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事还没有着手开始办,慕青葱就面临另外一件大事。
琴心夫人越·狱了。
此刻,就站在她的床边。
“你听明白了吗?”琴心夫人看着一脸懵懂的慕青葱,心里被不耐烦填满。
如果不是这次栽进去了太多她的人手,她根本没必要来和这个女人商量,这样一个从小长在温室里的小花,哪里能明白她到底在干什么。
夜里的寒风从窗户吹进来,刮在慕青葱裸·露的手臂上,冻的她打了个寒颤,让她清醒了不少,也本能的打了个哈欠。
可她这幅被人从梦中吵醒的模样,却让琴心夫人更加的愤怒。
自己和黑爵被抓,身为女儿的她没有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不说,还居然睡的这么安稳?
“没有。”慕青葱看着即将发怒的琴心夫人,摇了摇头,依旧是那张迷迷糊糊没睡醒的脸:“你说的,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她是真的不着急。
那份邮给她的证据,不仅证明了冷寒城可能是内应,同时也证明了,自己爸爸这二十多年里,手上并没有沾染血污。
何况之前抓的那几次,哪一次不是无罪释放?律师她联系好了,媒体她也找妥当了,爸爸这边她是一点不担心的。
“你!”琴心夫人忍下这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慕青葱,重复着:“去把你爸爸的旧部都找来,把他从牢里救出来,咱们尽快出国。
等咱们一上飞机,我就给你解药,放心,你是他的女儿,我不会害你。”
“你不说我都忘了。”慕青葱眨了眨眼睛,伸出手:“解药拿来。”
“我说了,把你爸爸救出来再给你。”琴心夫人恨的牙根发痒,却也不得不跟她在这里掰扯。
“是吗?婚礼上你就可以给我,你没有,现在你也可以先给我,再让我帮你,你也没有。这么好一个威胁我的利器,你会就这样放弃吗?我怎么不信呢。”
慕青葱笑的无害,可接下来的话,却有点诛心了。
“何况我爸爸为什么要跟你一起逃走呢?这些年他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一个养了不少保镖的商人而已。
我找的律师很棒,把爸爸救出来后,还可以给他镀上一层改邪归正的金边。可是琴心夫人您就不一样了,像您这样满身血污的人,要是跟我爸爸一起跑了,那他的名声可就真毁了。”
琴心夫人这一生,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挫败过。
即使知道她需要慕青葱的帮助,可这会儿却也是忍不住了。
“我满身血污!!!”琴心夫人指着慕青葱的鼻子,大吼着:“你以为我乐意有这一身的血污?没有这些,我哪来如今的地位?
呵,你也不过是仗着我有个你后母的身份,就开始对我拿乔。慕青葱,你跟我之间从来就没有你以为的美好,你最好别惹怒了我!”
慕青葱其实已经完全清醒了。
她睡醒的那种迷蒙,只是看起来而已。
但是,她已经准备将这种迷蒙利用到底。
“我知道咱们之间都是仇恨啊。”慕青葱又故意打了个哈欠,才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哥?他才是黑爵正统的继承人吧。”
琴心夫人的眼神闪了一下,冷笑着说:“他?他已经被女人骗到没了脑子,现在有什么用处?”
想到幕黛儿的所作所为,琴心夫人就恨不得把她丢海里喂鲨鱼。
也是自己太大意了,才会让那个贪婪的女人,一点点的蚕食了慕氏,吞了黑爵给慕少棠的那么多东西。
不过没关系,等她回到自己的地方,再回头来收拾幕黛儿也行。
离得这么近,她每个细微的表情,慕青葱都看的一清二楚,她笑了笑,才说:“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琴心夫人往前逼近了半步,眼神带着狠厉,声音也很是冷硬:“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慕青葱是一点都不怕:“幕黛儿和秦雨,不都是你的手笔,现在用得上她们,却发现幕黛儿有了自己的野心,阶下囚的你,控制不了她了吧?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的能力,都知道给我用药,她们那里你这么不用呢?让几个棋子踩在头上,感觉很不好吧?”
被人这样讽刺,琴心夫人的愤怒值,几乎达到了顶端。
“你爸爸说对,你确实很聪明,但是再聪明,也得活着!”琴心夫人说完,抓起桌上的爽肤水瓶,啪一下打碎,举着碎片就往慕青葱冲了过去。
慕青葱慌了。
她不管不顾的讽刺琴心夫人,确实是因为这几天憋了太多的火气,但也是因为,她觉得琴心夫人不会对自己动手,毕竟她还带着个“黑爵女儿”的身份。
事发突然,她也来不及细想,抓起枕头就挡了过去。
刺啦。
布匹被割破的声音传来。
慕青葱心里咯噔一声,却没有刚刚那么慌了。
她侧身卧倒就势滚到了床下,一个挺身站起来,就想往门外跑。
琴心夫人这样有大量实战经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慕青葱想做什么,几乎是同时,她也往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砰!!
门突然被踹开。
已经靠过去的琴心夫人被门大力撞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几步,才扶着衣柜站稳。
“青葱,没事吗?”
站在琴心夫人和慕青葱之间的,是举着枪的冬冬,他一脸戒备,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冲过去要了琴心夫人的命。
“呵,你倒是衷心,难道你忘了你的主人是黑爵,不是这个女人么!现在你不去张罗着救黑爵,反而在这里和我这个女主人做对?冬,你是不想干了么?”
冬冬板着脸,一言不发。
“好,很好。”琴心夫人气极反笑,轻轻丢了手里的碎片,视线在慕青葱和冬冬之间扫了几圈,露出个了然的笑容,说:“既然你不肯救你爸爸,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大大方方的离开了别墅。
本来她就是想吓唬吓唬慕青葱,毕竟她是想跟黑爵过一辈子的,不能在这个时候,彻底得罪了他的女儿。
而且。
她还需要冷寒城的帮助,需要他出面帮黑爵离开,他伤了的腿,已经没有年轻时候的便利,没那么容易离开那个地方。
咔嗒。
楼下传来关门声。
在寂静的夜晚里异常的刺耳。
冬冬长出一口气,放下枪,转过身严肃的对慕青葱说:“青葱,咱们尽快把黑爵带走吧。
现在的环境对于他来说是很糟糕的,但是凭我们几个也没法把先生救出来,这样,你跟我们一起回先生的领地,在那边筹划一下,再把先生接过去。”
慕青葱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先不说他的称呼从“小姐”改成了“青葱”,就说他这个提议好了。
爸爸的名声确实不好,所有听起来似乎是很合理的。
但是,明明都知道爸爸什么事都没有做,找个好律师就可以啊,虽然会多关一段时间,但这是个将所有罪名洗清的好机会,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机会而选择逃走?
为什么一个一个的,都抱着一定要把爸爸带出国的心?难道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爸爸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已经请了律师,我会在这里陪爸爸洗清冤屈。”慕青葱拒绝了他,指着门的方向:“我要休息了,你先离开吧。”
这一晚她注定睡不好。
夜里有几波人闯进了别墅,却都被春夏秋冬给逮住,经过简单的盘问才知道,琴心夫人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婚礼上确实去了不少背景不干净的人,而这些人被抓都是无妄之灾,对于他们来说,女婿抓了老丈人除了是个笑话,也是个大仇。
毕竟要不是参加婚礼,谁也不可能往局子里走一趟,去协助调查。
好就好在这些人只是为了出口恶气,多半都是想吓唬慕青葱他们,并没有真的下杀手的。
但是。
第三天开始。
事情突然就有了变数。
新闻里循环播报着一个又一个的团伙被歼·灭,老巢被毁,武·器被缴纳,主犯人员被枪·毙,从犯也几乎都是终身监·禁。
而这些案件里,都有一个共同的身影——冷寒城。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种被他背叛利用的感觉越来越重,她甚至开始怀疑琴心夫人的逃狱根本也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
不然,哪有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把这些罪名全部搜集齐全?
这种被信任的人当猴耍的感觉很糟糕。
糟糕到,慕青葱每天什么都不做,就盯着新闻频道,看看冷寒城还能给她什么新的惊喜。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开门!”
“给老子把门打开!”
“姓慕的,赔我们老大的命!”
门外一阵喧闹,慕青葱看着窗户那边影影绰绰的人形,紧张的站了起来,摸出沙发缝里藏着的枪拿在手上。
可很快,她就把枪收了起来。
反抗是不明智的。
她人在客厅,豆豆在楼上,先不说客厅现在就她一个人根本抵挡不住,就说来的人这么多,在她抵抗的同时,万一有人上楼抱走豆豆,那也是得不偿失!
稍作思考,慕青葱就往楼梯那边跑去,她得保护自己的儿子!
“青葱。”冬冬却突然从楼上冲了下来,抓住她的手就往后门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来的人太多了,咱们只能逃。
你放心,夏夏已经带着豆豆翻墙离开了,你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现在咱们需要分头跑,到外面再汇合。”
慕青葱直勾勾的看着他拉自己的手,一直到坐在副驾驶上,都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按住自己腰间的那把女士手枪。
冬冬说的这些话,其实她根本就不信。
那些人虽然来势汹汹,但并没有进别墅,夏夏完全没有必要冒险抱着豆豆从二楼跳下去再翻墙。
而且,春夏秋冬四个都在,她和豆豆只有两个人,明明应该是二对一的保护方式,现在却只有一个冬冬跟着她,这也不合理。
但慕青葱却还是跟着他走了,她很想知道,他想做什么,更想知道,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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