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晓芃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她实在太惊愕了,一时半会消化不了这个信息。
但她并没感觉到打击。
对于一个没有做过母亲的女人而言,肚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小生命,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不过……
“也有可能弄错了,我只是内分泌失调。”她极为小声的说。
他目光一凛,脸色变得极为阴郁,仿佛暴风雨要来临的前兆,“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是,她不想!她在心里回道。
她迟早都是要离开的,她不可能和花梦黎共存。
有了孩子,会让她陷入进退两难的矛盾境地。
但她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否则他又会发飙。
他要得是一个顺从、乖巧、逆来顺受的傀儡,不是一只总是在挑战他的刺猬。
“我是怕自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嗫嚅的说。
“你嫁给我就是走了狗屎运。”他浓眉微挑,居高临下的瞪着她,仿佛瞪着一只无足轻重的小蚂蚁。
“我知道。”她垂下眸子,浓密的长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下投出了一道悲哀的阴影,“我要真怀孕了,你会不会嫌弃这个孩子?”
爱屋及乌,厌屋也会及乌,他讨厌她,没准也会讨厌她生的孩子。
陆谨言脸上一块肌肉颤动了下,感觉有一万匹草泥马从眼前飞奔而过,“花晓芃,你要敢在孩子面前诬陷他爸爸,就把你的嘴封起来,九个月都不准说话。”
她打了个哆嗦,惊恐!
这样也算诬陷?
“我……我要睡一会。”
她不说话了,装死总可以吧。
陆谨言躺到了她的身旁,深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平坦的小腹,仿佛希望自己有对透视眼,可以看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正在发芽的种子。
她被盯的有点发毛,赶紧把眼睛闭上了。
看不见就不害怕了。
第二天,陆锦珊约得医生来了。
她先给了花晓芃一根验孕棒,让她去验孕。
花晓芃进了洗手间。
她紧张的要命,手里小小的验孕棒,仿佛有一千吨的重量,握着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希望怀孕,还是不希望了,也没有办法去思考。
按照上面的步骤,做好之后,她把验孕棒平放在洗手台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不敢看了,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几乎要裂腔而出。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一直数到120之后,就睁开了眼睛。
验孕棒上只有一条红线。
阴性!
她没有怀孕!
她所有的紧张、忐忑和矛盾都在瞬息间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失望,无法抑制的、难以形容的失望,就好像坐着过山车,从云端暴冲到了谷底。
这份感觉,让她有了一份无法置信的明了。
有希望,才会有失望。
她其实想要怀孕,想要有个孩子,和陆谨言的孩子。
陆谨言就在洗手间外等着。
他一张俊美的脸绷得紧紧的,在走廊上来回踱着步,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少爷,你别紧张,少奶奶只是验孕,不是生孩子。”佣人在一旁说道。
陆谨言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滚蛋!”
佣人吓得赶紧逃走了。
少爷真是口是心非,明明额头都在冒汗,还说不紧张。
花晓芃在凳子上坐了很久才站起来,她的腿有些发软,五脏六腑都拧绞在了一起。
见到门一打开,陆谨言就冲了过来,“让我看看。”
她垂下了眸子,像个犯了巨大错误的孩子,在等着家长的责罚,“对不起……”
陆谨言瞅了一眼验孕棒,心里狠狠的抽动了下,像是有一瓢冰水从头顶浇了下来,把他淋了个透心凉。
一股没由来的挫败感,把他重重包围了。
他想占领这个女人的子宫,都该死的这么难吗?
“就知道你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哼哧一声,转身就走,留下一走廊暴躁而郁闷的气息,也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花晓芃的气。
花晓芃咬住了下唇,胸口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极了。
医生走了过来,把她带到房间,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然后就走下了楼。
“陆夫人没有怀孕,她有很严重的宫寒,还因为内分泌失调而导致了闭经。这都是不孕症的症状之一,她这样的体质,恐怕很难怀孕的。”她顿了下,又道,“我给她开一些药每天按时吃,等这次月事来完之后,再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她说得很清晰,唯恐大厅里还有谁听不到。
花晓芃感觉一记霹雳狠狠的击打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
没有怀孕已经给她很沉重的打击了,没想到还有不孕症!
她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吗?
她没有办法做妈妈了吗?
陆锦珊和花梦黎对视了一眼,脸上悄然飘过一丝诡谲的笑意。
“天啊,谨言,你的老婆不仅廉价,还不能生孩子,你娶了一只不能下蛋的母鸡。怎么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犯的可是七出、你赶紧召开家庭会议,把她休了,跟梦黎结婚。梦黎肚子里的没准就是你唯一的孩子了。”
“够了锦珊,宫寒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十个女人里就会有六个宫寒,只要好好调理就行了。再说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能自然怀孕也可以做试管婴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司马钰儿说道。
“试管婴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小妈,我记得你可是做了四次,才成功的。”陆锦珊撇撇嘴。
司马钰儿的嘴角抽动了下,“我那是因为流产,子宫受损,和晓芃不一样。”
陆锦珊像是受到了她的启示,惊吓的掩起了嘴,“晓芃该不会是之前偷偷做了好多次人工流产,才导致不孕不育的吧?”
花梦黎在旁边补刀,“我不知道妹妹有没有堕过胎,不过女孩子之前要是交过男朋友,不小心出事,也是很正常的。”
陆谨言面无表情,像戴了一个冰雕面具,唯有一双眼睛阴沉的可怕,带着嗜血的阴戾,仿佛随时都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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