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对于主管时不时嘲讽全世界的情绪变化习以为常。
这年头活着就够辛苦了，各有各的难处，嘲讽生活几句当作发泄情绪，心理治疗。
省了看心理医生的钱。
“走吧，这是1区，这里的客人大多是二等公民。”
主管对李墨招手，往另外一个通道走去。
李墨点头，沉默走在主管身后。
这条通道是透明状，可以看到路过的房间情况。
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不同的主题。
他们能看到房间里的情况，房间内的客人也能看见他们。
这一条通道，可以让客人挑选喜欢的接待员。
接待员从这里通过，客人看见喜欢的就可以直接按下按键，通道的门就会打开。
接待员便会留下房间，为客人安排服务等等。
当然若是想要其他服务，客人可以和接待员协商。
会所没有限制接待员的服务，也不会强制接待员服务客人。
看起来似乎挺文明正规。
实际上是会所来的客人都是有身份，对他们来说强制属于底层人的玩法，他们一贯喜欢“你情我愿”。
以他们的身份，多得是人倒贴他们，何必做出强制这种不文明的事情。
李墨一路上感受到无数打量凝视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流连，身上应激反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抿了抿唇，尽量维持表情平静，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当作没有感觉到，继续跟在主管身后。
有的地方是黑乎乎的一面墙，主管说这些房间是单方面的镜子。
注重隐私的客人会选择这种房间，他们能够看到通道内的人，通道内的人看不到他们。
“这一层都是二等公民消费的地方。”
主管走路姿势很妖娆，说话的时候手上动作也很多。
李墨没听错的话，主管的语气中对这一层带着一丝不屑。
“这里不是你的场，我带你过来是让你看一下。”主管这么说。
李墨余光中，看见其中一间房的情况。
一个改造了兔耳朵的兔女郎，衣着暴露，露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
她围着房间中心的一根钢管舞动身体，台下戴着面具的人凝视着舞台上的她。
眼神很是直白赤裸。
李墨收回目光。
一条长廊，众生百态。
“他们都是性偶。”
前方的主管轻飘飘说出这一句话。
李墨嘴巴微张，忍不住又看了两眼路过的房间。
他曾听说过性偶，这是一种专门为了人类发泄欲望而存在。
性偶不是机器人，是身体大量针对性改造过的人类。
他们改造的方向不是增强实力，而是为了让别人满足，发泄欲望。
会所为了客人的隐私，会给他们插入一个操控记忆的芯片。这个芯片会自动删除他们在接客的记忆，保证客人的隐私不外露。
也能维护他们的心理健康，一举多得。
这是会所宣传的广告语。
亲眼所见，李墨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收回目光，继续往前方幽暗的长廊走去。
李墨跟着主管兜兜转转，坐上了电梯，来到了一扇几十米高，门上雕刻着一个同等身高的蒙眼天使。
蒙眼天使嘴巴微张，神情不知道是欢愉还是痛苦，双手手脚都被其他手控制住，身上的布料松散地只盖住关键位置，翅膀微张。
一副天使堕落中的浮雕。
大门被分开，天使从中间被分开两半。
门内的场景映入李墨眼底。
上千平的场地，戴着各种动物面具的人。
这里的灯光不像下面的房间，那样昏暗，光怪陆离。
而是明亮，亮如白昼，上方的天花板是天空，漂浮着云朵，地面上漂浮着白雾，像是踩在云层上面。
雕刻着永生花纹的柱子陈立，与天齐平。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面玻璃墙里，那群游动的美人鱼。
样貌明显比刚开始看见的那个美人鱼要精致瑰丽。
舞台中心站着八个天使。
他们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袍，神情悲悯，身后白色的翅膀微张。
有的在弹奏竖琴，有的在吟唱。
空灵的歌声，以及周围的装饰，李墨仿佛走进了圣经中的天堂。
神明的宴会。
这里是一等公民才有资格参加的宴会。
星都的一等公民是一些高知，掌握了核心技术的人，大多是三大财团的高管。
主管带着他往侧方走去。
这里一共有三层，最上层的是比一等公民还要厉害身份的人。
星都真正的上层人士，星都版本的天龙人。
李墨微微抬头，想要看看星都的天龙人有没有戴头罩。
可惜除了云，什么都看不见。
拟态环境真是厉害。
“夜班的接待员工作和白班的没什么区别，你还记得接待员手册上的内容吧？”
主管的声音打破了李墨的沉思。
他点点头：“记得。”
白班极少有接待客人的经历，李墨工作了三年都没有什么经验。
“那就行，在这里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没问题了。”
“客人，就是神明。”
主管说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奇怪，李墨不由得多看主管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主管说话，总觉得他说的这句话也都带着嘲讽。
“嗯，我明白了。”
李墨点头，他面露迟疑，还是选择问主管：
“如果有客人不守规矩硬来怎么办，我要推开神明，还是告诉你？”
主管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上下扫视李墨：
“可把你能的，还不守规矩。规矩是我们这些人守的，客人哪有规矩？以后别说这种话了，让人听了笑话你。”
“还有你能有这么厉害？这里的客人想要什么类型的没有，用得着强迫你一个小接待员。”
李墨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嘀咕一声：
“万一有好我这一口的呢？”
主管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坚定：
“不可能！如果这里有人看中你，我让你做主管的位置，我做接待员！你来管我！”
这话刚说完，主管耳边的通讯器传来一道声音。
“狐主管，天神层有客人选中了你带的接待员，让他上天神层01号。”
主管的表情僵硬了。
最尴尬的是，他怕李墨走丢，和他共享了信号频道。
他能听见的，李墨也能听见。
几秒钟后。
李墨清咳一声：“主管，那现在我是主管了吗？”
主管无语凝噎看着李墨那双笑意盎然的眼睛。
好啊，这小子还会调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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