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可以住这,我不常来,可能要打扫一下。家政阿姨我请了,等会到。”
孟津看着她,叮嘱道。
说完他转身,往楼梯下走。
简绪缓过神来,问道,“你去哪?”
“四海为家。”像极了那种浪迹天涯的游子。
“那你能送我回原来的地方吗?”
“你确定?”孟津看着她,眼神有些错愕。
半响,简绪才再次开口,“不管我忘记了什么,我想我至少要试着找回来。”
“你不会开心的,记起来后甚至会很痛苦。”他声音沉了沉,再次开口。
他想他是疯狂的,也很自私,她失忆,他也是有责任的。
至少他不该自作主张,催眠她,抹掉了她的记忆。
但那是世界上唯一个长得那么像阿简的人,他想抓住,困住。
“简绪,说实话,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陪我三年,陪伴的那种。”
“可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不太可能!”
“不,你不了解。”
“是因为你觉得我很像一个人是吗?”
孟津没回答,两人都同时陷入了沉默。
“之前有一次,我看见你喝酒了。”简绪开口打破沉默。
“是烂醉如泥的那种。”
几天前,简绪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
她当时听见船外传来孟津断断续续的声音,“阿简,不要离开我。”
“阿简,回来好不好?”
“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阿简,我遇到一个长得好像你的人,你是不是回来看我了。”
……
简绪拉开帘子走了出去。孟津拿着酒,喝得面色绯红,若三月桃花。
阿简,是喊她吗?
不,不是,她跟孟津不熟。
那就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至少,她是第一次见到孟津如此颓废,消沉。
“原来你知道。”孟津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完,看来他之前的疑虑没有错。
“听故事吗?”
“关于那个人?”
“是。”
如果孟津不说,也许简绪都不之到她长了一张让人渴望倾诉的脸,也不知道,她落寞的背影给她落了个叫做“回忆”的标记。
“她叫孟兮简。”
果然,名字里是有个简字的。
“其实我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第一次见到阿简是在五岁那年,那时候,她双亲亡故,被人送到了孤儿院。
她是被命运抛弃,可我其实不知道我是怎么在孤儿院的。
我跟阿简同病相怜,相依为命。
我们都是彼此心中那束光,从小青梅竹马,那时候,有种情绪都在心底发酵。
那时,她问,孟津,你会一辈子陪着我,保护我吗?
我说,当然会啊!
后来,孟家来人了,说是来接我的。
我当时觉得挺恨他们的,抛弃我十三年了,在我自认为生活没那么糟糕时他们居然说要来接我。
我那时是不愿意回去的。
但是,阿简说希望我可以和家人团聚,我看出她眼底的落寞,是,她很懂事。
但那种懂事,来源于她缺爱。
我不想看到她失望,我说我愿意跟他们走,但条件是,带上阿简。
阿简就这样进了孟家,是以孟母干女儿的身份。
18岁那年,我跟阿简偷偷走到了一起。
当时,阿简胆怯,怕被发现,怕受到众人指责。
我说大不了我带她逃,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去一个外人打扰不到的地方。
可惜最后承诺还没有兑现,阿简就跳海了,她没有你那么幸运,她死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我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她没了生气时的那种无奈。
她跳海时,我还在法国谈判桌与人舌枪论战。
我出了谈判室,开机收到的是阿简跳海的消息,我连夜赶回来,可惜,留不住她。
我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她死前,或在众人的流言蜚语中,包括我父母的指责,整个孟家的唾骂。
她没错,我们都没错,没血缘,不乱伦,错的是他们。”
简绪听着孟津的控诉,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他们都没有错。
在最困难的时候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将彼此视为知己,渴望一生厮守,真的没有错啊。
“怪我,怪我没保护好她,我答应过她的。”孟津自责地喃喃道。
“你别太自责了,孟姑娘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我懂,可我忍不住。你不知道,欠下一条人命的那种感受,我食言了,我还没有给她一个家。
阿简她还欠我一个家。”
悲伤的故事为黑夜里添了一笔浓重的色彩,很浓郁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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