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路上忧心忡忡,去时则是万分不舍,正如阴嫚所说,人心险恶。人世间若不是还有一些事情尚未解决,我宁愿一辈子呆在离宫之中。
兜兜转转,直到夜里十点我才回到圭峰山。
原本想着先回东都,毕竟那边的事情紧急,先前给刘老去了电话,被告知他们几人布下的阵法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但仔细一想,探云阁就在圭峰山中,进去之后把东西放下便离开,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可谁料,去往探云阁的路竟然被封死了,云阁老所不下的禁制也往外扩大了不少。
事情有些诡异,但我也联系不到探云阁中人,只好先行离去。
第二天上午,我们就回到了许家庄园,与此同时几辆开车也到了这里,它们是用来转运英灵骸骨的。
我和刘老等人打过招呼后,自己一个人到了当初神秘人出现的墙根处,静静的等着他出现。
等了不到五分钟,我背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知晓那神秘人来了。
反正也见不到他的样貌,索性我也不回头,从乾坤袋中找出血石伸手往后递了过去,言语道,“能否告知你是何人?”
隔了很久,身后才传来幽幽的声音,“今夜子时,我替你收走那烟瘴。”
说罢,就感觉手中一空,转过头来一看那人也不见了踪影。
刘老等人见我回来,连忙上前就要询问,但发现我一直摇头,他们也不再开口,想来是明白了我并未问出什么来。
将那人的话转告给各位之后,我便回了帐篷,安心修炼去了。
一直到临近子夜时分,我才从帐篷里出来,见刘老等人都站在庄园大门前,目不转睛的望着半空之中那团烟瘴。
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就听到身侧的李四五忧心忡忡的说着,“你们说,那人到底会不会来?万一是拿我们玩笑怎么办?”
这句话引起了大多数人的共鸣,但唯独刘老不担心,缓缓开口道,“那人来时我们都无任何察觉,想来已经突破天障,成为天师。这样的人,不论好坏都会讲究信誉,说来就一定会来,你我尽心等待便是。”
刘老的话犹如一粒定心丸,但李四五眼睛转了转,想了半天忽然开口道,“万一那人是邪教中的邪道,那可就不好说了。”
李四五口中所提到的邪教,我之前也听刘老说起过。
邪教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以前,基本上每个朝代都会出现一些暗中势力,在民间煽动一些民众信奉这些宗教,从而壮大势力与地方或者朝廷抗衡争取建立自己的政权。
这些宗教里面有些人是异能者,也就是修道之人,但是他们修行的却是被正统所摒弃的一些残忍的道法,这些人统称为邪道。
发展到现代,经过破四旧年代的大洗礼之后,这些人也意识到政权是没办法被替代的。
从而将目标转向到经济方面,但是这些年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都不能拿到明面上来,几乎很多人都区分不了两者的性质了。
但是正统道法的传承者都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和天道制约,注重行善积德因果循环。
可邪道却不同,他们几乎是看淡了因果,只在乎这世过的痛快,所以大多数的邪道为了私欲,做事的手段极为残忍。当初在东都大学里遇到的黄道长,便是一位邪道。
李四五的话听得刘老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也在考虑这种可能。
不过数秒之后,他面色恢复如常,言语道,“玄学协会的大能已经在路上了,即便那人不来也无妨。只是苦了杨弯这孩子,大老远的跑了一趟,给他们做了嫁衣。好在没有受损,经此历练实力还有所提升,也不算空手而归。”
听完这话,众人频频点头,皆朝我看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意。既然上面已经有了对策,他们便无须烦恼了。
随着刘老一声子时已到,人群中就停止了交谈,齐齐朝着庄园内看去。
只见庄园里平地间忽然吹起一阵阴风,时过不久,英灵们冲锋的场面再度上演。
这几天里,刘老等人已经看了数遍了,脸上都十分平静,只有我一人心中波澜万丈。
看得眼泪下来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开口提醒了一声,“来了。”
众人齐齐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也收了收心神,顺眼望去。
只见半空之中多出了一道黑影,看样子应该就是那神秘人。只是整个庄园都被阵法包裹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进去的?
正狐疑,那道虚影忽然朝着烟瘴飞了过去,那速度极快,眨眼便到了烟瘴之前。
那烟瘴似乎有灵性,见有人前来,竟主动出击撞了上去,可刚飞出数丈,黑影变化成一只大手欲要将之牢牢控住。
见此情形,身边的诸位皆发出一声惊呼,显然是那人的手段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抬眼再看半空之中的对决,那烟瘴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立马止住了身形朝着远处飞去。
黑影之中传出一声轻哼,紧接着黑影便挡在了烟瘴的身前。下一秒,黑影之中一只大手推出,看似轻轻一掌,竟然将烟雾拍得烟消云散。
这一幕,差点惊掉了我的嘴巴,刚才我还不明白,这人为何一出手就让刘老等人如此惊讶。眼下我才清楚,让我们无比头疼的烟瘴,竟然在神秘人手上走不过一个回合。
解决了烟瘴之后,神秘人忽然飞到了我的身前。我心中一怔,不知他要做什么,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还未站定,脑子里就响起了他那幽幽的声音,“小子,一切还未结束。”
不等我反应过来,神秘人便消失不见。
见识了他的手段之后,刚才他朝我过来,吓得我后背已经湿了,眼下哪还有心情去理会庄园里面的情况。心里一遍遍琢磨着他刚才的那句话,一切还没有结束,到底指的是什么?
刘老等人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走过来问我发生了何事,为何这般忧心。
我砸吧着嘴,想了想,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之后面面相觑,皆便是自己刚刚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莫非是我幻听了?
不对,肯定不是幻听,刚才那句话我听得真真切切的,那人的修为远远高于在场诸位,只让一人听到他说话并非难事。
可是,他为何偏偏只对我说起,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一人前去完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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