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航听着林浅的话,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了。
生死关头,她想得居然是这些?林浅好歹也是一个知名编剧,那些电视剧上的情节,女主角在遇见危险的时候,想得不应该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吗?悔恨没能和心爱的男人厮守一生吗?
怎么林浅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想到的居然是她女儿会不会成为灰姑娘?!
“地震的过程应该只有十几秒钟吧,你居然想了这么多?”陆逸航挑眉问道。
虽然他不见恼火,但林浅却知道他是动气了。陆逸航这人很少把情绪暴露出来,林浅总觉得他藏得深,但毕竟两个人一起生活,她多少是了解他的。
“那个,我也有想到你。”林浅立即补救道。
“想到我什么?”陆逸航挑眉。
林浅又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努力的组织着语言,以免在粗碰陆公子的逆鳞。
亦如陆逸航所说,地震不过短短的十几秒时间,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聂澜就扑在了她身上,再之后,地震就结束了。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
现在陆逸航偏要追问这些,林浅无奈,只能编了。还好她是个资深编剧,编些段子哄哄这个执拗的男人还是毫无压力的。
“如果我不在了,你肯定会很孤单吧。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完下半生。”林浅说完,自己都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这话说的,又深情,又悲情。
然而,陆公子却并不是十分满意,反而挑了挑眉,问道,“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不在了,我会另娶吗。娶个比你漂亮懂事的,日子会过得会更舒坦些。”
林浅听完,直接炸毛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他,“我说说而已,陆逸航,你是不是特别想找个比我漂亮,比我听话的女人啊?我告诉你,你做梦!我才不会让别的女人花我的钱,睡我的老公,打我的娃呢。”
陆逸航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笑意沉沉。
“我怎么不知道我老婆这么霸道,连做梦的权利都不给我了。”
林浅索性双手叉腰,母老虎一样的扑过去。
可是,分明是她扑的陆逸航,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两个人在床上翻了两圈之后,就变成他压在她身上了。
再然后,身上的衣服就掉到地上去了,再然后……嗯,就儿童不宜了。
陆逸航每次折腾起来都是没完没了的,这一次却格外的温柔,林浅并不是迟钝的人,她感觉得到陆逸航那份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那份小心让林浅忍不住心疼。
第二天早上,林浅还是被小芊芊给吵醒的,陆逸航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而林浅睡过了头,直接被女儿堵在了被窝里。更糟糕的是,她没穿衣服。
小芊芊直接钻进了林浅的被子里,因为孩子小,还什么都不懂。可跟着孩子一起进来的月嫂却是懂得。
林浅胡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月嫂虽然低着头没说话,但唇角一直憋着笑。
林浅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林浅和芊芊玩闹了一会儿后,就准备去医院了。聂澜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毕竟还没有出院,林浅还是要去医院里尽孝心的。
只是,林浅没想到陆逸航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居然跑到医院里来了。
病房外,聂澜的儿子坐在那里,见到林浅来了,有些生硬的说,“陆先生在里面,你先别进去了。”
他喊陆逸航陆先生,却并没有称呼姐夫。林浅却也并不在意,她只是好奇陆逸航和聂澜有什么好谈的。
病房内,聂澜躺在床上,陆逸航站在床边,低敛着深眸,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聂澜微仰着下巴看着他,唇角的笑容带着淡淡的嘲弄,“陆总单独来找我,想必是有话要说。我倒是挺好奇,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话不能让林浅知道的。”
“林浅的心思简单,我也希望你能一直无忧无虑的简单下去。但这个社会是复杂的,人心更复杂,所以,你和她还是少接触为好。”
陆逸航的话,让聂澜微微的变了脸色。他这是间接的讽刺她心思复杂。
“陆公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骂我。”
陆逸航点了点头,他也不太想和聂澜说废话浪费时间。“我不管你这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你救了浅浅,我还是要对你表达谢意。”
陆逸航一贯都不信任聂澜,但这次如果不是聂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林浅了。
“冷眼相对就是陆公子表达谢意的方式?”聂澜有些吃力的从病床上坐起来,仰着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他周身的冷贵与迫人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的忽视他。
陆逸航没说什么,而是把一张大额支票放在了床头柜上。陆公子表达谢意的方式,就是用钱。
“这笔钱是给你偿还债务的,只要没有了债务,凭你的知名度,生活上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我希望,从此之后,你和林浅两不相欠。”
聂澜看着那张巨额支票,虽然在她看来有几分用钱砸人的意味,但聂澜却没有把它丢回去。
一直以来,聂澜都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她知道自尊没有实实在在的日子重要。只要还清了债务,她和儿子才能好好的生活。
这笔钱,不偷不抢,既然陆公子愿意给,她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只是,让她和林浅两不相欠?这怎么可能呢。林浅怎么说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陆公子,我想请问一句,你和你母亲之前能够算清一切,两不相欠吗?”
陆逸航当然明白聂澜的意思,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回道:“我母亲养育了我二十几年,并且,现在还在操心我的工作和生活。连我的女儿都是我母亲在照顾。”
陆逸航的话,再一次让聂澜哑口无言了。她原本是想告诉陆逸航,即便是从法律上来讲,林浅也有赡养她的义务。
然而,这样的话,她此时却再也说不出口了。从法律上来讲,她也有抚养林浅的义务,可她并没有做到。
“多谢陆公子的好意。既然是两不相欠,你回去告诉林浅,以后不用再过来了。”聂澜说完,伸手拿起了那张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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