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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阿散玛尔千祥 > 第98章 落花有意
 
“我不管,我不管!”楚仁儿呜咽声依旧,死命摇着她的脑袋,蹒跚抱着张问道的双脚,将千祥那快到她耳边的话语,又给耍向两边。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心,奈何,奈何。”李大姐盯着跪倒在地上的楚仁儿,而后又望了一眼千祥,叹气一声,在摇着自己的头。

这还是那个不知道烦愁,只知道疯闹的野丫头吗?烟志老头疑惑转头望了李大姐一眼,不知她为什么叹息,也不懂她为何叹息!

“看什么看,你个死老头!”李大姐感受到烟志老头的目光,转头便骂道。

“原来你还是你,错觉,错觉!”烟志老头遂即快速转头,嘴中呢喃。

“从地上起来吧,可人!”一个有些冷漠的声音夹带着温柔恰时穿透了如今场上这一片哀怨,众人的目光一时全部聚集到了一旁的山头上。烟志老头的嘴角微微上翘。

“皇上!”惊愣片刻的于心等人醒悟后,连忙跪地,恭声道。

“都起来吧!”那一道声音此时已没有了任何的感情,尽是冷漠。他是谁?秦宫,不知何时,秦宫已然赶到了这里,亲自接待起难得一见的千祥。秦宫漠然的扫了一眼下方的众人,眼神之中尽是整副君临天下的端倪冷漠。旁人不察,然而千祥却是发现秦宫的目光在扫过自己时,眼中绽起的滔天仇恨,瞬间,却是被他给强行压制下去。这样也对,无论作何改变,秦宫如果真能放下以前的过往仇恨,他也就不再是秦宫。

秦宫身侧后方一步位置,韩珞却是站在那,见到千祥此刻的状况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而后却也恢复如常。在他身旁,站着另外一个千祥从未见过的年轻人,年岁与他相仿,此时他却是面带微笑,关切的注视着下方,那笑容很贴切,但是却也很假,很假!这人应该就是新任君机处的统领……

“哥哥,求你放了乘风!”楚仁儿带泪的面庞,再见到秦宫之后,却是滑过几分欣喜,手脚便用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站在山定的秦宫大声叫道。

“秦宫,可不能放虎归山,一味的仁慈却是不能治国!”张问道转身,对着站在山顶之上的秦宫说道。他知道千祥与秦宫两人之间的种种恩怨,如今开口假以大意,却是在告诫秦宫不要忘记仇恨。

秦宫眉微皱,头低垂,看似失神在思考什么问题,下方众人恭敬的站立着,等待着秦宫再次开口!半分钟之后,秦宫低垂的头抬起,看了一眼楚仁儿而后又陷到沉思之中。在秦宫心中,对于楚仁儿还是充满了溺爱,就这样将千祥放走,他自己绝对不会心甘,但是要是不放,以楚仁儿的傲骨,杀了千祥之后,她却一定又会想不开,自寻短见……这是一个难以寻求答案的问题,不多时,在秦宫眼中突兀的闪过一丝邪气,而后轻轻颔首,开口说道:“放了他!”

秦宫的话才一出口,无论谁人的眼中都是意想不到,就连开口求他的楚仁儿也都是在一愣神之后,才恍然,满脸欣喜兀自开口叫道:“谢谢哥哥,谢谢哥哥!”他脸上那殆尽的泪花闪起愉悦的光芒。

“你说什么?”张问道却是讶然,一脸的不信,呓语般开口问道。

“放了他吧!”秦宫看了一眼无比喜悦的秦宫,脸上的冷漠神色也缓解了少许,回答道。

“可是,他……”张问道张口结舌,话才一出口被秦宫给抢先打断:“我知道你的心,放开他吧,师傅!”

听到秦宫又叫自己师傅,张问道欲要说出口的话,却是闭塞在了舌头之下:“好!”自从登基大典之后,两方间相互利用的关系被确立。秦宫与张问道之间的关系却也开始日日渐远,秦宫再称呼张问道时也俨然改为张道长,如今终于又开口叫师傅!张问道微微一笑,眼中那不符的温柔婆娑!今日的怪异举动,张问道本能不费多大力的结束千祥的生命,然而最后为何却要反过来,费尽气力,运用道法,将千祥困住?这一切都是因为秦宫!他想要抓活的,在他所想,只要将千祥给活生生抓回殇城,任秦宫发落,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势必会回到过去,不说相依,但是也能再无过多隔阂!

如今秦宫一声师傅却是让他心中所想达成!那放了千祥又如何!

张问道双手左右翻绕,困住千祥的七剑,光芒在乍明乍暗之后,却是又合而为一,不多久,又再度化为张问道手中那柄寻常长剑,飞回他的手中。剑去,被困的千祥遂即便恢复到了自由身,没有了困住自己的那股阵法力量,千祥猝不及防之下居然倒在了地上。被刺穿的那只脚根本就用不上一丁点力量!这一次,那五剑穿身而过,伤得重了!

楚仁儿关心之切,却是眼疾,快步赶到千祥面前,用力在将他的身子给脱起。秦宫依然开口,千祥得救,但是在他心中却是不曾相信,秦宫能这样轻松的放了自己,他背后一定藏着什么阴谋!

“谢谢哥哥,既然哥哥同意放人,那我们就走了!”楚仁儿将千祥的左右,往自己的肩膀上跨过,吃力的架起无力的千祥往前走出几步,走到于心的马前。于心的马匹不知场中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悠闲的啃着路旁那矮矮青草,再感受到两人的接近之后,才从鼻腔中喷出一口气息,乌黑的双眼,转头望向楚仁儿与千祥。

望着楚仁儿架着千祥往前那娇小的身影,秦宫右手却是不觉向上抬起,想要出口挽留,而后却是不知为何又放了下去,默默看着两人上马的动作,以秦宫对千祥的了解,任楚仁儿随他去也无妨,千祥铁定不会伤害也不会任由其他人伤害楚仁儿!曾经,秦宫心中却也滑过这样的念头,如果十年之前在林雾书院之中,自己不于千祥结怨,或许他们会是彼此交心的知己!而如今他们虽然同样是彼此交心,彼此揣度着对方所想,但更多时候却是为了杀死对方,或是让对方活得痛苦!

秦宫没有阻止,于心也同样不会出手让那个千祥就此留下,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楚仁儿将千祥驾上了自己的马,他的马或许也知道自己主人所想,两只马燕见到于心的沉默之后,也没有进行任何的反抗动作,乖巧的将马头低下。

楚仁儿便不傻,秦宫此时说要放了千祥,让他独自一人骑马离开,以千祥现在的身子状况,等会如果出尔反尔,派人去路上堵截,千祥铁定是跑不了。如果她也跟着去的话,她相信,因为她的缘故,秦宫一定不会再派人前去追击!

“你坐好了!”楚仁儿对着坐在马背上的千祥微微一笑,遂即翻身上马,骑马对于江湖儿女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的轻松,谁人不会?上马之后,因为千祥手也同时受伤的缘故,楚仁儿粉色脸蛋霎红,双手从千祥两侧往前,抓紧了马绳,好似将千祥抱在了怀中。手一用力,马匹便转向了秦宫的方向:“哥哥,保重!”留下一句话随着风飘向站在山顶之上的秦宫后,马身再一转,载着千祥与楚仁儿的马匹便就此绝尘而去。

随着千祥两人渐行渐远,原本空荡的空中也显得更加空荡,再没有了烟志老头与李大姐两人的,呼吸声,说话声。

“秦宫,你……”张问道依然脚下用力,轻点几下,便上了山头,站在秦宫的身侧,对于刚才放走千祥事情,疑惑的出声问道。

“人死了就没有任何知觉了,但是人活着却还能感受得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秦宫话语中纠结的狰狞让人胆寒。张问道闻言,脸上的思考神色一闪而过,显然是明白了些什么:的确,在很多时候,人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在秦宫身后,韩珞听到秦宫与张问道之间的对话,有些深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另外那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底细的君机处统领,脸上依旧挂着一副让外人感觉亲近的微笑。

“韩珞!”秦宫未转身,冷漠的声音却是叫道。

“皇上有什么吩咐?”韩珞回神,恭敬回道。

“韩珞,希望你不要让朕伤心!”秦宫却是奇怪的出声道。

“……”韩珞不知应该怎样回应,思啄片刻之后却是也不得要领,只得开口说道:“臣一定不会做出有背皇上所想的事情!”

“但愿你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秦宫话出口后,便不再多解释什么,而是望向张问道:“师傅,回去吧,不需要派人去追击,让他们走!”

“好的!”张问道微笑着应了一声,而后轻功一展,便从山顶飘到了山下,带着于心众人回程!

“我们也走吧!”秦宫冷漠一句,转身往前走去,那君机处的统领,笑着,向着韩珞望了一眼,而后跟上了秦宫。

众人已走,就只有韩珞独自一人留在山顶,然而他却好像完全不知道其他人已经离去,直到五分钟之后,韩珞才独自一人从沉思中惊醒!背脊,手脚一片冰凉,满头的虚汗,像是经过了什么战斗一般,嘴中在痴语:“太可怕了……”对于刚才他与秦宫之间的对话,此时却是在他心中萦绕!秦宫的话说的很清楚,不要像乘风那样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第一百章深不可测

走时,秦宫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从一开始,韩珞在教千祥挟持楚仁儿逃离殇城时,在他心中便早已经谋划好了,当千祥带着楚仁儿走时,他便赶去宫中,将乘风重返殇城的事情第一时间通知秦宫!以秦宫对千祥的仇恨,势必会第一时间便赶去城外!

当然,向秦宫这样通风报信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让秦宫尽快抓住千祥!他是在赌,他赌楚仁儿一定迷恋千祥,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千祥死!也在赌,秦宫依旧是对楚仁儿溺爱的,在楚仁儿的维护下,秦宫一定不会对千祥忍心下杀手,定会放任千祥走!结果,他是赌对了,他为千祥做的这一切成功了,千祥成功逃走了!然而……这一切,他没想到,居然被秦宫给看透了!这是第一次,在秦宫身边呆了近十余年的时间,韩珞第一次感觉到秦宫是那样的深不可测!后怕的心悸如今依然一直在抖动,惴惴不安……

李大姐与烟志老头两人,漂浮在空中,紧跟着下方那匹一路往前,背负楚仁儿与千祥的马后。两人脚步一踏,却也是已然走出五米之距!在这漫漫江湖中,如他们这样的修真者,完全便是仙,神般的存在,让谁生谁就能生,让谁死谁就得死!可以想象,修真界中如果没有那两条禁令存在,如今这葱葱绿绿的大地恐怕早已不复存在!凡人是修真界,乃至更高层次存在的基础,又有谁愿意看着自己的未来渐走渐无?

在那奔驰的马匹上,千祥与楚仁儿身子随着马匹的上下翻阅,也在一上一下,细细看,千祥此时却是在闭着眼睛思考,他在回想着刚才与张问道之间的战斗,为什么他在张问道面前却是没有一点招架之力!在与张问道战斗时他便隐隐有种明悟,是因为他的招式!因为他所使用那些招式,然而,是招式出了什么问题吗?现在他便在脑海之中不断的猜想着,求证着……

在他身后,楚仁儿怀抱着千祥,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背脊之上,同样紧紧闭着自己的双眼。脸上的表情却是静静沉溺,微起的嘴角,甜美的容颜,她便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而心怀不乐,因为她是快乐的。如果说没有刚才发生的事情,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甜蜜,她宁肯承受刚才所有的经过,唯一所不希望的便是见到千祥受伤!

她是享受的,或许,曾经在梦中几时她便有如此奢望,这一刻终于得以梦想成真,她沉醉,她沉迷,如果可以,或许她会选择将这一刻永恒,让这一匹马一直跑下去,选择在走不完的路上,一直跑下去,只有她与千祥两人,奔跑间,心跳随着马匹的上下腾跃,寻找那共同的旋律。

长琴,东荣城门口,一个戏班子正热闹的舞动着自己用来吃饭的家伙,小巧的碟子,七彩的棍子以及花俏的棒子继而涌进涟水城中。那些守门的士兵,以及出入东荣城的普通民众,脸上却是一脸的欣喜,站在两侧望着这个涌入城中的戏班子,没有任何人上前去拦截。如同这样的戏班子存在,却是很多,在不同的城市之间流窜,带给他人止不住的欢声以及笑语。

“老板,你们这是要往哪摆啊!到时候我带兄弟们也去凑一角,闹闹!”那负责守城的卫兵队长见到装扮成戏班头头的王健,连忙嬉笑着招呼问道。

“呵呵,多谢官爷了,哪里有空地我们就在哪里啊!”王健大声的笑着,一锭银子丢给了那卫兵队长:“各位官爷赏脸来看小人这班子唱戏,又怎么还能让你们出钱呢?这是给各位官爷的门票钱。”

“哈哈!”手一伸,王健抛出的那锭银子却是已经安稳的躺在了他的手心之中,见到钱来袭,那卫兵队长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浓,近乎恰媚道:“好,我一定带人去给兄弟你捧场!”

王健洒脱笑笑,一路往前,身后,一个粗布肃纱的仆人装扮,快步向着王健接近:“王叔,千祥哥什么来和我们汇合!”听那声音不久是方想……

闻言,王健那洒脱的笑容却是忍不住在空中一凝,一凝的时间不过瞬间,不留意的也一定看不出刚才王健愁过,笑笑:“嘿嘿,看你,才几分钟不见担心成现在这样,他是谁,他可是千祥,是不会有事的!”其实这一句话,王健也是在安慰自己。他与千祥两人却是自早晨时,便分道扬镳,各做他事,东荣城到殇城以马匹的速度计算,最多五个小时便能一来回,然而现在却已经接近到了傍晚,一天的时间,千祥却是没有跟上方家众人的队伍,他心中却也是很担心!难道是出事了……

“嗯,我回去照顾仇子了!”方想对着王健笑笑,转身向人群后走去。

你一定不能出事啊!王健此时心中却是不能平静,只能求着上天……

“乘风,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楚仁儿怀抱着千祥,下巴就贴在他的肩膀上,娇羞的出口问道。

“刚才谢谢你!”此时,千祥身上的稻草已经尽除,就只穿着那一套紧身武装,在那衣服上还开着一个个洞,洞口的布料完全被鲜血染红,不做任何处理,在顽强的生命力之下,千祥身上的那些伤口却是已经停止出血,虽然身子还是不能多动,但至少是保证了他不会死于失血之下。

“呵呵,有什么好谢的,你不是特意回殇城中找我的吗?救你自然也是我的份内事!”楚仁儿说话时,脸上却是如同染上了红霞,霎是好看,千祥不经意望了一眼,心中也在感叹,原来楚仁儿却是如此的美貌……

“嘿嘿。”千祥将目光移到另一边干干笑笑,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没想到自己的喉咙居然离奇的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刚才却又离奇的能够继续说话!对于楚仁儿,千祥现在能说什么?难道告诉她:可人,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自己的乾坤袋?……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千祥对于楚仁儿已经完全心软了,既然不能给她爱,难道还要去伤害他?沉默,对于这个问题他选择沉默:“涟水城的方向,走官道应该是去东荣城,可人,我们就去东荣城吧!”

“嗯……”如贤淑的妻子一般,楚仁儿轻轻应了一声,一副夫唱妇随模样,他们两人脚下的马匹也很识趣,在楚仁儿几次勒紧绳子之后,也向着预计的方向往前驱去。

一个时辰之后,千祥与楚仁儿却是快马加鞭赶到了东荣城中,千祥身上那一件残破的血衣,在来的路上,却是花去了十两银子向着路旁的行人买下了另一套行头,虽然档次要比他那一件衣服低了些,不过至少这件衣服却是没有那些洞!

东荣城门口,千祥牵着马走进城门,过路时却是牵着楚仁儿走到了守门卫队的队长旁,微笑着说道:“官爷,不知道这东荣城之中又没有什么戏班子,我家主人可最喜欢看戏!”说话时,还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的楚仁儿。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千祥却是依然能够下地走动,不过时不时身上的伤却还会拉扯得痛。如果不是现在自己与楚仁儿一定不合同乘一骑,千祥铁定不会下马!一人华贵,穿着绫罗,而另外一人却是麻布,这样的两人难道不别捏,惹人猜忌?

那队长原本一脸被打扰的不情愿,顺着千祥的目光见到端坐在马背上的千祥时却是变得极其温柔,就像是见到自己的亲娘一般,拍着自己的胸脯:“呵呵,有,东荣城中怎么会没有戏班子,就一个时辰前还进来了一个,保证小姐能够看得尽兴!”

“好了,好了,小飞子,快走吧!”坐在马背上的楚仁儿见到那守门队长恰媚笑容时,不禁有些范围,对着正牵马的千祥吆喝道。

“好的!”千祥无奈的甜甜应了一声,楚仁儿却是强忍住眼中夹带着的那一丝嫣然笑意。“官爷,茶钱!”千祥向着那队长手中递过一锭碎银子之后,牵着马往钱走了。

“嘿嘿!”那队长上下掂了掂手中的那一锭银子,看了一眼周围守门士兵望向他那毫不掩饰的铜臭眼神,骂道:“看什么看,爷我得钱了,哪天没有请你们这些兔崽子去酒楼搓上一顿!”士兵们听到队长的话,连忙将头又再一次摆正,假意的望着进出东荣城的来来往往行人,有几人经受不住诱惑,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今天晚上又有得吃了!而那队长心中的想法却是:要是每天都有这样的收入,老子一辈子就当着守门兵,做那将军有什么好……

“乘风,刚才你为什么要给那人钱?我看见他我就心烦,反胃!”楚仁儿坐在马上嘴一嘟,瞬即一副不愿模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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