥手,转身把脚下的的灵位踩碎,别以为这帮邪祟,能伤害我半分。
又向皇后投去颇有深意的一个眼色,道:“你贵为皇后。但也有失责之处,供奉减半,以后做事都要想清楚了,切记要做出任何不当之举。”
皇后的眸子灵慧地闪动了一下,再拜道:“臣妾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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