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亦是在两人经常去的酒吧里找到夏骁的。
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灯红酒绿的包厢中,夏骁怀里左拥右抱着:“喝啊,都给我喝,今天你们谁表现好就跟我走!”
两个公主一听眼睛都跟着泛光。
江淮亦推开门便看到眼前这一幕,这种笙歌不断的场面他在应酬时经常会看到,偶尔自己身边也会被安插一个,他却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嫌弃。
走到屏幕面前将房间内的音乐关掉,江淮亦面无表情的看着在灯光闪耀下沙发上几乎看不出真实样貌的两个女人,薄唇轻启:“你们出去吧。”
对面几人似乎都没搞懂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其中有一个瞥见他俊朗的五官心思一动,嗲着声音千娇百媚的起身过来:“这位先生干嘛这么严肃嘛,过来和我们一起喝酒……来,我喂您——”
“啪!”
精致的酒杯被摔在地上,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液体洒了一地,江淮亦还是刚刚的表情,语气却重了几分:“滚出去!”
两个女人惊呼一声,这才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互相对视一下之后起身悻悻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看了夏骁一眼。
夏骁勾唇回应。
江淮亦走到墙壁边关掉聚光灯,只留下最普通的一盏灯,走过去站在夏骁面前:“我们谈谈。”
“谈什么?”
夏骁慵懒的回了一声,坐直身体去倒桌子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你不是已经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么,我就是喜新厌旧,渣男一个!你心爱的林公主不都已经替你把话说了出来么,怎么,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江淮亦视线盯着他,脸色没有因为他的话有半点变化,顿了一下抬手将自己的领口扯开,拿起他刚刚放下的酒杯再次倒满,一口喝光,随后坐在他对面:
“我决定要和安雯琪结婚的前一晚,也在这喝了个半死。”
他抬抬头,声音不高:“但我是自己一个人喝的。”
夏骁不屑的勾了下唇,想都没想的开口:“对!您江总是多难得一遇的情种啊,这种地方的这种女人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但我不一样啊——我就是一凡夫俗子,没那么多的深情厚谊给一个背叛我的女人!”
他边说边又将酒杯倒满,很快便见了底。
江淮亦垂眸,沉吟着似乎在考虑着要说的话,许久才开口:“夏骁,咱俩认识快十年了吧。”
从大学开始,到现在毕业已经五六年,古人说而立之年,时间一瞬,他们都不那么年轻了。
“我和林迦这些年的事情我没法给你说清,因为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些年和她算怎么回事,她走了三年,我用这三年的时间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其实爱情这东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东西,所以我才能答应和安雯琪结婚,安排婚礼。”
他音调不高,情绪倒是很稳:“但是后来她回来,整个人鲜活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只看到她一眼就完全否定了我这三年的努力,爱情对于我来说可能不是必要的,但是林迦却是我这辈子怎么都不能缺的东西。”
“你这是追着我秀恩爱来了,这种话你想说去找她说啊,我懒得听。”
夏骁忽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绕过展台便要朝外走,却被江淮亦先一步拦住:“要不是看你现在混蛋的都没个人样,我也懒得和你说这些!”
江淮亦声音冷清:“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言家老二确实是看上陈娅了,但现在都不是你该怂的时候!”
“你说谁怂?”
“谁怂谁心里清楚!程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心里清楚,为了她身后的那点东西你赔上自己的婚姻,推走自己心爱的女人,你早晚有后悔的那天!”
“我他妈的不会后悔!”
夏骁的脸色随着江淮亦的话跟着涨红,他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你们别一副教训我的语气,陈娅是跟了我七年,可我又何尝没有跟她七年,别以为在这段感情中辛苦的就只有她自己,我被我爸逼着和她分手,断了我所有项目的资金链,我像个孙子一样到处拉投资的时候我也半个苦字都没说过,老子那时候也觉得都值得!”
夏骁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狠狠把江淮亦甩到一旁:“可是现在呢?她为了拒绝我可以在客厅睡到感冒,面对我的时候除了吵闹和冷漠再没有其他任何,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陈娅了,既然这样,你们就也不能怪我不是以前的夏骁。”
他的声音越说月底,最后两句话速度也降了下来,他抬手指了指江淮亦,似乎还有话说,但最终却没有说出来,起身摇晃着向外走去。
江淮亦本就不擅长劝别人,见自己兄弟这个样子也再说不出其他责备的话,他没有急着起身,而是拿起桌上的酒瓶又喝了几口,也说不出自己此刻什么心情。
他刚准备起身朝外走,就听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呼,随后便有激烈的咒骂声传过来,撕扯扭打的声响格外清晰。
江淮亦听着便觉得不对劲,快步跑到外面,才发现走廊中扯着一个男人的领口大打出手的男人正是夏骁,而被他扯着的那个男人,竟然是满脸得意的言予泽!
“你他妈敢动老子的人——我他妈不弄死你——”
夏骁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石头一般的拳头狠命的朝着言予泽的脸上招呼着,半点不留情。
但言予泽却一下都没有还手,他趔趄的跌在一旁,抬手稍显狼狈的擦着鼻子下的血迹,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怒色,哼笑:“你他妈要是真能弄死我,也算是有资格做我的情敌!”
“卧槽尼玛——”
夏骁双眼猩红的便要再次向上冲,却被身后的江淮亦一把拉了回来,他皱眉看着眼前的混乱,冷声开口:“行了,你还想要多少人看笑话!”
“放开我——”
“我说行了!”
江淮亦也没有了耐性,用力将他往身后的方向一推,目光锋利的瞪向他,稳住情绪才转过身看向对面的言予泽,语气平淡:“抱歉,言少,我这就让这里的经理送你去医院,所有的医药费用我都会负责。”
言予泽挑着眉头,挨了揍之后的脸色不但看不出任何火气,反而还带着点得意:“算了,不过是夏总不舒坦挥了两拳,还不至于到要去医院的地步。”
“还是去检查一下吧,大家都放心。”
“江总是担心我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言予泽擦干净嘴角站直,扫了下周围围观了整场却没人敢上来劝阻的工作人员:“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的,我还不至于为了这区区两拳就找上门和夏总碰瓷儿!”
江淮亦点头:“既然这样,那言少自便。”
他说完便转身去撑夏骁,想要将他带离开这里。
两人刚走到言予泽身边,后者却忽然闪身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他看着怒色未消的夏骁,笑着开口:“听说夏总下个月要结婚了,还没来得及说声恭喜。”
“滚!”
夏骁满脸厉色,要不是有江淮亦在,他的拳头已经再次招呼到面前这样令人厌恶的脸上。
言予泽勾唇,笑容愈发挑衅:“你也不用这么敌对我,我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想要和夏总说声恭喜罢了。”
夏骁不会听不出言予泽话里的不怀好意,双手攥成拳状,牙关咬紧。
“说来也巧,我和夏总可能在眼光上真的有相似之处,你下个月结婚的日子我也觉得不错,好像也有点喜事要办。”言予泽挑眉道。
“既然是喜事,那先说声恭喜,红包和医药费我会一并命人送过去,现在,从我面前让开。”
江淮亦本就不是有耐性的人,比起脾气可能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暴躁,他终于忍不下去,声音极冷的对着言予泽开口。
后者视线一转,落在江淮亦的脸上,倒也没有半分尴尬,继续笑道:“红包就算了,我们好像也没熟到那样的地步,但是从这里让开之前我还是想告诉夏总一声,下个月我要办的喜事,也是结婚。”
他挺着身子看着面前两人微变化的表情,心里的得意放到最大:“可是遗憾的是,我的新娘到现在还没有答应要嫁给我,夏总比我运气好,不知道能不能教我点哄女人的办法,让我早日抱得美人归呢?”
夏骁脸色骤变,他身形僵直的死死盯着面前的人,足足沉默了有五秒钟之后,忽然爆发开口:“言予泽卧槽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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