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这个心结,第一次感觉自己可以放下了,伸手抱了抱她:“过去了,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而且我现在也很好啊。”
妈妈吸了吸鼻子牵扯着嘴角看我:“真不怪我?”
我笑了笑:“不怪了,你要是当年真给我掐死了我才怪呢,好了,别想这些了,我现在呢,就既是你儿子又是你姑娘啦。”
妈妈也笑了,这还是爸爸走后的第一次,:“嗯,有你一个,我就儿女双全了……乔乔,妈妈以前太为自己活了,以后,妈就为你活,肯定好好的活,再也不会逼你让你难受了。”
……
阳历四月四日,农历二月二十四,伴着小雨,我带着妈妈,第一次踏上去给姥姥上坟的路。
那天早上阴沉沉的,我装好祭祀的东西看了我妈一眼:“你真的要去?”
妈妈肯定的点头:“嗯,我去。”
我再没多说什么,轮胎压着湿漉漉的马路直接向农村开去,其实我并没有故意的劝说妈妈说去给姥姥上坟,经过了这么多事儿,我太知道语言的无力,如果一个人内心的想法是笃定的,那你就是说破大天儿也没用的,兴许起的,还是反面的效果。
但是妈妈很自然的帮我整理需要上坟的祭祀品,然后一大清早就换了一身崭新肃穆的衣裳,等我出门时她已经在院子里撑着雨伞等我,请我出来时轻声的开口:“乔乔,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你姥姥。”
这句话我想我是从我姥姥去世时就一直盼着的,也是姥姥一直以来的心病,虽然她活着的时候没有得到自己姑娘的谅解,但是死了,我想姥姥也是在惦记这事儿的,只是我没想到,妈妈会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得心态起了变化,她会主动地要求去看我的姥姥。
一路我们都没多说什么,上坟祭祀亲人本身就是个严肃而庄重的事情,只是车子驶进村口时妈妈还是忍不住的掉了泪,嘴里轻声的念叨着:“我当年就是自己背着行李从这里出来的,你姥姥跟你姥爷追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上车了,他们在哭,我却满心的怨恨,并且暗暗发誓,永远不回这个家了……”
我没应声,我想是亲人的接二连三的离去让妈妈更懂得阴阳两隔的意义,活着的人没有好好的珍惜,死了,等到真正后悔那天儿,才会倍加的难过,甚至憎恨自己,我曾经也是因此对我妈心怀芥蒂的,因为随着我成人,渐渐的剖析这件事情,并不认为是姥姥亏欠了妈妈,甚至可以说,小姨的离开最受伤的人不应该是妈妈,而是姥姥,因为她的女儿走了,她会比谁都担心焦虑的。
可惜最应该理解姥姥的妈妈却没有理解她,那种无端的恨意以及距离感让姥姥多少个日日夜夜不能安寐啊,我想,一开始姥姥对我的好,也是嫁接在对妈妈的亏欠当中的吧,这让我想起了卓景曾经对我家人说的话,用在我姥姥身上也是合适的,她丢了一个姑娘,应该是最该受到保护的那个人,结果,却莫名的变成需要承受结果的‘凶手’,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妈妈。
可惜妈妈悔悟的太晚,因为姥姥已经不可能面对面看着自己这个大女儿放下成见来看她了。
我承认这一切也是跟爸爸的离开有很大的关系,这两个月我一直在陪着她,看着她一点点的恢复精力,然后她开始去店里忙碌,晚上我们母子俩一起吃饭,她也开始催促让我回去,因为知道姥爷的事情还让我忧心,我带着她也去市里看了住院的姥爷两回,她想留下照顾,姥爷反而不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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