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邵晨替顾依雪挡了一枪,她是不是特别的感动,才会这么巴巴的跑过来?!
一根烟燃尽,陆励阳淡看着光火在指尖泯灭,然后,才推门下车。
他撑着一把藏蓝色的大伞,雨水打落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嘈杂声。
然后,他迈开长腿,向马路对面走去。
彼端,顾依雪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她一只手举在头顶挡雨,另一只手刚拉开出租车的车门,手就被人从身后扯住。
一把大伞撑在头顶,头顶的一方天空,突然就晴朗了。
“怎么是你?”顾依雪见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陆励阳,很是意外。
陆励阳没说话,伸臂揽过她,直接关上了出租车的车门。司机有些不悦的嘀咕了句,然后把车子驶离。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顾依雪站在陆励阳身边,刚刚拦车的时候,头发被雨淋湿了,几缕碎发贴在鬓角,有些难受。她伸手轻轻的拨开。
陆励阳挑眉看着她,俊脸比雨天还要阴郁三分。“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来医院干什么?”
“我来看慕邵晨啊。”顾依雪如实的回答,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话一出口,她明显感觉到陆励阳的深眸瞬间变得冷黯。
“顾依雪,你是不是忘了我上午和你说过什么?”
“什么?”顾依雪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无辜的看着他。
婚后,他就像个老妈子一样管东管西的。他上午和她说过那么多话,她哪里知道他现在指的是哪句。
“我让你别再插手慕邵晨的事,你是不是习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还是,你对前男友就这么旧情难忘?如果他真那么爱你,就不会甩了你娶别的女人。”
“陆励阳,你别太过分了。”顾依雪瞪着他,如果不是他刻意的提醒,她几乎就要遗忘了她和慕邵晨之间的过去。
虽然当初他们没有闹,但分手的理由就已经足够难堪了。她是被甩了又怎么样,他至于一次又一次的戳她的伤疤吗。
她恼火的推开他撑在头顶的雨伞,转身要走。陆励阳却从后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他的力道很大,顾依雪没挣脱开,更恼了。
“陆励阳,你究竟要干什么?”
陆励阳目光沉沉,气场与周围的冷雨融为一体,更为阴冷骇人。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是带着一股刺人的冷嘲,“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在,陆家丢不起这个人。”
一句话,彻底的把顾依雪惹火了,她甩不开他,直接用牙咬。陆励阳的手背上多出了一排牙印,很深,在流血。他被迫放开她。
“陆励阳,我没你想的那么龌蹉,我只知道昨天在法庭上是慕邵晨救了我,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医院里面的人就是我了。”
顾依雪拔高音量吼了一句,说话声夹杂在冰冷的雨水里,仿佛带着回音。
她丢下一句后,转身就走,甚至没留意前面就是机动车道。
一辆货车迎面行驶过来,车速很快,因为是雨天,道路湿滑,司机看到人的时候,连刹车都来不及。
刺目的车灯晃过,那一刻,顾依雪僵在原地,双脚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动都动不了。
然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结实的手臂突然缠住了她的腰肢,一股猛力把她向后拖去,她整个人落进了一具温热的胸膛里,险险的与那辆货车擦身而过。
顾依雪整个人软在陆励阳的胸膛里,惊魂未定,心脏狂跳不停。
然而,下一刻,她却被男人推出了怀抱,一声低吼,震得她耳膜发疼。“顾依雪,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刚刚那一幕,陆励阳心脏差点跳出来,如果他晚上一步,后果就不堪设想。他是气急了才吼她。
结果,顾依雪直接吼了回来,“命是我的,我死活都不用你管。”
她吼完,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离开了。
陆励阳并没有去追,高大的身体挺拔的站在原地。他刚刚为了护着依雪,左手的手臂撞在了货车的车身上,此时,整条手臂痛的几乎麻木了。
鲜血从划开的伤口处不断的涌出来,因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血水浸透了衣袖,却看得并不明显。
他垂着手臂,任由着鲜血顺着修长的手指,一滴滴不停的打落在路面上,却被越下越大的雨水很快冲洗干净。
陆励阳用右手拿出手机,拨通了席城的电话。
“兴盛路和建国大道的交叉路口,一辆肇事货车逃逸,车号95883,你去查一下。”
“肇事了?撞着谁了?”席城漫不经心的询问。
陆励阳沉声回了他一个字,“我。”
电话那边,席城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才紧张的问道,“受伤了没有?严重么?”
“手臂划了条口子,应该没骨折。我现在在中心医院的门口,你联系一下外科医生,我现在进去包扎。”陆励阳有条不紊的说。
“好,需要我过去吗?”席城又问。
“没必要。”挂断电话,陆励阳独自向医院内走去。
……
与此同时,顾依雪乘坐的出租车在一间中档酒店门前停下。
顾依雪应该庆幸今天出门的时候带了钱和身份证。她在酒店开了一间房,暂时住下。
洗过澡,顾依雪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非常的思念母亲。如果顾婉还在的话,她和陆励阳怎么吵怎么闹都好,至少她还有娘家可回,不用跑到酒店来住。
她无奈的、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话筒,拨打了酒店的内线电话。
没多久,门铃响了。顾依雪穿着浴袍,拎着被淋湿的脏衣服,开了门。
“明早之前能送回来吗?”顾依雪问。
“可以的,小姐。”客房服务员微笑着回答。
顾依雪把衣服递过去,同时付了清洗费。然后,关上了房门。
她洗澡前脱衣服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裙摆上沾了血迹,之后,衣服被送到洗衣房,那些属于陆励阳的血迹自然就被清洗干净,就好像它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淋了雨,又加上认床,顾依雪一晚都没怎么睡好,还发了烧。
第二天起床,头疼的很厉害。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嗡嗡的不停震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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