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比起来,玖若突然发现还是王有才这种简简单单的男人好,穷是穷了些,但会真心为喜欢的女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眼前的这一位,有钱有貌,心思重得你根本无法揣测。行事起来,也不知道他有几分真心?又带着几分假意?
来言家的第一天,玖若的责任是吃和睡觉,没见到言夫人。
玖若向那四个婢女问及是否需要去拜访,其中一个婢女说“夫人已经歇下了”。
玖若不好再挣扎什么。
不愧家里有人做饮食行业的,言家的饭菜的确美味,玖若和暗夜猫分吃了不少。
婢女们看着玖若拿饭菜喂猫,她们却站着,脸色有些不好,但没说什么。
玖若当然留意到了,反正哪怕她开口叫她们吃,她们也不会吃。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浪费口舌。
次日早饭过后,有人带玖若去见了言珏,然后和言珏一起去见了传说中的言夫人。
带她的人说明不准带猫,玖若只好把暗夜猫留下看院子。
也不知道言夫人年纪有多大,咋这么一看比石母要小些,但精神状态与石母差远了。
她半躺在贵妃椅上,微微闭着眼睛,一副相当疲累的样子,有个婢女正给她锤肩。
婢女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才慢慢地张开眼睛,慢悠悠地说:“珏儿来啦。”
“母亲身体好些了吗?”言珏问。
“老样子。”
“母亲,儿子先前跟你说的那位姑娘……”
言夫人忽然一阵精神,转头看向玖若,露出一个笑容:“总算来啦。”
“民女石玖若见过言夫人。”玖若低头福了福。
言珏一愣,随即嘴唇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哈哈哈。”言夫人笑出了声,但也是显得有气无力的,“什么民女不民女的?孩子,我们也是普通人家。”
“……”原谅玖若一时脑抽,看到这么恢宏的宅子,条件反射地觉得,自己卑微到跟亲王府那会玖儿的地位无异了。
言夫人却很满意玖若的反应,笑得更欢:“这孩子的确有趣。”
“那儿子就留她在这里陪您了。”言珏一副大孝子的样子。
“好,好,好。”言夫人一连说了三个拉长的好字。
“玖若姑娘,拜托你了。”言珏显得彬彬有礼。
玖若根本不好拒绝,于是点点头。
言珏走了之后,言夫人屏退了除了玖若以外的所有人,对她招了招手:“孩子,过来这。”
玖若乖乖地过去。
既来之则安之。言珏费尽心思救了王有才,她选择了来这里,不过是一场交易。以自己的尽心来换别人的恩情,也算应该。
“坐。”言夫人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张矮凳。
玖若依言坐下。
言夫人一开口就要查玖若的家宅,听到玖若说一家人都住在村里,点点头露出一个相当满意的笑容。
然后事无巨细都问了个遍。
玖若有些不耐烦,但尽可能地回答得谦恭。
玖若以为这些都问得差不多了,应该就完事了吧。
没想到言夫人连她怎么跟言静联系上的,什么时候开始跟言静做生意的事都问了。
来这个世界那么久,虽然没有实操过种田,但也有过苦劳,却没有今天那么累人。
此刻,玖若非常想念暗夜猫。
对了,暗夜猫!
玖若装得很温顺的样子:“夫人,跟我一起来陪您的还有一个朋友。”
“哦?珏儿怎么没跟我说?”言夫人瞥了瞥玖若。
“大约因为它是一只猫。”
“一只猫?”言夫人换了个姿势。
“是的,在我们家最穷的时候都没离开过我的猫。”问题是他想走也走不了吧。
言夫人愣了愣,以她的认知,暂时还无法消化人与一只猫的关系能达到什么程度:“叫人去把猫抱来看看。”
“夫人。”玖若连忙打断她喊人的动作,“乡下野猫,恐怕不服其他人管。”
“这样……”言夫人揉了揉太阳穴。
“夫人也乏了吧。那玖若先行告退,明日再带着猫来看您。”
言夫人想了想,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那你先回去。”
“嗯。”
终于逃出生天了。
玖若从未想过,陪一个老人说话能累成这样。
一个下午,她就倒在床上,睡觉。
暗夜猫问她发生了什么,玖若已经懒得复述。
于是,暗夜猫也不再打扰她。
照例一大早有人来请,但言珏今天没有出现,暗夜猫比他要靠谱得多,玖若稍微放心下来。
言夫人虽然精神不怎么样,却是个话痨,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没人跟她说话憋久了,看玖若特别像一个树洞。
言夫人对暗夜猫的兴趣不大,看了它一眼,想叫人把它抱下去。
结果暗夜猫对她竖毛了。
玖若假装呵斥了它:“我还要和言夫人说话呢。”
暗夜猫白了玖若一眼,从玖若身上跳下来,在她脚下蜷缩着趴下。
言夫人微微弯腰看了看:“它还听得懂人说话啊?”
“一点点。”玖若戒备心骤然打开。
言夫人毫不在意,又跟玖若说起了她年轻时候怎么怎么样的?
连续三天过着同样的生活,夜里玖若冲暗夜大吼:“石元香那边是没我什么事了吧,暗夜,你让我快点离开啊!”
“我没这个能力。”
玖若焦虑得一夜都没有深睡。
第四天,事情出现了变化。
言夫人给玖若看了一样东西。
竟然是她之前当掉的那条坠子,用个锦盒装着,显得特别的高大上。
“这是珏儿托我交给你的,你看喜欢不?”言夫人一脸慈爱。
“……”言珏没告诉他妈,这东西原来是玖若的?
言夫人见玖若盯着锦盒没有回神,以为她是没见过这种宝贝:“拿去吧。”
玖若木然地接过。言珏他啥意思?
下一刻,玖若就明白了。
“玖若丫头,珏儿他可喜欢你了,我们言家,聘你为贵妾,如何?”言夫人说。
玖若还在想言珏的心思,这又被另一个浪头给迎面一盖。
这种事……
言珏是否喜欢她,玖若觉得吧,答案是否定的,就是那种富家子弟看到了新玩具,想拥有的念头。
言珏有没有正室,玖若没兴趣,也不想知道。磨了她几天,一上来就要她当妾?这玩笑开太大了吧。还是只打算给言夫人娶个活的废话收集器?
言夫人见玖若呆呆的,自认为她是高兴过头了,所以她也很高兴。
玖若低头看向暗夜猫,它也在看她。玖若能感觉到,暗夜猫在生气。
言夫人知道玖若今天没心思陪她说话了,叫了人来送玖若回去。
贵妾的重点在于妾,而不在于贵。
言静亲自来了一趟,嘱咐了玖若好些话,还跟玖若说,给了石母她们五百两银子作为聘礼。
五百两?按斤算,她还挺值钱的。
既然石母她们都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晚上,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暗夜猫终于说:“你打算在这里安居乐业了?”
“谁要安居乐业?”玖若被它气笑了。
“见你好像一点想法都没有。”暗夜也没想到言家胃口这么大。
“我在考虑,我值不值五百两?”事情没有转弯的余地,玖若反而淡定了。
“你认真的?”
“你说呢?”
“我猜一下,你在想,三十六计之一。”
“聪明。”玖若笑了,“也不知道逃不逃得出去?”
“我知道哪里能出去。”
“真的?!”玖若现在的心情,比听到自己值五百两时要高兴一百倍。
“别忘了,我是一只猫。”
“这个给你。”玖若从锦盒里拿出那条坠子,挂到暗夜猫脖子上。
暗夜猫嫌弃地看了眼:“你真有这么喜欢这货?”
玖若没有回答。
深夜,玖若轻装上阵,由暗夜猫带领着,去钻了一个后花园的洞。
出去是出去了,竟然是一片荒山野岭。
玖若:……
“你确定这地方不会迷路?”玖若问暗夜猫。
“不确定,我也没出来过。”
“好吧。”
玖若在黑黢黢的山里走着,还好有暗夜猫在身边,她并不觉得害怕,就是她也许真的迷路了,这个地方她刚才来过。
忽然山上燃起了一列的火把,由远及近。
“这边好像有人!”有人喊着。
“完了!”玖若赶紧捞起暗夜猫逃命。
然后……
一脚踩空,她也不知道自己摔到哪里了,后脑勺一阵疼痛……
玖若在混沌醒来,一下坐起:“呵!下一关吧。”
“关于这个世界,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暗夜在潜意识里说。
整整一个世界暗夜都是作为一只猫的存在,这种心里满满的感觉,久违了。
有什么想说的嘛?“我以为还要回去采野菜的那个山头摔才有用。”
“……”
灵石缓缓而降。
“又是绿色?好像比之前要浅色些,按照彩虹理论来说,这算青色吗?”玖若自言自语。
暗夜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玖若站起来,绕着一圈的木门转着:“暗夜,我不会要把这一圈都攻略了才能回去吧?”
“不知。”
“好像还是跟之前数量一样。一、二、三……”
“你做什么?”
“数一下看看下次会不会少?”
“要开始赶紧,你不是赶时间吗?”
“切!开始!”
灵石缓缓化开。
玖若挑了一扇看得比较顺眼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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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页,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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