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柯顿少爷,我不愿离开你啊!”,克里斯多夫哭喊道。
礼钺握住他的手,深情地看向众人,“诸位有龙虎之能,待在我这里简直是屈就,我写信一封介绍诸位去光明教会的神圣骑士团深造。”
“哦!不要啊!柯顿少爷,我家里还有不到二十岁如花似玉的老婆,以及明媚如同春天般的孩子啊!”,守卫外围堡垒的骑士们抱住柯顿的大腿,苦苦哭嚎道。
可恶!这是炫耀给谁看呢?
礼钺露出一脸微笑,“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哦!不要啊!柯顿少爷!”,众人顿时改口,“我上有六十老母亲啊!”
谁也不想去那光明教会,在小教堂里就可以聆听主的教导,为什么要离主那么近呢?让祂聆听自己的忏悔然后责罚自己吗?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现在的日子多逍遥快活!
礼钺看着这如狼似虎甩着鼻涕扯着自己衣服的一百多号人,觉得大腿上好像多了几千斤的挂件,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换种说法,思索道:“光明教会给骑士团的薪金发的是我给你们的三倍,而且神圣骑士们周围围绕的都是如同鲜花般的处女。”
从某种意义上他并没有说错,因为神圣骑士不仅要除魔、打仗,还要守卫、祈祷,恢复因屠杀异教徒而受到创伤的心灵,是体与灵双向高危的劳苦职业,薪金自然高。至于鲜花般的处女,可不是嘛!那些修道院里一大群终生侍奉主的修女,除了能看不能吃没什么坏处!不过如果胆大一点,修女也不是不能放产假,只是容易体验教会的七百二十种刑罚,比如穿着惩治鞋表演一下生吞燃炭或者沸汤来洗净一下污浊的灵魂。
“哦!这么重要的事少爷您为什么不早说呢!”,骑士们奇异地看了他一眼,纷纷松开抱住他大腿的手,擦干泪水,润了润嗓子,离去的步伐异常迅速。
“你们干什么?”
“收拾行李啊,少爷!”
“你们家里的老婆和孩子怎么办?”
“外面有一片花园,我们为什么要执着于一颗野草?”,骑在马上离去的众骑士深情地挥手咏唱道,“我们已经等不及去追寻主的步伐,就此踏上那神秘之地。”
“你们的老母亲呢?”
“送给你了,少爷!”
可恶,这群渣渣完全不值得同情,礼钺一口唾沫呸在地上,随即想起点什么挥舞着手高喊道:“信呢!介绍信都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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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红衣主教弗农阁下
我是柯顿·乔赛尔,乔赛尔子爵的三子,一名主虔诚的信徒。虽然素味蒙面,但我始终希冀着能直面您的圣音,因此能得您亲阅此信,实在令我诚惶诚恐。在我还在为着金钱和领地和阿尔瓦子爵交战之时,却听到了神圣骑士团在对抗亚特兰特人时全军覆没,这使得我心中羞愧,因我发起的是不义之战,而有义之人却为保护我等在真正的战场上牺牲,他们是何等的崇高。
尽管我是主膝下忏悔的、罪恶的羔羊,但我的心中仍旧相信着希望,相信着主降下的福音,相信着爱,就如祂曾教导,“爱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爱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它总是保护,总是信任。永远希望,永远坚持。爱是永不止息。”
我行得越多,错的也越多,我相信得越多,却永远在忏悔。我想生在这世间,世人给予我们的职责无法推却,但我们总能在美好的事物上,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我将战胜阿尔瓦获得的,麾下的一百五十二名骑士献给您,献给您和您所在的教会,献给您和您背后的天国,愿他们带着我的善意,代替我受洗身上的罪,就像他们从不义之战中走出,迈向真正的、宣扬光明与信念的战场!
愿这世间感念祂的名。
谦卑的柯顿·乔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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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最东部的米兰省的最东方的山脉上,一座修道院正毗邻着悬崖傲然屹立,这座曾出过圣徒的修道院有着悠久的历史痕迹,钟声下是远离世间的祥和和宁静,修女们在苦涩的食物,以及高岭的寒风下甘之如饴,脸上是虔诚的微笑,各有职司地川流如织。
连闻名诗岚大陆,对教会最为愤恨和苛责的诗人普利西拉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后亦是感叹,“我重新唤起了自己的信仰,相信这片大地上真有主的光芒,是善意,是关怀,是宁静,而不是残暴,贪婪与审判,不是摁着羊的头让它吃草,而是于遥远之处颂来福音。”
“你是说,乔赛尔家族的柯顿·乔赛尔给我介绍了一批他家里的骑士?”,红衣主教弗农疑惑地歪了歪头,在圣像前来回徘徊思索,又问道,“那群骑士有没有缺胳膊少腿,额...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少什么部件?”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贵族们特别喜欢把教会当成骑士养老院,战场上身心伤残而无法继续重用的骑士就给塞到教会来,美其名曰让骑士们聆听主的教导,实际上就是不想继续发薪金,体面地找个愚蠢的下家,而上当的教会却无可奈何,他们不能把“聆听主的教导”的骑士赶出门去。不过现在他们已经习惯了狡诈而卑鄙的贵族,拒绝把教会变成不正常骑士疗养中心,往往发点钱再给他们遣散回去,或者把皮球踢得更远一点。
“额,主教,准确的来说不是他家里的。”,萨布丽娜,修道院的女院长,细微地纠正了一下,她对于眼前的状况十分迷惑,并不像经历过许多的红衣主教弗农那么老道。
“嗯?”,弗农更加惊疑不定了,“他将别人的骑士送给我了?”
“哦!不!”,萨布丽娜揉了揉眉头,“柯顿·乔赛尔占领了阿尔瓦子爵的领地,将阿尔瓦的骑士送给了我们。”
“国王,理查德陛下有承认柯顿·乔赛尔对这块领地的合法性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的。”,萨布丽娜摇摇头,“内阁将野蛮人的南下定性为侵略,但北境贵族们的行为尚被争议,但无论如何我想刚强的理查德陛下不会在领地问题上屈服。”
“可鹰狮联军战败了。”,弗农叹了口,一张老脸皱成了个核桃,“真是让人头疼啊,别说阿尔瓦领,连条顿以后是谁的我都看不清了!”
“额!我觉得主教您将问题想复杂了,这些骑士声称阿尔瓦已经战死,自己如今的领主是柯顿·乔赛尔,我想这的确是柯顿·乔赛尔对教会的一份善意。”
“哦!阿尔瓦死了!你怎么不早说,到底是我把问题想复杂,还是你说了半天总是不挑重点!”,弗农怒气冲冲地看着一脸祥和的萨布丽娜,也没脾气起来,“好吧,我觉得我开始怀念起泰勒那个老家伙了,他可不像你们不通事理。”
“可他就是主教您斥责后赶到特伦斯城去的!”,萨布丽娜抱着圣经,说着真话。
“哦!天啦!看在主的份上,您可住嘴吧!要不是我没法任免圣伊薇特修道院的院长........”
“您的确没有这个权利。”,萨布丽娜一脸微笑,身形不动如山。
“哦!行了,你不走!我走!”,弗农将头发快要揉的乱成一团,直出门去,透过窗户看到了在院中等待的骑士们,令他惊讶的是,除了武器和铠甲看起来不怎么整齐,却真的有二十多个拥有骑士的位阶,剩下的人也离这个阶位不远,这是可造之材啊!
甚至他们还带了近三十匹战马,哦,柯顿·乔赛尔真是慷慨!当年为他受洗的神父是哪个小可爱!
弗农顿时觉得头也不疼了,走路也利索了,刷刷刷甩起红白的袖袍,一路小跑热情地奔下小楼,然后看见了,听见了......骑士们对着修女们吹着口哨打着放浪的招呼,惹得“姐妹们”皆是蹙眉,好似在疑惑在圣伊薇特为何会出现凡俗的声音,就如同水墨画中突然窜进了一粒油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红衣主教亦是觉得那声声夸赞和打趣臀部、胸脯的话应该是自己的幻听,他们举起一个手指、握起一个小圈圈的动作和脸上荡漾的表情应该是自己的幻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微笑道:“哦,欢迎你们,骑士们啊,我已经感受到了你们领主带来的善意,这里一定会成为你们心中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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