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陈任所料,山越军几个小头目在见到火势不仅没有消退,还有蔓延的趋势,而且手下的山越兵一个个都吐得不行,当即选择了撤兵,豫章城终于扛过了第二天。
而此时,山越军缺少统帅的劣势再次爆发出来,当天晚上,不少山越兵又开始逃离,原本因为白天的一场恶战已经剩下不到五万人的山越军,现在只有四万多人了。但是,这些留下来的山越军头目也不是傻瓜,在众人商议之后,决定了采用第一天的方法,四面围城而攻,而陈任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当第三天的太阳开始照耀大地时,山越军已经开始包围豫章城,陈任看着山越军的动向脸色一变,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守将和包保说道:“你们两分守左右两侧的城墙,一定要注意弓箭压制。昨日一役,他们损失的大部分都是弓箭手,今日又要分作四队,对城墙所能造成的威胁必然不大。至于后面……”
陈任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痛,是啊,若是此刻谢恶还活着,正好与他们分守四面城墙,如今加上他也不过三将,怎么也分配不了。
“大人!后面的城墙就交给我们吧!”一把声音响起,陈任望去,却是之前和他一起活下来的那一百江东军士,说话的那个,用白布包住了左边半边头,在左眼的位置还渗出了一点血迹。
陈任看着那些军士,个个都身上带着伤,有几个还缺了胳膊少了腿,明显已经残废了。陈任的鼻子一酸,转过头说道:“不行!你们还是伤员!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养伤!”
另一名用枪当拐杖的军士,他的一只腿从膝盖以下都是空荡荡的,那军士笑着说道:“大人!我们虽然都只是士兵,但以前也曾经受过基本的指挥训练,如今我们不能上阵杀敌了,就让我们为大人尽最后一点微薄的力量吧!请大人成全!”说罢,这名军士干脆丢掉了长枪,直接跪倒在地上。
“是啊!大人!请大人成全我们吧!”那些江东军士都纷纷跪在地上,之前说话的那名头上包着白布的军士跪着抱拳说道:“大人!此次能够跟随大人作战,我们都是与有荣焉!若是能为大人与主公建立大业,我等虽是小兵,但也愿付出我等的生命!愿大人成全!”
陈任用力咬了咬牙,转身一手扶起头包白布的军士,一手扶起那断了腿的军士,沉重地说道:“一定要活下来!”
陈任这句话,就是同意了让这些军士去守城墙,那些军士都是面露喜色,向着陈任一抱拳,便转身相互搀扶着向着后面的城墙走去,所有的守军都纷纷给他们让开了道路,望向他们的眼光中充满了敬佩。
陈任转身望向前面还在进行围城的山越军,当下对守军进行了分配,守将和包保各自带了五百名守军,而分给那些江东军士的却是有七百名守军,陈任自己只留下三百人。但是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陈任这两日所给众人带来的形象,是强大、无敌的,陈任一人就能够抵得上千军万马。
“大人!”一名军士忽然从城墙下上来,走到陈任身后抱拳喝道。
“什么事?”陈任依旧望着城外的山越大军,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应敌的策略。
“大人!城中百姓都自发的前来要求协助守城!”
“哦?”陈任回过身子,快步走到城墙的另一边,向下望去,近万名百姓手持着菜刀、铁铲之类的日常铁器,站在城墙下。
陈任知道这豫章城在江东来说也算是大城了,城内大约有十来万百姓居住,再加上山越攻城前,守将不忍见到城外百姓被山越屠杀,将百姓都接入了城中,此时城内大约有几十万人。
一见到陈任伸出头来,那些百姓也见过连豫章城的守将都是跟在此人的身后,便知道此人定是个大官,被众人推作首领的一名中年人当即朗声说道:“大人!请让我们也帮助守城吧!”
陈任在为这些百姓的勇气而感动的同时,也是一脸的苦笑,这些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平头百姓能够做什么呢?若让他们去射箭杀敌,恐怕只是白白浪费箭矢而已,陈任随即对着百姓说道:“多谢各位老乡的支持!但是打仗是军人的天职,不应该让你们这些平民百姓去做这些事情!各位老乡还是回去吧,我们定能够击败敌军的!”
“大人!”那名为首的中年人似乎是读过几年书,说话很有条理,“我们虽然是平头百姓,但也知道现在城守是危机时刻。如果城破了,外面凶残的山越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这些汉人的!与其坐以待毙,我们不如和外面的山越人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中年人身后的百姓多是年轻小伙,个个都是热血沸腾,高举着手中的兵器应和着那中年人。
陈任何尝不知道城守兵力不足,但是对面这些山越人就算是作战能力再差,那也是和正规士兵做比较,要是比上这些平头百姓,那么山越兵的战斗力就好上太多了,在陈任的心里,那是绝对不愿意让这些百姓去送死的。
不过看这些百姓的气势十足,如果不让他们参与进来,恐怕到时候他们擅自参战,反倒会闯出什么祸事,当即便对百姓们说道:“这样吧!各位老乡,现在敌人还没有开始进攻,就算是他们进攻,在一段时间内,我们守军也有弓箭手应付。若是被他们攻上了城墙,我们再请诸位老乡和我们一同抗击敌人!老乡们,可以吗?”
城下那中年人此时也知道自己这些百姓真正在守城上面起不到什么好大的作用,当即向陈任抱拳拜道:“那就请大人分配我们吧!”
陈任也在估摸着,或许被山越攻上城墙以后,这些百姓能起上一定的作用,当下便让那中年人将前来援助的百姓分为三队,分别去援助左右和后面的城墙。
那中年人奇道:“那大人这边呢?”
陈任忽然转头望向城外,两眼冒出寒光,说道:“这里?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有一个人上得了我的城墙!”
尖锐刺耳的战笛再次响起,山越已经完成了合围之势,开始向豫章城的城墙进发。陈任在此前,特地向守将要了一把铁胎弓,当即命人摆了整整一箩筐的箭矢放在自己身边,山越兵还在五六百步的距离的时候,陈任就开始搭弓射箭。此时,陈任的神力,再加上铁胎弓的助力,箭箭宛如流星一般冲着山越军而去,只见一个个山越军纷纷应声而倒。
身边的三百名守军,见得陈任如此神技,顿时兴奋起来,个个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大声喝彩。陈任依然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双手不停地做着重复的机械动作,山越兵刚刚冲进了一百步的距离就已经付出了数百条性命的代价。
经过昨天一战,陈任也估摸出双方射程的,就在山越兵刚刚踏入守军射程的时候,当即下令,虽然三百名守军射出的箭矢比起昨日二千人所射出的要少很多,但毕竟也是搜刮了数百人的性命。
可能是昨天那场火的阴影吧,在快要靠近城墙的时候,山越军不约而同地选择放慢了脚步,这样反而给守军创造了射杀更多敌人的条件。不过陈任却是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下令守军都后退防御。
虽然是小心翼翼,而且还付出了不少代价,山越军终于冲到了城墙下,先是照例向城头射箭,不过幸好陈任之前下令得及时,那三百名守军没有一人伤亡。陈任?那些弓箭能够伤得了全盛状态的他?
山越的弓箭手几番轮射之后,后面的山越兵都把大刀咬在嘴上,开始攀爬城墙,而那些弓箭手此时也不敢再射箭了,纷纷收起了弓箭退了下来。
陈任一见,当即大手一扬,那些守军三三两两地端着一锅锅滚烫的开水来到城墙边,看准了就往下倒!顿时,城墙下响起了无数哀嚎声,一名名山越兵从城墙上摔了下来,滚烫的开水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体上烫出一块块鲜红,有几名山越兵连头上的头发都被开水烫得掉光了。
好!陈任用力拍了一下城墙,当即下命令继续把开水端上来,往下浇。不过山越军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了攻城,相反,越来越多的山越兵爬上了城墙。
之前烧的开水很快便用光了,陈任立刻下令把之前堆放在城头,已经开始发臭了的山越军的尸首当做石头丢了下去,不过这个作用显然还不如之前的开水,当然陈任也不是真的拿那些尸体当做石头砸人用的。
紧接着,那些守军在陈任的命令下开始端上一锅锅烧热了的火油就这么顺着城墙倒了下去。虽然火油有些烫手,但对于山越兵来说还算不上什么,主要是这些火油流过的城墙,已经变得太过滑溜,不少山越兵因为抓不住城墙而从城墙上摔了下去,还连累到下面的战友也跟着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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