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怕了吧?”
胡言目光凝视,见其一时语塞,顿时得意起来:“嘿,本公子今日怜香惜玉,大人有大量,便饶过你,快快捏碎玉牌,逃命去吧。”
“至于道谢,就不必了,本公子日行一善,不念恩情。”
云思柳嘴角一抽,没有想到竟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当真是开了眼,不过对此,她并没有过多理会,只是看向君弈,声音娇柔:“这位公子,我们四人比斗,我解决了一个,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
“喂,你什么意思?”
胡言闻言双目一瞪,眼中有些不满,连忙插嘴:“这是我兄弟,怎么?你还想蛊惑他?我告诉你,没门!”
“哎嘿,我兄弟最重情义,你就别费心思了。”
云思柳看都没看胡言一眼,只是静静的盯着君弈,默然不语。
“你听到没有?”
胡言眉头一皱,见其竟然将自己无视,顿时有些不满:“我在跟你说话,你...”
“情义?”
忽然,一道平淡声音传出,言语间似是还有些讥讽:“你要我与七绝楼的人,谈情义?”
“呵...”
胡言脸皮一抽,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但还是强自镇定:“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楼内,有人惹到你了?”
“好了,不要再废话了。”
君弈微微抬头,脸上温润笑意渐渐收敛,阵阵若有若无的威压从其体内扩散而出,覆盖无生台,淡漠的目光爆射而出,却是落在了云思柳身上:“你...”
“滚吧!”
“嘿嘿,听到没有?我兄弟叫你滚蛋!”
胡言闻言眼睛一亮,顿时双手叉腰,满是得意的看着云思柳,仿佛此言是他说的一般,威风八面。
“若是我不走呢?”
云思柳神情凝重,周身白芒涌动,凝化两条云袖萦绕周身,迎风飘浮,威压弥漫,警惕的盯着君弈,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走?”
君弈缓缓起身,淡漠的目光直视而去,似是能深入其心,气势荡起:“那就将命,留下来吧!”
“轰!”
一言而出,血腥扑面。
君弈白衣猎猎,无尽萧杀浪潮狂涌而出,浓郁的血雾弥漫周空,缓缓汇聚君弈身后,怒海翻腾,似有滔天威势。
“这...”
胡言下意识回头看去,顿时满目呆滞,无尽的血海,冰冷的杀机,似乎是踏足了九幽地狱,身躯冰凉一片。
云思柳目光深沉,直视漫天血海,未战,心头竟是涌上了阵阵怯意,望而生畏。
君弈目光越过胡言,直勾勾的盯着云思柳,似乎自始至终都将胡言忽略:“给你最后...”
“嗤...”
忽然,正在君弈开口之时,一道破空声突兀传来,寒芒闪烁,夹杂着冰冷的杀机直刺其胸口。
眨眼时间,寒芒便已经到了君弈胸口近前,甚至贴近了肌肤。
在其身侧不远,胡言目露喜色,满脸狠诈,身姿回转压下,还保持着出手的模样,尽显诡诈心计。
如此一幕,即便是云思柳都没有反应过来,徒然间,心头有寒意涌起,七绝楼果然都是些阴厉之辈。
“铮...”
只是寒芒刺入,却是有一道金戈碰撞的声音传来,让胡言脸上神情顿时僵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君弈。
“不愧是七绝楼的弟子。”
君弈口中轻言,目光微微流转,落在胡言身上,徒然一阵沉重的威压笼罩身周,让其遍体生寒。
君弈神情平静,似乎对此早有了解,随即抬手将胸前短剑取出,却见剑锋蛛网密布,竟是已经碎了。
怒血暴君,命相翻腾时,周身鲜血凝聚,将会渡上一层血膜,防护自身,武者的身体永远是最好的武器。
君家立足天域,称霸无数载,家族武者极少有人动用武器,大多大开大合,近身作战,除了流淌在血脉中的铁血暴戾外,便是因此,如此身躯,本就是最大的利器。
“怎么会这样?”
胡言神情惊惧,同时身周灵气滚滚,凝化一杆长枪背负,似有横扫千军威势。
“七绝狠诈,这点可笑的心思,我还是了解的。”
君弈开口,言语间满是不屑,身后翻腾的血海渐渐缓和,隐有杀机荡漾,将整片天都染成了血红,让这漆黑的天地多了一抹诡异。
“那又如何?我可是七绝楼的人!”
胡言大吼一声,眼中贪婪尽显,女色,他不感兴趣,为的就是石台上的君家祖碑,不论是真是假,即便是传言,都值得他一赌。
一言而出,气浪翻腾,长枪威势凝聚,寒芒冲天,竟是将上空血海一举击穿,枪身翻转,寒芒正对君弈,似有诡异猛虎咆哮,做下山状,势无匹敌。
“傀虎枪杀!”
胡言口中咆哮,不再掩饰自身实力,抬手轻拿,竟是显化大手将长枪紧握,狠狠刺出,激荡血海,直杀君弈。
长枪威浪,势如猛虎。
恍惚间,一直漆黑的猛虎张口咆哮,口中獠牙杀意弥漫,直扑君弈而去,似要将其撕成两半,吞噬血肉。
君弈眼中寒芒闪烁,见长枪落下,却是微微抬手,大手虚空一握,其身后血海翻腾间,竟有两只血手从中探出。
“砰!”
长枪血手碰撞,威势横推四方,云思柳欲趁机出手,一时间竟靠近不得,只能撑起灵气光罩,先行掩下。
“杀!”
胡言双目瞪大,体内灵力沛提,威势再起,竟有突破血手之势,其枪芒所指,君弈近在眼前。
“怒起暴君...”
君弈口中轻喃,其眼眸上竟染起一层血色,同时手中用力,那抓着猛虎虚影的血手也微微轻颤:“血掌无生!”
“撕拉!”
一言而出,血手威势骤然爆发,竟是将那猛虎生生撕裂,其手中长枪也在这时崩碎,命相消散。
“噗!”
胡言口中鲜血喷吐,双目中惊现骇然神情,顾不得许多,强忍着身躯痛楚,疾驰而出,欲要抓起无生牌,逃离此处。
“嗡...”
血腥荡漾,杀机扑面。
胡言瞳孔骤缩,惊见白衣身形闪现眼前,一双血眸漠然无情的盯着自己,大手握拳,其上血雾缠绕,寒意逼人。
“不好!”
胡言见此来不及多想,身形在空中徒然一顿,正要返身而逃,却见一张巨大的腥红人脸正带着狰狞嗜血的笑意盯着自己。
“砰!”
忽然,大力传来,胡言只感觉身躯一紧,整个人竟被血手握住,无法动弹分毫,脸上惨白一片,目露绝望。
“轰!”
与此同时,君弈血拳落下,一道腥红的拳芒喷涌而出,狠狠的落在胡言身上,竟是将其身躯崩碎,鲜血喷洒,碎肉满地。
云思柳看着漫天血雨,明眸凝缩,心头涌出一股骇然之感,同等境界,胡言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君弈的可怕,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踏嗒...”
这时,一声脚步轻响,将云思柳惊醒,连忙警惕看去。
君弈缓步回首,眼中血芒渐渐消退,又恢复了平静神色,只是淡然的看着云思柳,微微开口轻言:“滚吧,最后一次机会,不走...”
“死!”
云思柳闻言下意识身躯一抖,看着俯视自己,满目嗜血的巨大血影,生不起一丝战意,随即深吸一口气,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
虽然她不知道君弈的来历姓名,但很显然,他并不是天域五大宗的武者,既然如此,便也没必要与其结仇。
至于君家祖碑,不过是一枚残片,根本算不得什么,给他也无妨。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公子了。”
云思柳将云袖收敛,散去周身灵气,强自一笑微微躬身行礼:“那君家祖碑的碎片,便是公子的了,至于亲见舫主。”
“请公子事后入念归舫一叙,小女子自会安排妥当。”
“说完了吗?”
君弈神情冷漠,他丝毫不想理会云思柳,一见她,便会想起让他愤怒的事情,此行饶她,算是最后的情义了,也是给千年前画一个句号。
“告辞!”
云思柳脸色一僵,但也没有过多情绪表露,只是微微行礼,便拂袖踏空,抓起无生牌直接捏碎,整个人顿时消失不见。
“呼...”
寒风轻拂,君弈周身气势随之消散,连同漫天血雾也渐渐没入其体内。
四极无生阵中,一片寂静,只有无尽的漆黑和轻缓的寒风荡漾其中,给这阵法空间,平添了几分森寒。
君弈静静而立,白衣随风,他没有冒然上前,而是凝神注视着无生台中间的石柱上,那石笼中静静放置的石盒。
不知不觉,君弈双目微微闭起,体内血液也开始有了些许起伏,并开始强烈,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正在欢呼雀跃。
“咚,咚咚...”
血液奔腾,声若擂鼓。
君弈感觉自身的血肉蠕动,似乎其中每一寸都在跳跃,还有一股奇异的气息汇聚而起,恍若浪潮一般,奔腾呼啸,直冲着那笼中石盒而去,在周围盘旋,随之没入其中。
“嗡...”
石盒轻颤,连同石柱都开始抖动起来,一股极其亲近的感觉从中溢散而出,与君弈身周气息相合呼应。
“呼...”
君弈双目睁开,眼中光芒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如此不再犹豫,君弈迈步踏行而出,一步一步认真的向前走着,逐渐靠近石柱,立于石盒前方。
简单的石盒,四正四方,没有丝毫花纹雕刻,就这么静静的放着。
君弈抬手,轻轻将其取出,下意识的摩挲着石盒,随即微微用力,将石盒盖子轻轻打开,只是瞬间,一股庞然威压从其中扩散开来。
无尽的威势,滚滚席卷的怒浪,倾泄四方,似乎是在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但只是一瞬,在这威势扩散之时,周围地面竟是直接崩碎,无法存在于这威压之下,化为漫天粉尘吹散开去。
君弈凝眸,只见有一块灰白的碎石躺在其中,上面还有些许坑洞,模样还不如在路边随意捡来的石块来得好看。
但正是这碎石,让君弈眼中光芒骤然爆射,气息紊乱,根本按耐不住心中激动,直接将其抓在了手中。
同时,有一声沧桑慨叹,从中悠荡传出。
“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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