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永远也不知道,当一扇被关闭着的门被打开时,门里面会有着什么在等待自己。
有时候,可能是出乎意外的惊喜。但更多的时候,可能是极端的丑恶与龌龊,将你原本并不坚强的内心,击打得碎裂成片,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坍塌成灰。
门被推开一刹那,浓烈的带着甜丝丝味道的熏香,扑面而来,将血管里安静流淌的血液,激得沸腾不已,似乎要从血管里爆裂而出。
王琳琅脸色微变,迅速地从袖囊里抠出一颗从谢神医那里搜刮而来的药丸,抛进自己的口中,囫囵地嚼了几下,便吞了下去。
转过一个硕大的雕龙刻凤的屏风,她轻手轻脚地拐进了这座偏殿的内室里,便愕然地撞见了这一生最为触目惊心,也最让人她痛彻心扉的一幕。
一室富丽堂皇的内殿之中,横七竖八地歪躺着数名衣衫不整几乎赤裸的男子。他们眼神迷离,脸色潮红,极端兴奋,似乎处于一种癫狂之态之中。而在这群人的中央,一抹刺眼的白色,映入了王琳琅的眼帘之中。
白如雪花的僧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而那个恍如青莲的和尚,衣不蔽体,躺在地上,像是一个被撕拽得破烂娃娃一般,似乎只有一口气,在支持着他苟延残喘。
王琳琅的大脑一白,一瞬间,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停滞。然后,她便扑了过去,一把扯过还在那人身上施暴的人,新月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那具肥胖得像是猪一般的身躯,便轰然倒地,脖子上赫然一道细长的血线。
“师叔,师叔,”王琳声音破碎,颤抖着手,企图将那僧袍往这具浑身青紫淤血重重的身躯上裹去,却发现自己完全是徒劳无功。
她眼中含泪,手掌一个翻转,吸住了窗前的布帘,随手一扯,将整个窗帘扯下,然后将面前这副饱受摧残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包缠而住。
许是碰到了痛处,昏昏沉沉,缠绕在重重迷雾中的慧染,睁开了重如千钧的眼帘,“小琅,你来了啊!”他说道,声音轻如未闻,像是轻烟一般缥缈。
他先是吸入了强力迷香,后又被灌入大量的五石散,再加上备受摧残折磨,此刻根本就是意识混乱,气息虚弱。仿佛下一口气,便要喘不过来,随时都要撒手而去。
这一刻,王琳琅心痛至极!
她的慧染师叔,本是这世上一朵不染尘埃的莲花,高洁,纯粹,是世上一切最美好的所在。可是,现在,他被生生地拽落在淤泥之中,被蹂躏,被污染,再也不能回到高高的枝头。
“你,你,杀了建安王————?”一道大惊失色的呼叫声,骤然响起,像是一把尖尖的锥子,直戳人心。
其他的人,愣愣地瞪着倒在地上的人,迷迷瞪瞪的脑袋,似乎有了一刹那的清醒。
王琳琅将一颗药丸,小心地塞进了慧染的口里。然后像放置易碎瓷器一般,将人倚靠在墙角之处。
惊呼声响起的瞬间,她偏转头,如同冰凌一般寒冷的光,像是凝视着死人一样,瞧着室内数人,杀气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来————”
人字刚刚出嗓子眼,一道白影闪过,喊叫着的人,直觉裆下一惊,一凉,一痛,子孙根已是齐根切断。
这人痛得惊天动地,惊得魂飞魄散,撕心裂肺的叫声,正待喊叫出,却感觉到身上某处被人一点,所有的声音,全部地消失。
一时间,似乎三千根发丝根根竖起,背心更是冰寒一片,金星在眼前乱冒,恐惧死死地揪住此人,竟两眼一翻,生生地晕了过去。
王琳琅面色冷如寒霜,下手豪不留情。新月匕首划着无情的寒光,绞向众位施暴者的裆下。而所有的喊叫,被哑穴锁住,一场残忍的近乎变态的惩罚,在无声地进行着。
有人想逃,但身形再快,哪里快过王琳琅的身影?她脚踏幻影十三步,身影已经幻化成一道白色的虚影,像是凶狠的屠夫一般,对着这些披着人皮的狼,狠狠地,无情地施着虐。
“你,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我大哥,他,他,他不会,不会饶了你的!”被骇得面色惨白的王康,一边跌跌撞撞地倒退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
王琳琅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嘴角咧起一股残忍的弧度,“你以为我会在乎?”
眼眸一眯,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向王康的下腹处。然后,这弧线继续游走着,飞向他的手腕,脚踝,竟是连他的手筋,脚筋,悉数地挑断!
这个屡教不改的败类,活着完全是浪费粮食,但是死对他也是太容易的事,她要他生不如死!日日,夜夜,活在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之中!
看着遍地的狼藉中,一地无声惨嚎着的**渣滓,还有那具肥胖如猪的死尸,燃烧在王琳琅心中的怒火,才慢慢地停歇。
她大踏步地转过身,捡起滚落在地上的黑色长萧,抱起墙角处的慧染,踩着一地的狼藉,走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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