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演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多的她这一个多月都没有时间去操心冷寒城的任何事。
也或许是为了不操心冷寒城发生什么在做什么,才故意让自己这样的忙碌,慕青葱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她对宁锦锦是有一定信任的,相信她会主动治疗冷寒城,只要——
她慕青葱不出现。
“忙了一个月,回到C市的感觉如何?”
后台的化妆间里,舒焕晨一边用手里的玩具逗着豆豆玩,一边问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慕青葱。
青葱闻言抬起头看着他,化妆间不大,因为有豆豆,灯光都换成了柔和的黄光,正好有在他背后,一眼看过去,他就像站在晨曦之中,浑身都带着温柔,暖的要溢出来。
“还好。”青葱没有多说。
这一个半月,舒焕晨把舒盈挤到一边,放下自己手里所有的事情,跟着青葱跑巡演。
场地、舞美、外宣,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全部包揽下来,每一场比赛也都紧紧跟在她身后,专心做“慕青葱背后的男人”。
舞团里每个人都羡慕青葱找了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可青葱却总是想起那天在客厅里,和豆豆玩的冷寒城。
亲情血缘是斩不断的,现在看着舒焕晨跟豆豆是很亲,但真正亲的那种氛围,还是只有冷寒城有。
“青葱,你在想什么?”
慕青葱笑了笑,回答:“等下的站位。”
舒焕晨也没怀疑:“这都是第六场了,又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你还担心?”
“每一场都担心,这是事业,也是梦想。”青葱挑挑眉,给自己拼了命的灌着毒鸡汤。
“我就喜欢你朝气蓬勃的模样。”
青葱又笑了笑,却没有接话。
这鸡汤确实有点毒,不仅毒,还是借的。是有梦想没错,但不是她的,是李清的。她过的太过于浑噩,梦想似乎……已经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又寒暄了几句,青葱就出去跟队友们散播了一把毒鸡汤,鼓舞了一下士气,开始这最后一场巡演。
一切都很顺利。
唯独李清。
出现了两次不算大的失误,好在台上的每个人都有丰富的舞台经验,也就把她的失误给遮掩下去了。
谢幕后,大家一起帮着收拾好,就在偏厅里集合了。
气氛本来已经缓和了很多,可李清居然还是魂不守舍,手里捏着要给场务的衣服,拿着别人的杯子喝水,连手上的包也不是她自己的。
“李清,你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慕青葱实在看不下去,把她拦住,说:“有事你说一声,能帮的我都会帮。”
“没,没有。”李清攥紧手机,手心都冒出了冷汗,那个‘我回来了’的短信,她几次都想删除,却几次都不敢点确定。
慕青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深究,而是把大家都集中起来,开了一个小型的会:“各位小伙伴,咱们这一季的巡演就暂时结束,大家休整一下,下一季我们准备换一个主题和……”
“这是送来的鲜花请你们查收一下。”
一个巨大的玫瑰花束兀然出现,青葱看着兴奋的舞蹈演员们,撇了撇嘴说:“好了好了,快去看看是谁的钦慕者这么浪漫吧,等会儿咱们去聚个餐啊。”
“长梗玫瑰!很贵的好吗?”
“是谁的追求者这么大方?”
“快看看有没有卡片!”
青葱看着她们兴奋的劲头,笑着把豆豆从推车里抱出来,刚准备给他喂点水喝,却突然听到背后一声暴喝:
“李清!你这个贱人,你居然丢下我!!”
砰!
伴随着怒骂,一声枪响回荡在大厅里。
“啊!!”
“救命啊!!”
厅里乱成一团,跌跌撞撞往外跑的舞团团员四散开,把那一大束玫瑰踩的七零八落。
慕青葱来不及思考,抱着豆豆就往大门方向跑。
还没跑几步,又一声枪响,接着,有什么东西弹在她腿上,割伤了她的腿,刺刺的疼。
这让她更加紧张,生怕是来找她寻仇的,把豆豆抱的更紧了一些,不要命的往外跑。
身边是不住的尖叫,怒骂,以及豆豆扯着嗓子的哭嚎声。
“青葱!”
熟悉的呼喊让她紧绷的心放松了不少,她回过头就看到舒焕晨弯着腰走向她,人立刻就有了支撑一样,刚刚混乱的大脑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
她急忙走过去,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有个男人带着枪来找李清的麻烦,他躲在一大束花后面又带着口罩,我没有看清脸,你……”
想到他出来时间比较长,青葱立刻问:“你报警了吗?”
“报了。”舒焕晨点了点头,指向门:“已经有不少人出去了,你也感觉过去汇合。”
“我不急,这边有保安的,你也报了警,我想……”青葱看了眼怀里还在哭的豆豆,有些犹豫。
身为主创人员她是该回去看个情况,可豆豆怎么办?那边虽然女孩偏多,可好歹都是成年人,她抱着豆豆过去很可能反而成为对方的目标。
“慕小姐,没事吧?!”
好在保安来的很快,慕青葱把刚刚跟舒焕晨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就走了出去。
确实已经有一大半的人在外面了,大家脸上都带着惊恐,或站或蹲,却都紧张的看着会场的方向。
很快警察就把歹徒带了出来。
青葱也看清楚了他手里的武/器,是一把打鸟用的散弹qiang,威力虽然不及真正的手/枪,但也很危险。团里都是靠“美丽”生存的人,伤到哪里都不行。
录完口供,把舞团里的人安置好,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
青葱呆滞的坐在副驾驶,抱紧了怀里的豆豆,好危险,如果警察来的晚,如果那个人带的是别的武器,如果当时推车不在身边,现在是不是已经见不到豆豆了?
“别想了,先回家吧吧。”舒焕晨的视线在豆豆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去摸,这一摸,车子就猛的一个拐弯,停在了路边:“青葱,豆豆好像发烧了。”
“嗯?”青葱愣了下,这一夜的奔波加惊吓,早就让她恍惚的不行,虽然一直抱着豆豆,却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豆豆安静的奇怪,脸色绯红,额头发烫:“焕晨哥哥,快去医院!”
舒焕晨开了导航,调转车头就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排队,挂号,抽血检查,又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给豆豆安排了输液。
到了这会儿,青葱几乎已经要虚脱了。
“没事了,别太紧张。”舒焕晨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慕青葱:“先吃点东西,我已经联系了春春,他会把豆豆的就诊卡拿来。”
慕青葱长出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昨晚就联系春春把豆豆接走的。”
“事发突然谁都不想的。”舒焕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输完液,春春还没来,青葱心里很怕豆豆有什么不好的后遗症,决定住一晚上看看情况。
抱着孩子出了门诊楼往住院大楼走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冷寒城,以及,他身边身形和宁锦锦很像的女人。
她这才发现,她们来的好像就是宁锦锦就职的那家医院!
“焕晨哥哥,咱们换个地方吧?”慕青葱心里很不舒服,看看怀里睡着了的豆豆,转身往停车场走。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一脸怒意的江南气冲冲的过来。
江南视线在她们身上扫过,冷笑着说:“慕青葱,你还真是穷追不舍啊。口口声声喊着独立,喊着要离开我儿子,结果呢?不还是一直巴着不放!”
发生这么多事,青葱已经很烦了,说出来的话也不客气:“医院不是为了你开的,任何人都能来。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名气,还有追求者,我不需要巴着任何人。”
“追求者?姘头吧。”江南冷笑,用自己最恶毒的语言去伤害青葱。
慕青葱深吸一口气,露出个能气死人的微笑,战斗力全开:“你好歹也是一个贵妇,张口闭口都是脏话,把自己作的连市井泼妇都不如,你对得起你家人给你的教养,对得起你儿子对你的期待,甚至对得起那些人对你江南夫人的称呼吗?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这样粗鄙不堪,却还能绷着你贵妇的架子。就算是跟我吵闹,至少你也该做到一个脏字不带,或者指桑骂槐,你连这些都不会?如果不是你皮肤太松弛,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整成了你,来顶替你了。”
“你这个贱人!!”江南抬起手就要往慕青葱的脸上抽,自从上次在楼梯间打了慕青葱,她就发现自己对打人这种事没了之前的心理障碍,甚至巴不得多打慕青葱几次解恨。
“你做什么?”舒焕晨握住她的手腕,一脸的嫌弃:“江阿姨,您好歹也算是长辈,别做为老不尊的事情。
我们跟你不过是认识的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对青葱动手动脚?我可以告你人身伤害,让你当众道歉的,你要试试么?”
“别拿你那一套吓唬我,在C市我还不觉得有谁能爬到我江南的头上,何况你这样一个小辈。”江南看向舒焕晨的时候不见愤怒,眼神泛着深深的寒意。
这跟她和慕青葱说话时的傲慢不讲理不同,此刻的她才真的有高位者,有贵妇的感觉,而不是一个为了儿子和儿媳妇吵架的恶婆婆。
舒焕晨明显愣住了。
他不是个蠢人,这种前后态度的明显变化,让他意识到江南心里对慕青葱是有认同感的,不然也不会对自己这个“姘头”如此厌恶和憎恨。
“你也别拿你这一套吓唬我们,既然大家相看生厌,麻烦江伯母就别挡路了。”慕青葱说完,拉着舒焕晨就走。
一直走到拐弯处,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已经没有任何熟悉的人了。
想着刚刚冷寒城和宁锦锦亲昵的背影,她心里一阵酸楚。
她忙忙碌碌这么久,疯狂的出现在公众面前,也有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意思,可他知道,还是选择了宁锦锦?
也挺好吧……一个病人,一个能治疗他的医生,她们在一起或许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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