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用一种焦虑代替另一种焦虑,用一种欲望代替另一种欲望的过程。”
——阿兰·德波顿
牛可清心虚地对古伊弗宁说,“看着你,我硬不起来。”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拒绝方式,令古司机握方向盘的手打了个颤,差点没铲上路边地基,车毁人亡。
牛可清在座位上颠两颠,默默地检查了一下安全带扣紧没:“.…..我想说很久了,你开车能不能稳一点?开碰碰车出身的?”
古伊弗宁的重点可不是开车稳不稳的问题,而是牛可清那句惊死人的话,直接把他这个“gay圈绝色”的面子都给扒掉了一层。
平生第一次遭遇这种奇耻大辱,他有一种立刻掏枪治治这人的冲动。
古伊弗宁逼自己不要生气,尽量放缓语气:“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牛医生,你还是第一个说对我硬不起来的人。”
他侧眼瞥了一下牛可清:那家伙,明明脖子都红成一片了,还强撑着面子,说什么“对你硬不起来”的话,可不就是个口嫌体正直么?
要是扒光了扔床上去,肯定马上红成一只烤熟的大虾。
真是,可爱极了。
牛可清听见对方轻轻地笑了一声,他转过头去看,古伊弗宁嘴边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笑得有点坏,但不下流。
牛可清脖子的红又深了些,“古医生,你是在想什么龌龊又不堪的事情吗?”
“也不是很龌龊,更算不上不堪,只是……”古伊弗宁很诚实地坦白内心的欲.望,“带点颜色,有点不健康。就是想上.你,懂吧?”
“骚包,”牛可清想都没想就给出评价。
古伊弗宁笑而不语,大概是对这个形容词默认了。
静谧的车厢里一时无言,古伊弗宁打开车里的音响,一首慢歌缓缓流出,给这默然的空间添了一丝撩人的氛围。
“Мотылекидымотсигарет,
(朦胧烟雾和蝴蝶,)
Потускневшиецветы,
(残留着你淡淡香味的花,)
Вкоторыхзапахтвой,
(也日甚一日地凋谢,)
Тыоставиламнеих,
(这可是你留给我的一切,)
Япомнютевечера......
(依旧记得那些夜晚......)”
是一首俄语情歌,曲调舒缓低迷,像潺潺地流动在月夜下的暗香。
很罗曼蒂克,也很催.情。
然而牛可清无心欣赏这音乐,他有点不得劲,用手松了松勒得紧的领带,却仍觉耳根连着脖子开始发热。
憋了半天,他还是用舌头顶了顶脸颊,忍不住问:“姓古的,你是不是见人就撩啊?”
“不是。”古伊弗宁想都不想就答他。
前面刚好是红灯,古伊弗宁一踩刹车,转过头来,半真半假地对牛可清说:“我只撩喜欢的人。”
这车刹得有点急,牛可清的手剧烈一抖,手机就“咕噜”地掉在车座椅下了。
见他连手机都拿不稳了,古伊弗宁的唇角轻傲地一挑,“别慌啊,我说喜欢,是为了跟你上床,不是为了跟你谈恋爱。”
这男人,像摸不透的一团迷雾,让人分不清他说的究竟是情话还是骚话,究竟是随口一撩,还是蓄谋已久。
“我没慌,”牛可清弯腰把手机捡起来,痞痞地露出真性情,“您可够渣的啊,跟我挺像。”
古伊弗宁没作声,直视着前方斑马线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起起落落。
跟着红灯上的倒计时,他思考了十几秒。
半晌,古伊弗宁一抬眼镜,清清淡淡地开口,“所以,我们两个志同道合的渣男,要不要到床上去玩玩儿?”
牛可清蓦地愣了,刚捡起来的手机“啪嗒”地......又掉到了车座椅下。
这回可不是刹车导致的手抖。
是心在抖。
牛可清真有点慌了,他慌慌张张地再次弯下腰去捡,伸长了指尖,去够那躺在脚下的手机。
当他直起身的时候,看见前方的绿灯“登”地一下,就亮了。
邀约抛出了,还没被接受。
这是一场游戏,玩肾不玩心,需要两名玩家同场竞技。
即便野心和目的性快要冲出胸腔,古伊弗宁也没再问第二遍,他耐心地忍受着牛可清的沉默。
这模样,像是猎人在诱捕一只猎物,稳中求进,静待时机,每一步都谨慎而行。
自打古伊弗宁问出这个问题后,牛可清一直没说话。他捡起了手机,解了锁,几只手指在上面乱按一通。
手机屏幕散出微弱的光,映亮了这个男人乌黑的瞳仁,却映不出此刻他脸上纷呈的表情。
他不仅在看手机,也在想事情。
这年头,因为空虚寂寞冷而凑到一起“玩儿”的gay不少,但牛可清自傲地觉得,自己还未到那个地步。
什么样的地步?就是随便找个雄性动物都能到床上去滚一遭的地步。
并非他自恋,而是以他这种条件,要找一个炮.友其实不难。条件越好的人,就越有选择的权利,就越能逃脱那种“非对方不可”的境况。
牛可清就是这种条件好的人。
他的长相清隽英俊,得体的谈吐举止则更为加分,像这样成熟而有魅力的人,不愁找不到一起“玩儿”的人。
他觉得古伊弗宁也是这样的,颜值身材都完美,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撩人的春.药。
这个圈子无一无靠,遍地飘零,像古伊弗宁这种条件的极品一,什么样的小零找不到。
所以牛可清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自己?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竟然会为对方的几句渣言渣语而心动。
何止是动,还是十级地震。
此时的路况很畅通,这车子却缓慢地行驶着,古伊弗宁不松不紧地踩着油门,时不时地侧头看牛可清一眼。
问是问了,可对方不答。
牛可清一声不吭地看着手机,表现得很淡定,似乎对他来说,手机比发.骚求欢的古医生要有吸引力多了。
这种无声的漠视比正面的拒绝更令人尴尬。
沉默了不知多久,古伊弗宁开始沉不住气,他尴尬极了,声音里带着些愠怒,“答不答应,你倒是给句准话啊。”
牛可清用手指托了托眼镜腿,依旧是没吭声。
古伊弗宁:“欸,听没听见我说话。”
牛可清:“别吵。”
古伊弗宁:“……”
又安静了几秒,牛可清头也不抬地说:“我在搜附近哪家酒店比较干净,我有洁癖,不喜欢在卫生条件差的地方做。”
古伊弗宁:“!”
这惊喜来得有点突然,轰得古医生呼吸一滞。所以,这是……答应了?
牛可清那话听着云淡风轻的,实际上,他紧捏着手机的指关节早已发白,盖在头发下的耳朵也已红得不像话了。
那颗没用的心啊,都快爆开了。
他端着副架子说:“医生多多少少都有些职业病,我不喜欢脏乱差的地方,野外那些更是我的雷区。我认为每次性.行为都应该在卫生条件合格的地方进行,这样才能降低患病的风险。”
牛可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通胡说八道之后,就是短暂的不言不语,然后又瞎说几句。
尴尬的感觉又来了。
除了沉默不语,就是语无伦次。
明明都不是第一次约.炮了,却搞得好像要准备去破处一样。
牛可清的脸烫到了极致,烫得脑子也热了,身体也热了,像放了一个火炉在他面前烘着。
古伊弗宁摁下他的手机,顺带在他冰凉细滑的手上抚了一下,“不用搜了,这地儿我熟。”
这位古医生就是一张活的酒店地图,凭借丰富的约.炮经历,能迅速在脑子里找出一处合对方心意的地方。
牛可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操,你究竟约过多少次啊?!”
“数不过来了。”
“......”
古伊弗宁瞧着对方那复杂的眼神,以自己崇高的医德发誓,“你放心,我没病,干干净净,健康得你想要多少次,我就能给你多少次。”
牛可清沉吟片刻:“我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古伊弗宁微微笑:“来不及,除非你跳车。”
牛可清:“……”
两侧商铺的霓虹灯争相打开,闪烁出五颜六色的斑驳,如同一袭袭夺人眼球的幕布,徐徐拉开了这座城市刺激的夜生活。
古伊弗宁所驾驶的银色奥迪,发出刺耳而狂烈的轰鸣声,就在这座城市的街头急急拐了个弯,以飞快的速度朝着某家酒店疾驰而去。
留下一尾迷蒙的白烟。
谁又知道,下一幕上演的是怎样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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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十四章和十五章建议移步weibo@卖报纸的小修罗,阅读完整版。搜文名加章节数,如:《过分尴尬》第十四章。
我建议不嫌麻烦的话,之后有删减的章节还是得看完整版,因为他们在床上讲的骚话太多辽…看漏了怪可惜的,也影响到剧情连贯性,停车场上的会看得比较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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