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之所以要让华震去那座山，而不是自己去，或是让圣门的人去。
一是怕自己跟凌霄子遇上，提早应验了顾世海的话，让魔昊提早重生了。魔昊重生之事，萧凡希望拖得越久越好，最好是没有这一天的到来。
因为一旦这一天到来，就代表着三界之中，不管是哪一界，都没有他的安生日子可过了。
如果让圣门的人去，万一凌霄子还在那山上，跟他起了冲突，岂不是死路一条？别说是圣门的堂主或弟子，就是萧凡自己去，都没有一丝自信能从凌霄子手上逃脱。
凌霄子是谁？仙界至尊，杀得万族都为之颤抖的人。萧凡一身修为也皆来自凌霄子的记忆，但却没有继承完他的一半修为。
所以只有让华震去，华震如果遇到了凌霄子，等他安全下山后，就抹除他的记忆。如果他不幸死在山上，萧凡也能凭此确定凌霄子就在山上。
至于华震，死了便死了，萧凡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他死，总比圣门弟子去送死的好。
至于叫华震一个人去，当然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让我去那山上，总该告诉我一个为什么吧，万一那山上有危险，我去了回不来怎么办？”
华震听完萧凡的命令，没有直接应承下来。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真是去逛一圈，查探一下上面的情况的话，萧凡为什么一定要找他，不找其他人去？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为什么，我只能跟你说，你去了，你和华家从此以后就安然无恙，我不再找你们麻烦。”
萧凡说道：
“至于那山上有没有危险，你堂堂一个化境宗师，也该能应付一些突发事件。而且你应该经常去那座山下拜祭了华琨，那山上有没有什么诡异之处，你难道不清楚吗？”
华震想了想，说道：
“好像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那山很平常，而且环境似乎比其他山的环境还要好。”
萧凡道：
“那不就得了，你明天一早就出发，早去早回，我在金陵等你。”
华震也不再犹豫，点了点头。毕竟他本来就无从选择，要么去要么死，自然是选择去了。
萧凡收回房间的结界，让华震离开。
华震离开后，萧凡便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他才睁开双眼，咧嘴笑了笑。
“出来吧。”
萧凡吸了吸鼻子，长出了一口气，那口气呼出之时，带出了一道黑烟。那黑烟一化，竟然化成了早已经去投胎的华琨的模样。
“萧凡！你个卑鄙无耻下流之辈，你不是说送我去投胎吗，你为什么要骗我！”
华琨一出来，便使出浑身解数朝萧凡拍来。
萧凡虚空一抓，将他死死攥住，提在半空中。冷笑道：
“古人常说，唯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凌霄子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知道了，就注定活不成。你虽然是鬼，但就算你再投胎转世为人，如来、天帝、或是其他的大能者，想要从你的记忆里面窃取关于凌霄子的秘密，就算你再转几世，他们也有方法知道。”
“抱歉了华琨，凌霄子放过你，但我不能放过你。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凌霄子，你必须得牺牲。”
华琨闻言，破口大骂道：
“老子活了八百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你他娘的说话不算话，小心遭报应！”
萧凡笑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再说你本来就是要死的，我本来也没打算放过你。你还跟我玩心眼，我开启的那道门，根本就不是冥府大门，是我神念制造出来的幻象而已。”
“你放心吧，华震和华家我不会动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安心去吧，从你遇到凌霄子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你今天的结局。”
“在你死前，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我，就是凌霄子，凌霄子也是我，我跟他同为一体。所以他的事，必须得保密。”
华琨闻言，眼睛瞪得浑圆，可他来不及细细消化萧凡所说的话，这一生已经走到尽头了。
“好了，都告诉你了，你安心上路吧。”
萧凡面无表情地说道，右手狠狠一捏，真元暴涨，直接把华琨的灵魂捏成了飞灰。
他叹了口气，走到窗户边，望着窗外，喃喃道：
“你和我一定不能相遇，一旦相遇，魔昊就会复活。他如果复活，大麻烦就来了。”
“他不复活，你我皆可安然无恙。同样的，你我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事，因为魔昊不会让我们两个出事，一旦其中一个有事，同样会有不可估量的后果。”
“别说一个华琨，十个华琨，也不能放过……”
……
接下来这几天，萧凡一直在圣爵等候华震回来。
圣门全交由几个堂主打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也已经划分出来。内门弟子全由萧凡养活，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吃喝玩乐，内门弟子皆有俸禄可领。
他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不断修炼，不断变强。这对那些内门弟子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福音，跟被包养了没任何区别。
不愁吃不愁穿，还不愁住，还有钱花，更重要的是，还有人助他们修炼，助他们变强。这等好事，他们这辈子也就遇到这一次。
这么大的诱惑，给那些外门弟子也提供了动力，他们只要变强，把功夫修炼到大成，皆可成为内门弟子，在圣门里面住下。
外门弟子没有俸禄可领，若是没有钱花，只能自己去找活儿干。当然了，圣门还是有门规的，如果是做偷鸡摸狗，杀人放火之事，被查到了，就是废除修为，逐出山门的后果。
段青书也回了青城派，自己的老家去。这样的大派，既然有自己的山门，只需挂圣门的旗号便可。
五天之后。
华震活着从那座山上下来了。
他在上面转了整整四天，从山脚下转到山顶上，又从山顶上转下来。
“你确定你什么发现都没有吗？没有一丁点的异常情况？”
萧凡在电话里面问道。
“没有，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那就是座普通的山。你到底要我在那上面发现什么？”
华震回道。
“没什么，你过来一趟吧，我要见你。”萧凡沉声道。
“萧凡，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给你说了那座山的位置，又亲自去跑了一趟。你该放过我和华家了吧，既然那上面什么发现都没有，你还要我过来干什么？”
华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总觉得萧凡要食言。
“你放心，既然我的要求你都做了，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为难华家。但你现在必须马上过来一趟，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萧凡冷声说道。
那么沉默了许久，华震才道：
“好吧，我过来，希望你遵守诺言。”
挂断电话后，萧凡眉头紧锁起来，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他没有怀疑华震说谎骗他，因为在凌霄子这件事上，包括那山上的异常，就算华震发现了什么，也没有骗他的必要。
萧凡只是有些不解，凌霄子既然在那山上住过许久，应该会留下一些生活过的痕迹。这就是萧凡说的异常情况，华震既然在那山上转了四天，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吧？
“他不会真的在人间游历吧，如今我和圣门都扬名华夏了，万一跟他遇上了怎么办……”
萧凡这般想着，心中有些慌乱了起来。
他还是坐在沙发上，努力平复着心绪，等华震过来。
大概过了有五个多小时，华震从华山那边赶回来了，此时依旧已经天黑。
华震被狼哥带进办公室里面，狼哥出去后，萧凡又施结界将里面与外面隔绝开。
“萧凡，我来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你难道不信我？”
华震还没坐下，便皱眉说道。
萧凡朝他走过来，淡淡道：
“我信你，但我要读取你的记忆，你不要反抗，我不会伤害你。尤其是你的潜意识，不要对我产生敌意，我怀疑你的记忆被人修改过。”
华震闻言，目瞪口呆道：
“我的记忆被人修改了？这怎么可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只记得我在山上转了好几天，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发现。”
萧凡摇头道：
“如果你的记忆真的被人修改了，你所记得的记忆，就是别人强加在你脑海里的片段，你又怎么可能有印象。”
“我现在就读取你的记忆，你记得要配合我！”
萧凡说完，便伸出右手，手心朝下，盖在华震的天灵盖上。
就在这时，萧凡的手心忽然冒着青光，华震的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紧接着又从迷离变成呆滞。
“你是华震吗？”
萧凡望着华震的眼睛，轻声问道。
“我是华震。”华震答道。
“告诉我，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萧凡问他。
“我去拜祭了老祖宗，然后上山，从山脚下，一直转到山顶上，又从山顶上，转到山脚下。”华震仿佛机器人一样，说话十分机械，但好在萧凡能听懂。
“那你发现了什么异常没有，哪怕是一些小小的异常。让你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查看，让你感兴趣的东西。”萧凡又问。
“没有！”华震摇摇头。
萧凡见状，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他怀疑华震的记忆真的出错了，从华琨口中得知，华家人没有一个人上过那座山，只是在山脚下祭拜过华琨而已。
一个人，到一座从未上过的山上去，总会有一些吸引他的东西。更何况凌霄子在山上住过，他疗伤或是修炼的时候，总会遗留下一些修仙者该有的东西。
华震是带着使命上山的，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的东西吸引他？
“这四天，你睡觉了吗？”
萧凡思索了一会儿，又问。
华震却是没有立即答复，他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良久，才摇头道：
“我不知道。”
萧凡见状，心中已经确认了一些事。他又问：
“那你吃东西了吗？喝水了吗？”
华震还是一样的反应，皱眉、思考、摇头，然后说道：
“我不知道。”
萧凡闻言，叹了口气道：
“华震，你的记忆真的被人修改过了！”
华震面无表情，还是一脸呆滞，机械般地回道：
“怎么会，我什么人都没遇到。”
萧凡望着他：“你一个化境宗师，并非神境，不可能四天不睡觉，四天不吃东西，四天不喝水。况且你是带着我的命令去办事，你不可能为了我萧凡这么拼命。”
“而且，你自己睡没睡觉，吃没吃东西，喝没喝水，这些简单的事你都想不起来吗？很显然，你的记忆被人为的修改了！”
“要抹除一个人的记忆很简单，但要修改，却不容易。因为修改你记忆的人，会下意识地抹除他不想让你回忆起的记忆，从而导致他在为你塑造假的记忆时，忽略一些细小的东西，比如你的吃喝拉撒睡，所以你才记不起来你到底吃饭睡觉了没有。”
华震眼皮跳了一下，还是呆滞说道：
“怎么办，我该怎么找回我的记忆。”
萧凡想了想，对他道：
“我现在带你回到那座山上，你努力回忆你走过的路线，包括你所看到的任何东西，我帮你找回你被修改的那段记忆。”
萧凡说完，勐地释放出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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