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转眼便到了尽头,姜莉平躺在病床上,身边是男人安稳的呼吸。
“媒体那边我已经将消息压下去了,暂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男人摸着她的短发,爱怜的解释着。
“你能帮我个忙吧?过两天找几个记者过来。”
姜莉盯着天花板半晌,突然侧过头看着慕容浩道。
一味的避让她已经受够了,现在也是她该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时候了。
当今这个世界,清者自清?
那只是给自己逃避的借口罢了。
慕容浩闻言瞳孔放大了一秒,随后点点头,算是答应。
一年的时间,就像他在成长着,她也在变化着。
男人的办事效率没的说,次日正午的日光一晃,三两个抱着摄像机的记者被保镖推搡着进了病房。
前几天那个散播此事的报道公司已经被逼的濒临破产,几个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生怕哪句不对了慕容浩的意图便会遭致同样的下场。
“各位记者,你们不用紧张。”
姜莉发现这些人都小心的觑着慕容浩,不由瞪了他一眼。
自己是说让他找几个记者,但他的“请人”方式好像有些过于别致。
那几人看了眼姜莉,然后互相瞧了瞧,连笑都勉强的很。
“前几天的事情你们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姜莉狐疑的瞧着他们死命的摇头,不由无语的扶额。
这些人还真是不会抓机会,自己可都是送到了嘴边了。
“慕容浩,你让他们先出去。”
她等了半天,这几人依旧时不时的向后看上一眼,惴惴不安的样子。
姜莉实在没辙,只能无奈对男人开口道。
因着男人的指示,保镖一个个出了房间,镇守在门口。
慕容浩双手环胸站在一边,凶神恶煞的盯着几个记者,大有他们乱问就会不明下场的意味。
“你也出去,我想和他们单独谈谈。”
姜莉无奈的看了眼慕容浩,示意他也出去,结果男人极为不配合的瞪眼。
她的耐心本就变得少了许多,再见慕容浩怎么也不听,顿时有些火大起来。
“出去!我不想说第二遍。”
她隐忍了半天,声音依旧火药味十足。
男人愣了下,转头看向姜莉皱了皱眉,却没再反驳。
等到整个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几个,姜莉淡淡道:“连头条都能拒绝,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记者。”
米勒翘着兰花指小步一踮一踮的跑过来,瞧见慕容浩背手站在门口,诧异道:“浩浩,你这好端端的被人罚站了?”
林一巡察一圈回来,听见米勒的话,捂唇一笑。
“哎呦别说,还真是罚站了。你图谋不轨,被她赶出来了?”
相比米勒的话,林一显然调侃的更过分。
男人的脸一黑,狠瞪了眼门口的那两个忍笑的保镖,抬脚往前走了两步。
“我们好着呢!”
慕容浩胸脯向前挺了挺,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心里却为姜莉方才的火气感到郁闷。
也就是她了,对着他这张人神共愤的脸也能做到泰山压顶般的淡定从容。
门外聊天的功夫,那几个记者个个笑得神采奕奕的走出来,一瞧见凶神恶煞的几人,顿时又蔫了。
“你们谈什么了?”
慕容浩刚问了一句,就听屋里的姜莉唤了一声,无奈的投给几个记者警告的眼神,匆匆进了屋。
平安无事了一天,次日一早,整个滨市再次因为新出的报道和视频沸腾了起来。
慕容浩手持ipad靠坐在沙发背上,目光微凝。
视频停留在姜莉的侧颜上,消瘦的脸庞瞧得他极为心疼,男人心里想着等他回去一定要多喂她吃点东西。
外界早已因为姜莉的采访回答分成几派,但这些对她本人来说却并不在意,反而是在医院里吃好喝好,认真的养伤。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了困难,迎上去就是了。
不得不说,一年的时间,姜莉也成长了许多。
“我和慕容浩的关系从前是情侣,现在是朋友,至于以后,那就等以后再说。”
滨市的心理咨询室内,叶湘琳死死掐着遥控器,盯着姜莉微笑的样子,脸色通红。
“啪!”
她正火在气头上,电视突然被从起源处关闭,骤然的黑暗让她的眼神清晰的映在电视的反光屏幕上,阴森森的让人后怕。
“不喜欢还看,你想找虐啊?”
安妮走过来,从她手里拽出遥控器叹了口气。
“姐,她回来又要抢走慕容浩了,我怎么办?”
方才还恶狠狠的表情骤然一变,叶湘琳可怜兮兮的抱着安妮的腰,眼圈红晕。
这一年她一直在努力的靠近慕容浩,却被他一次比一次推得更远。
明明心疼的厉害,她却为了这份遥遥无期的爱情一次次的笑脸靠近。
可现在她一回来,什么都没了。
“我能帮的已经都帮了,你想让我怎么办?”
安妮一想到慕容浩对她明显的提防,心里又是一叹。
她给报社提供资料就是为了让姜莉知难而退,只是后面的情况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若不是打点的及时,那家报社的人很可能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牵扯进来。
这么多年,安妮一直把叶湘琳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待的,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滨市的街景灯红酒绿,有着法国没有的冰冷腔调。
姜莉出院那天恰逢外面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了一地,听起来极为悦耳。
本来说好慕容浩来接,但因为临时被事情困住了手脚,只能变成了助理来护送。
大好的晴天,谁又能想到会突然下雨,结果回到家时,姜莉已经变得透心凉了。
她并没有休息多久,又再次去了公司正常工作。
之前几个欺凌她的女人瞧见她靠山回来,也恢复了之前的恭敬姿态,让人作呕。
新接到的设计是关于浩瀚酒店的代言人的礼服,要求既有东方人的神韵又要有欧洲等地的风土人情,搅得姜莉一个头两个大。
如此抽象的题目,却要求她一个星期完成,让她不禁想要问问为什么这么着急的理由。
当然作为一个好员工,首先就要做到不多问不多提的,而她就算埋了再多的问题,也只能自己来研究。
从办公室出来,姜莉揉了揉太阳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个星期又要水深火热了。
带着一身的疲惫回树屋,远远的便瞧见树根门口一个男人正提拉者行李箱对自己招手。
姜莉怔了下,缓缓走进,方才看清正是本应该回西班牙的杰克。
“亲爱的,你收留我一晚吧?”
杰克皱着一张标致的瓜子脸,可怜兮兮的双手合十。
虽说见到这个不着调的师父她很开心,但这么个发展还是让她措手不及。
“为什么?”
姜莉的冷淡显然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杰克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委屈一些,然后道:“还不是那对新婚夫妇?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阿尼兰那死丫头非说他们结婚我没出份子钱,把我的钱包抢走了。”
男人捂着脸,颤抖着肩膀,乍一看像极了痛苦的哭泣。
不过和他相识的姜莉又怎么会上这么简单地圈套?
她左脚一转,摸了把钥匙,“嗯那你就住马路上吧,现在去公园占地方应该还来得及。”
“你是不是我徒弟啊?也太心狠啦!”
杰克哭天抢地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耍着无赖,哇哇乱叫的模样让姜莉禁不住脸色一黑。
“就一晚,明天你自己想办法。”
受不了他的耳膜折磨,姜莉无奈的应了下来。
她现在可没时间跟他耗费精力,不然一星期的设计稿肯定要泡汤。
慕容浩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乐颠颠的来找姜莉,打算共享晚餐。
天色还有点亮,男人盘算着时间,偷偷笑了出来。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慕容浩喜滋滋的敲了门,迎来开门的却是刚换了睡衣在屋里到处晃悠的杰克。
“呦稀客啊!”
他冲屋里喊了一声,熟练的仿佛已经和姜莉生活过七八个年头似的。
姜莉画笔搁置了半天,连个点都没画出来,正烦躁着,突然听见杰克的声音,动作一滞。
稀客?
男人一见姜莉出来,方才还黑沉的脸色有所缓和。
“你来干嘛?”
和慕容浩的喜悦不同,姜莉有的只有纳闷。
这个时间天都要黑了,他不好好回家,来她这寻找刺激吗?
“你瞧瞧!你瞧瞧说的什么话!”
杰克抢先一步来到姜莉旁边,大手一挥直接落在她的肩膀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慕容浩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不请我进去吗?”
慕容浩忍耐着最后的一点矜持,尾音发着颤。
完全不明白他这又是弄得哪出,姜莉杵在原地,点了下头。
房间里一女二男,明显气氛尴尬。
因为某人的临时造访,使得三人面临的只有叫外卖这么一个出路。
“点炸鸡怎么样?”
杰克翻着他搜索到的菜单,头也不抬的问道。
“他不能吃外面的油炸。”
“那披萨呢?这个应该可以吧?”
瞥了眼姜莉,杰克耸了耸肩,郁闷的连眼尾都垂了下来。
这不行,那也不行,这大少爷到底长了个什么样的胃啊!
纠结了半天,姜莉小心的瞧了眼某人,见他始终不咸不淡的模样,于是让杰克去订餐,自己则转身去了厨房。
她翻了半天,也只找出来两袋拉面,最后问了男人一声,见他总算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外卖送达的时间刚好和姜莉忙碌完相重合,两边的热气腾腾碰撞到一起,映得人脸都蒙上一层水汽。
慕容浩沉默的搅着面条,无视一旁杰克话唠样的各式问话,心情不爽。
晚餐后的气氛明显要比之前还要尴尬,之前还有杰克的唠唠叨叨,许是被无视的太厉害,他这回倒是变得安安静静的坐到一边玩着手机。
姜莉因为设计稿整理后便回了画室继续深造,独留他们两个男人对坐着。
慕容浩忍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男人的质问醋味满满,杰克愣了下,眼珠一转,“朋友啊,我们是那种关系特别好的男女朋友。”
反正他这话也不算骗人,杰克心里暗咐着。
慕容浩闻言脸色一变,然后打量了几眼杰克,眼神越发的锋利。
“姜莉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他的嘲讽太过清晰,就算杰克再白目,也不由皱了眉。
“慕容先生,你喜欢她是你的事,我们关系特殊是我们的事,我没必要听你的嘲讽。你不喜欢,出门左转,不送。”
杰克勾唇,淡定自若的样子把慕容浩气个够呛。
他怎么能够容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一而再的吃瘪!
现在人哪还有那么重视睡过一晚的?
“睡过又不代表什么,我还不至于那么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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