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8日,下午,临海市)
还是那个熟悉的咖啡馆,还是那两个人。
李队长和赵韵寒的母亲李玉珍相对而坐。李玉珍的精神好了很多,而此时的李队长却有些颓废。
“李哥,你别泄气啊,这件事不能怪你,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由于李队长和李玉珍同姓,也算是本家,俩人熟悉之后,就开始哥妹相称。
“大妹子,你不懂!我从事这行已经有20年,什么失踪案没见过?最后我都能侦破,起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你女儿的失踪案,我通过各个方向去研究,最后都走到了死胡同,已经两个月了,如今什么进展都没有!一方面有愧于你所托,另一方面我自己怎么都想不通这个案件!”李队长垂头丧气的说。
“这不怪你,真的,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小寒这孩子,他爸从小就离开了我们,而我一直忙着工作养家,生活上对她的关心也不够,我这个当妈的知道她从小个性坚强,但内心还是很脆弱的。不管什么结果,如果她一辈子不回家,我就等她一辈子,找她一辈子!只希望她现在没在吃苦就行。”李玉珍坚定的说道。
“哎!”李队长正在叹气之际,忽然手机一阵震动,打开手机,从聊天app里发来一段语音,还转发了一段视频。
“李队长,我是小蔡啊!你赶快看下这个视频,是和两个月前的失踪案有关!有人拍到了一段诡异的视频发到了网上,仅仅一天播放量就破10万了!”
李队长赶忙点开视频,可以看出这视频应该是监控拍摄的,而且是俯瞰角度拍摄的,正好拍到对面的几层楼房。开始亮着灯,接着整栋楼就停电了,半分钟之后,看到对面3楼的阳台出现了一个人影,没多久就又回到了屋子中,然后又看见有手电筒的光透过窗帘,再接下来就是让人吃惊的一幕:屋子里一阵强光亮起,而不到1秒钟又瞬间消失,而房间里恢复了黑暗,也看不到之前拿手电灯的人!
李队长猛站起身的同时拍了下桌子,这举动惹的周围的人都将奇怪的目光投了过来。李队长拉起李玉珍就往外走,边走边拨通了电话:“小蔡!我给你10分钟时间,把这段视频上传者的住址给我查到!”
李玉珍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问道:“李哥,出了什么事情!”
李队长将手机视频给李玉珍看,李玉珍看完之后,结结巴巴带着恐惧说道:“这……这视频拍摄的不就是我们小区,我家楼下的住户……但那亮光是什么?”
李队长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那几个身份神秘的人,喃喃道:“难道我们都错了,这压根不是什么普通失踪案件?”接着对李玉珍说道:“我们还需要确认下视频来源,不能草率的做决定。”
几分钟过后,李队长手机响了起来,赶忙按下接听键。
“李队,查到了!怎么样,我速度够快吧!回头你要请我吃饭啊!”
“你小子少给我贫嘴,赶紧说!”李队长催促道。
“通过对视频源的IP地址反追查,查到的地址居然是个网吧,我又调用网吧的监控系统,最后排查到一个人,身份证名字居然叫潘安,那大脸盆也敢叫这名字,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哦,对了,他现在的住址是荣康小区10栋1604户,另外我查到,他的原住址就是两个月前被清场的金淞小区7号楼1001户。”小蔡笑着说道,接着又打算给李队长说下自己是如何机智的找到这个人和住址的。
“好了,小蔡!先这样!回聊。”李队长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小蔡埋怨着,自言自语道:“果然是用着了我就求我,用不着就甩在一边!哼!狗屎队长。”
李队长问李玉珍:“你家是8号楼301来着吧,7号楼是在你家对面吗?”
李玉珍点头道:“没错,确切说7号楼的后面就是我们楼。”
李队长思考了片刻,让李玉珍先回住的地方等着,他自己一个人开车前往荣康小区。在半路上又想到了什么,打电话给小蔡让他也前往荣康小区,小蔡很不情愿,但还是打了个车就过去了。
晚上8点,荣康小区门口。李队长把车停好后,发现小蔡早已在大门口等自己,赶忙上去嬉笑着赔不是。
小蔡,真名蔡正华,今年28岁,警校出来的高材生,一毕业后就跟着李队长,也是李队长校招时一眼相中的。至今已有三年。李队长对这个年轻人很是喜欢,工作上把小蔡当同事,但私底下更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方面管教严厉,一方面又在生活上对他照顾有加。而在私下调查李玉珍女儿失踪这件事上,他只告诉了小蔡,需要小蔡这样的信息安全专家协助自己。
“喂,我说老头儿!你真拿我当不要钱用啊,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小蔡抱怨着。
“哎,这不是特殊情况嘛,等这件事儿结束了,我好好请你吃一顿饭,我这个队长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这还差不多!要去明珠观光餐厅哦。”小蔡趁机狮子大开口的提要求。明珠观光餐厅是临海市有名的五星级餐厅,人均消费在一千左右了。
俩人边走边闲扯着,没多久就到了1604门外,李队长示意小蔡安静,轻声敲门道:“你好,有人吗?”
没多久,房门就被开了,一个中等身高,但体型较胖的年轻人走出来问:“你们是?”
“哦,我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我们是警……”李队长话还没说完,只见这胖子一个转身,绕过李队长和小蔡,顺手一推,将他俩推进门内,两人踉踉跄跄,险些摔倒,而这胖子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李队长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发生,更没意料到这胖子身手如此敏捷,两人赶忙去追。胖子跑到电梯口,发现还没到自己楼层,便往楼梯处跑。
“死胖子,你别跑!”小蔡边追边骂。
而这个胖子哪儿肯停下,头也不回,继续往楼下跑,小蔡在后面紧追不舍,李队长则等电梯直接下到了一楼。
从16楼快要跑到3楼的时候,俩人已经大口喘气,胖子边挪动身体,边骂道:“我就说,不能住这么高的楼,要是像以前住10楼,现在早跑到1楼了。”而随后发现李队长早就在2楼的楼梯口等他的时候,他彻底放弃逃跑,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大口喘着气说:“你们,你们别抓我!我没犯什么大事儿,我不就是黑了一个黄色网址,把他们的资源打包下载了吗?”
“我大不了,帮你们举报这黄色网站,将功补过可以吗?”胖子接着说。
“陈队,没想到这哥们还是个死肥宅啊!哈哈……”追上来的小蔡闻听此言,虽然还喘着大气,忍不住大笑道。
李队长瞪了小蔡一眼,提醒他注意用词。接着对胖子说:“我们来的目的不是为这件事情的,放心,接下来的问题你如实回答我的话,我保证不追究你这件事。”
胖子一听此言,连忙答应,接着又反问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情,其他的我貌似也没犯法吧?”
小蔡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叫潘安?昨天在网吧上传了个视频,是不是你干的?”
胖子恍然大悟,答道:“原来是这事情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害我跑这么远,我们先回家里说。”
小蔡忿忿不平说:“我们害你还是你害我们?死胖子!”
不多久,三人又回到潘安的家中坐下。胖子拿了两瓶水递给两人,说道:“这视频有什么问题吗?”
李队长严肃的说:“我希望你把视频缘由详细给我说下。”
原来,潘安家也住在金淞小区,他属于半个科技宅,自己没事就在阳台安装了个监控,本来是监控楼下的车的,因为视野的关系,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三楼以下。这个监控系统自带应急电源,即便停电还可以保证1个小时的续航能力。而小区出事的前几天,他去帝都市参加科技展了,当回来时小区已经在通知搬迁的事宜了。当时觉得莫名其妙,虽然出了人口失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一直到前几天他无意间翻看自动上传到云服务的监控录像时,又想起之前的失踪新闻,才将视频剪切后上传到网址上,还起了个博人眼球的标题“XX小区灵异失踪事件,该小区已经被封禁”,没想到居然火了。
接着胖子带李队长进入书房,来看原来未剪切的视频。
一进书房,小蔡惊呼道:“我勒个去!可以啊,胖子,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技术宅。专业的服务器主机,千兆网卡接口,源光纤直接入户,6分屏显示器,还搞个这么大的制冷空调,我估计那黄色网站的配置都不一定比你的高吧?你这一套下来怎么也得十几万吧?没看出来啊。”
“瞎玩,瞎玩而已。和你们公安局接入的临海市的天眼系统比差太远了。”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蔡一惊,说道:“看来我还低看你了。对了,那你为什么上传个视频还偷偷摸摸,去网吧上传,还故意用别人的机器?”
胖子尴尬一笑,解释道:“哎,这年头,谨慎点好,虽然我这视频没什么,但我之前就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们那破小区会突然拆迁,猜想这背后隐瞒了什么,直到我看到这视频,就觉得不简单。对了,警察同志,你们也看过视频了,这个是什么事件,不会是外星人入侵吧?”
小蔡嘲笑道:“不该问的别问,你这死肥宅,肯定是平常没干什么好事,心虚才对吧?”
李队长提醒小蔡注意称呼。
“哦,是潘安……哈哈,就你这样还叫潘安?那我是不是以后得叫蔡国庆了?哈哈”小蔡还是忍不住大笑道。
胖子脸一红,心想:妈的,‘胖子’这个称呼我可以接受,但我最不允许的就是别人叫我死肥宅了,你要不是警察,我早他妈揍你了。但一想打警察的话,自己就真的得蹲号子去了,只能暗自低头,忍气吞声。
小蔡一看这胖子不说话了,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过分,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说:“看你比我小,也对这块还算有些天赋,找时间让哥指导指导你吧,但别干坏事,往正路上走。”
胖子闻听此言,赶忙问:“真的?你可别骗我!”
“肯定真的了!我蔡国庆啥时候骗过人?不过,我们这次调查是机密性质的,今天我们过来的事情你必须保密,不准对任何人说。另外,把你屋子里的监控记录也清理掉。”小蔡一本正经的说。
胖子连连点头。
李队长也将监控视频看完了,让小蔡复制了一份带走。接着他们两个人就离开了小区。一路上,李队长有些愁眉不展,在一边的小蔡反而一直叨叨个不停。
回到局里后,李队长一进办公室,就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闭目仰坐,并时不时用一只手捏自己的山根。
小蔡关上办公室的大门,轻轻一跳就坐在了办公桌的一角,踢着悬空的双腿,看着李队长说:“是什么事能让我们的李大队长这么烦心?”
李队长轻松说道:“这次的案件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结果就在我们不远处,要不要揭开?”
小蔡反问道:“那应该问你想不想揭开谜底了?”
“虽然我们一直追求事件背后的真相,但真相往往比较残酷,有时候不知道结果反而是好事。这次事件,我当然想知道了!”
“你心里想,那就继续追查呗?”小蔡直截了当的说。
李队长点了点头,忽然有些坏笑的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支持我,我有件事情要你做!”
“我擦!敢情你在这儿等我呢,你真是老奸巨猾!”
接着李队长凑到小蔡耳边,偷偷给小蔡说了几句话,小蔡听完脸色变的十分严肃,问道:“你知道这是在玩儿火吗?事情一旦败露,我无所谓,可你可是都快到可以内退的年龄了。”
李队长双手一摊,表示无所谓。
“你都无所谓,那我也没啥舍不得的。不过,这事情倒是挺刺激的!我喜欢,哈哈!对了,那个胖子可能还能帮上忙。”小蔡又恢复了那种嬉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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