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只留下小艾一个人呆在天台上。
一个小时后,小艾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天台边缘,望着几层楼高的下面。
这一刻,她想到了死。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被风吹到了天台外面,不断坠落。
小艾一只脚悬在了外面,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无边的恐惧,浑身一麻。最后,她将那只脚收了回来。
她想到了老高,如果她死了,老高就一个人了。
老高辛苦了一辈子,将她拉扯大,如果她死了,老高今后的日子,会不会充满了绝望?
想到这儿,小艾哭得更加厉害,她穿好鞋子。走下教学楼,走出学校,走回家里。
晚上,小艾依旧帮老高包点心。只是她脸上,不再有笑容,也不再说话。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非说有,那就只有掩饰不住的绝望。
老高发现了小艾的不对劲儿,他想问,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问。
也许是小艾和男朋友吵架了,小艾这么懂事,她应该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吧?
老高这样想着,便没有和小艾沟通。
接下来的这半个月中。
小艾承受着她不该承受的一切。她不敢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更不敢反抗。因为她有把柄,被沈成抓在手中。
老高也发现,小艾越来越不对劲儿,好像半个月都没有再看到她脸上出现过笑容。
这天,老高准备晚上回去和小艾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开解她。他还是希望小艾能开心一点,如果那个男生对小艾不好的话,那就别在一起了吧。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的小艾伤心这么久。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小艾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和绝望。他更加不知道,他会在今天,接到小艾的死讯。
电话是小艾的老师打来的,老高得知,小艾没了,小艾从教学楼的天台上,一跃而下,没了……
一连两三天的时间,老高没有看到小艾的尸体。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为小艾的父亲,却看不到小艾的尸体。
最后,他只领到了小艾的骨灰盒。
别人给他的解释是,小艾压力大,跳楼了。可自己的女儿,老高比谁都清楚。小艾学习成绩优异,从未说过自己压力大,就算是压力大,她又怎么会跳楼?
小艾这么孝顺,怎么忍心扔下他这个不会说话,形同废物的老父亲?
老高想不通,他几乎快要崩溃。他根本就没有了解到事实真相,小艾就被火化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可他是个哑巴,身份低微,更没见过世面。
他什么都不懂,更不懂人心,更拗不过这钱权当道的社会。
他想要为小艾讨回一个公道,哪怕他再弱小,他也要拼尽全力,找出真相。
可最后,他被两个保安赶了出来。
他站在外面,绝望地看着这个地方,小艾曾经最喜欢的地方。
他听小艾说,这里的老师很看好她,也很照顾她。这里的同学,每一个人都很友好。
可老高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他小艾死亡的真相。
他更想不明白,这些人,有什么权利不经过他的权利,就火化小艾的尸体。
可很无奈的是,他能做的,就是抱着小艾的骨灰盒,回到家中。
老高翻出小艾生前的东西,嚎啕大哭,他没了小艾,更没了希望。
他看到了一个日记本,那是小艾的,他知道小艾有记日记的习惯,但他从来没有偷看过小艾的日记。
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看。也许小艾的日记里面,记录了她最近的心理变化,也记录了小艾死亡的真相。
老高一页一页地翻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好在他小时候上过学,认识几个字。
果然,最近这半个月的日记,小艾全都没有落下,包括昨天的。
老高看完日记,眼睛发红,身体猛地颤抖起来。
哪怕是通过文字,他也能感受到,小艾这些日子,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绝望。
那日记里,记录了一切。
老高疯狂地扇着自己的两边脸,直到脸都扇肿,他也没停下来。
他大哭着,心里万分后悔。如果他能早点和小艾沟通,让小艾转学,哪怕是不上学了,小艾也不会死。
没有人能体会他心中的后悔。
他的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晚上,再也没有人再帮他包点心。
第二天,老高从某个机构里面走出来。
他邋遢的样子,还有他激动得有些崩溃的样子,无不再向别人说明,他脑子可能有什么问题。
更也没有人在意日记本里的内容,更何况,日记本根本不能算作是证据。
老高站在街上,彻底绝望了。他知道,想要给小艾报仇,只有靠自己。
他回到家,拿起了武器。他现在唯一能为小艾做的,就是亲手帮小艾报仇,然后下去陪小艾。
不断地打听,不断地跟踪,他终于锁定了那几个恶魔,还有沈成。
一天晚上。
一个烧烤摊上,两个男的正在喝着啤酒,吃着烧烤。
“我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早知道……”
“别说是你,我都没想到,这几天我都准备去外地上学了。”
“还好这件事有成哥,不然就凭我们几个,这件事悬了。”
烧烤摊旁边,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听着这一段对话。他目眦欲裂,几乎将牙齿都要咬碎。
他将手伸进兜里,握紧了手中的家伙。
等那两个少年吃饱喝足,结账离开后,他跟在了他们后面。
跟了几条街,当那两个走进一条偏僻的巷子时,他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
巷子的另一头,老高把说中的家伙收了回去。他将小艾的照片,扣在了胸前,流着泪离开了这里。
老高胆子很小,他平常连鸡都不敢杀,但就在刚才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胆怯。
因为那些人,夺走了他唯一的亲人,夺走了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一连两天,老高果真帮小艾报了仇。
只不过,老高的疯狂,让某机构注意到了他。但他们,还是低估了一个父亲在失去女儿之后的愤怒。
第二天晚上,老高把打晕的沈成,偷偷扛到了一栋废弃的大楼天台上。
他要质问沈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的小艾,为什么要把一个懂事听话的女孩,逼迫到跳楼。
天台上,沈成醒了过来,他跟老高缠斗在了一起。沈成是篮球队的队长,身材健硕,老高竟不是他的对手。
沈成丧心病狂地讲述着他是怎么让人欺负小艾的,他估计也没想到,他再一次把一具已经疲惫的躯体,逼成了一头猛兽。
老高冲上来,硬抗好几个拳头,他怒吼着。死死抓着沈成的脖子,他把沈成逼到了天台悬崖边。
正当他要把沈成推下去的时候,有人冲了上来。
只听一声巨响,一道尖啸声划破这栋寂静的废弃大楼,子弹穿过老高的眉心。
又是“砰”地一声,老高的身体,从天台边缘,坠落了下来。
沈成被救了下来,他是这件事件当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这才是人性吧……”
张坚又出现在了天台上,这一次,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认知里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报亭里,一个身穿白衣,戴着白帽子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报纸,冷冷一笑道:
“这才是真正的人性,我只是修改了一点剧情,人性的丑恶就彻底展露无遗了。”
“这个世界,可真是让我讨厌。”
“张坚,你可要坚定一点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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