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又一下，越来越慢……
她抚摸着他胸前的每一道伤口，她知道，背后的伤口更多。若不是为了救她，以南宫炀的武功，完全可以逃脱的。
如今还要被她牵连，等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获救。
她听见南宫炀的声音在胸腔里回荡着：“沫雪，你好美，下辈子，再做我夫人，可以吗？”
他的身体，他自己是知道的。从小就体弱多病，现在受了伤，又因为跑了一个晚上，失血过多，活不久了。
凌沫雪的眼泪决堤了，她拼命点着头，责怪道：“你个傻瓜，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的，你明明可以丢下我走掉的，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夫人啊……”南宫炀摩挲着凌沫雪的脸颊，笑着说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告诉过你，我是重生的人。我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能顺着以前的路子，摩挲到这辈子要发生的事，算是预知吧。可我强行改了命格，这大概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凌沫雪泣不成声。
南宫炀又继续说道：“你不一样啊，你要好好活下去，上辈子，我欠你的，太多了。”
凌沫雪只是窝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逐渐变弱的心跳，泪水如泉涌。
“上辈子，若不是听信了尹寒月的话，把你一个人丢在府里，你也不会被尹寒月扔进炼药炉……”
“那个时候，我要把你带在身边才是，即使众臣阻拦，我也不能离开你……”
凌沫雪愕然。
众臣阻拦……
是有那么一条规矩。
封后大典当天，就像成亲一样，在封后仪式未形成之前，皇后是不能见皇上的。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被留在府里，才会被尹寒月趁虚而入……
她想起来了。
那天她坐在屋子里，透过窗户明明就瞧见了丫鬟在院子里欢天喜地地讨论事情，那时尹寒月跟她说宫里派人来接她，她也就跟着去了，结果被关入地牢。听到朝臣跪拜新皇的那一刻，尹寒月将她投入炼药炉。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葬身炼药炉的时候，宫里真的派人来寻她了。
想到这里，她就顿生后悔。
原来南宫炀，自始至终都没有违背过他的诺言……
南宫炀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皮也重的快抬不起来了，他轻声说道：“你好好呆在这里，血影顶多三天就来了……如果在这之前被追兵发现了，你就丢下我，赶紧走……”
“别说了……”凌沫雪抓着他的胳膊，想给他把脉，却被他给缩回去了。
好一会儿，他胸口微弱地快听不见心跳声了，她忙抓过他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只剩下一口气在了……
此刻的南宫炀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全身都是滚烫的，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
为今之计，想要救南宫炀，就只有……
她的目光移到一旁昨夜带着防身的大刀上，忽的一把拿起大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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