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麻子十分诧异地盯着我上下打量，随后咧嘴哈哈一笑，向凑近了一步说：“兄弟，你们那个地方我让人看了，说句不客气的话，就你们那两下子，还真别在我面前支巴，毫无意义。不过我看你这人还挺会说话的，那我也就明说了，我的好几个老客现在都不往店里来了，就认准你们家的人了。你们是做上门服务的，嘉林这么大，非得可着西林路干吗？你这不是存心抢我的饭碗吗？”
“抱歉抱歉，我以前真不知道麻子哥也在做这生意，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样吧，您告诉我一声，有哪些人是您那边的老客，我们以后都不做他们的生意了，今后的宣传也都不在西林路这边做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给小弟一条活路，出来混也不容易，没必要砸饭碗断了活路，是吧？”我赔笑着和李大麻子商量。
他又看了看我，眉头一扬，嘴角一咧，笑着说：“要是你真能做到，那是最好了，我也是个不愿意惹麻烦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都和和气气做生意，这样多好？”
“是是是，麻子哥教育的是，我回去就跟家里的人说，绝对不惹麻子哥生气。”我连连点头答应着。
李大麻子似乎很喜欢我这种卑躬屈膝的态度，脸上写满了得意，他继续撇着嘴点头说：“这样，我给你划定一个范围。就以夜乐高这为中心，向西到报业大厦，向东到自来水公司，向南到火车站，向北到梅江新村，这一片都是我的地盘，你们要做宣传、要接生意，就到其他地方，嘉林这么大，肯定饿不死你们。”
“好说好说，只要您定了范围，我们肯定不会不往这圈里踏。”我嘴上赔笑着答应，但心里却已经开始骂街了。这李大麻子真的是贪得无厌，他划的这个范围已经横跨了向阳、东风两个大区，而整个嘉林也只有五个区而已！
我以为他的条件就这些，但我显然是低估了这个丑鬼，在喘了一口气后，他又继续说：“另外还有个事我得跟你打一声招呼，你应该跟母夜叉那两口子打过照面了吧？”
“您是说那个挺高挺胖的、很凶很能打那女的吧？”我一边说一边用手往高处比划着。
“对，就是那女的。她在这一片算是老人了，跟我也有点交情。那两口子之前来找过我，说你们把他们生意给抢了，我嘴上答应帮他们一把，但实际上我没想动，因为大家都是竞争嘛，你没本事，就得给人让路。不过呢，既然老弟你已经绝对从西林路这边退出来了，那我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以后老一中那两家旅馆，我就分给母夜叉他们了，你也就别跟她两口子过不去了，行不行？”李大麻子提出条件说。
我当然不会再提反对意见，连忙点头说：“没问题，都答应麻子哥不在这片做了，母夜叉那边我们肯定不会再去惹了，这您放心。”
李大麻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得意洋洋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小子不错，挺识时务的，以后要是混不下去了，可以过来找我，麻子哥给你口饭吃。”
我一听，赶紧假装激动地握住李大麻子的手，一边用力摇一边感谢说：“多谢麻子哥看得起，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要是我那边真混不下去了，肯定过来投奔！”
“嗯，这都是小事，等以后跟了我，保证有你好日子过。”李大麻子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掏了包烟，拿了一根递给我。
我看了眼，是中华，确实比抽红塔山的大齐要阔绰。
我接了一根，赶紧拿出火机给李大麻子点烟，象征性地陪着他在路边抽了几口。等李大麻子走了，我便把烟丢到了路边的垃圾箱里，打车回了住处。
刚进门，我就听见大齐打呼噜的声音了，看样子睡得正香。
我轻手轻脚往我的房间走，刚到房门口，大齐的呼噜声停了，紧接着就听见他哑着嗓子问：“安子？你回来了？”
“回来了！”我轻声应着，然后轻轻推开我房间的门，开了壁灯。
从大齐的屋里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砸落到了地上。我赶紧过去看了眼，发现大齐正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爬一边摇晃着脑袋，看来头还晕着呢。
“没事吧？”我走过去问。
“没事，操的，刚起来还有点迷糊。”大齐摆着手应了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用不用给你倒杯水？”我问。
“不用了，待会我去撒泡尿，顺便就倒了。现在几点了？”大齐问。
我看了看表，说：“十二点半了。”
“哦，我回来之后突然想起来，你好像跟我说过，要一起去趟夜乐高，有这事吧？”大齐皱着眉头继续问着。
“说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夜乐高，还看见那个李大麻子了。”我说。
大齐一听，顿时精神了，呼地一下站起来问：“看见李大麻子了？你们说话了？”
“嗯，说了。”我冲大齐点了点头，接着就把我和李大麻子之间说的那些话都和大齐复述了一遍。
大齐听后顿时火了，抬脚就朝旁边的沙发上踹，一边踹一边骂着：“操他妈的！这叫井水不犯河水？这他妈叫赶尽杀绝！就他圈出来的这片地方，都赶上整个新城区的商圈大了！”
“是啊，是他妈够贪的。最好笑的是，他还真以为咱们能答应。”我笑着说。
“妈的！现在就得看韩金生那边能不能给咱们联系个硬手了，要是联系不到人，咱们估计真就得被这个逼撵到旧城区去。”大齐皱着眉骂道。
我连忙安抚着说：“放心，不至于。你看，李大麻子跟夜乐高没什么关系，只要咱们不是触及到了夜乐高的利益，就不会有真正的大佬出面对付咱们。而且从他跟我说的那些话就能分析出来，他是开实体店的。他在明，咱们在暗，想要收拾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整。”
“这个嘛……”大齐犹豫着皱起了眉。
我知道，他在想我白天时候算的那一卦。我不能把自己算的卦给戳穿了，于是就顺着这个思路对他说：“放心，只要找到了上通下达的那座的山，就等于是把风水涣卦给破了，只要卦一破，无论我们刮起多大的风，也不会有大浪卷起来。”
“哦哦哦，所以，关键的还是看韩金生？”大齐很快找到了重点。
我冲他用力点头说：“对，就看韩金生给不给力了。”
隔天上午，我给钱群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可以带妹子们回宿舍了。不过生意暂时先别接了，如果老客户打电话过来，就告诉他们我们这边暂时不做了，等这波风头过去了再说。
中午，钱群她们搬回来了。我和大齐过去坐了一会，吃了口饭，然后便打车去了夜乐高，在周围转了一转。只走了不到二十分钟，我俩就在德祥路口附近找到了一家很有牌面的足道城。
这足道城有三层楼，门脸装修得跟古代宫殿一样，门口的迎宾也穿着复古图案的旗袍，感觉跟清宫里的宫女一样。
为了确认这地方是不是李大麻子的老窝，我和大齐进去消费了一把。
迎宾把我俩带到了一楼的一间方厅。这方厅里很明亮，里面放着四张真皮躺椅，我和大齐躺下了，立刻有两个男的抱着大木桶进来，问我和大齐由他俩负责按脚是不是可以。
大齐立刻把头一摇：“换女的！”
两个男的相视一笑，放下了木桶转头走了。不一会，过来两个女的，也穿着工服，看样子大概四十多岁。
大齐有点不高兴了，就问：“就没有年轻点的吗？”
其中一个大姐冲大齐笑了笑说：“按脚主要还是看手艺的，年轻的小姑娘哪有劲啊。客人要是有其他的要求，咱们等把脚按完了，还可以另外安排。”
大齐一听这话，顿时把嘴一咧，转头冲我挑了挑眉。
很明显，这地方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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