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跟着江寻走进办公室。惊呆她的不是办公室的宽敞与装修,而是那一墙的藏书。她想,这人在家弄了一面书墙就算了,何必又费力在办公室装出了一面书墙?
她放开江寻的手,走过去,手指顺着书墙一路向窗边。她发现,密密麻麻的藏书,有一大半都是她所喜欢的作者,或者她所喜欢的类别,甚至,还有不少的医书。
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医书,翻阅的痕迹很明显,甚至上面还有着被泪水浸湿了的痕迹。她站在那里,不敢回头,泪水落在江寻曾落泪的地方,将那一簇曾被打湿过的印迹,滋润出了一朵温软的花来。
江寻走过去,取走她手中的医书:“我当时看着这些医书的时候,在想你是不是在某个地方,也这样捧着一本书,看的专注?”
锦瑟伸手抱住江寻的颈项,微微踮脚,两人心里多年来的相思,在这刻就似池塘里面,那漫出来的水,顺着宽敞幽静地小径,一路淌着走,路两边枯萎的鲜花在朵朵绽放。
江寻搂着锦瑟的腰身,这个吻没有读书时代的柔软,带着强烈的占有,心间藏匿多年的欲望跃跃欲试。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锦瑟想要推开江寻,却被抱着更紧,吻随着拥抱的力度在徐徐深入。
锦瑟有些后悔自己的主动,毕竟这是在公司。为了拉回江寻的理智,她微微用力地咬在了江寻的唇边。
这一举动,却在意外之中,逗笑了江寻。他放开锦瑟,插着唇上渗出来的鲜血:“小朋友变凶残了。”
小朋友三个字,掀起来锦瑟初见江寻的悸动来。她从桌上抽出纸巾,给他擦着唇角的血迹:“江总,员工在外面等着你召见呢?”
江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暂时放过你。”随后,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锦瑟也已拿着一本书坐到了前方的沙发上。
江寻对着大门的方向,道了一声进。陈阳拿着几份资料走进来,眼神的余光瞄了一眼锦瑟。
陈阳走过去,将资料递给江寻:“江总,这是设计部交上来的有关冬季服饰的设计图稿。另外这几份,是公司上半年度的财务报表。”
江寻接过资料,将几份财务报表放在一边,将设计图稿翻阅一遍后,看着锦瑟:“锦瑟,你过来。”
锦瑟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江寻身边:“怎么了?”
江寻将手中的设计图稿递给她:“看看。”
陈阳看着江寻的举动,是不解得。他想,锦瑟是一名医生,对于时尚设计这些,又能了解多少?所谓隔行如隔山。
图稿经过设计部总监筛选之后,留下来的本就不多了。锦瑟接过,瞧见陈阳的表情,粗略地翻了下:“好看。”
江寻看出了她的敷衍:“真的好看?”
“真的好看。”
“那如果让你买,你会买吗?”
锦瑟骗不了江寻:“不会。”
“好看为什么不买?”
锦瑟知道江寻是在探她的真实想法:“江氏出品的衣裳,定价很高。而你们这一季度的设计没有让我惊艳的地方。如果是这样,我为何不花更少的钱去买更实惠的商品?。实则,冬季的服饰在设计上各个商家都大同小异。区别在于细节的惊艳。”
江寻合上设计图,扔给陈阳:“听见了吗?”
陈阳拿好设计图,道了一声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两人不知,陈阳离开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锦瑟便在江氏扬名了。在这日上午,大家都知道,设计部的图稿被江总给否了。只是大家谈论的不是设计图,而是锦瑟。
秦淮路过办公区,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江总的旧爱?”
“秦总,你还不知道吗?前些时日,江总在电视上寻找的女子,回来了。”
“谁告诉你的?”
“还用谁说嘛?人已经在江总办公室了,还是江总亲自下去接的。”
这事还真不是陈阳传出来的。如果他是如此多话之人,也自是不可能跟在江寻身边这么多年。自从江寻到大堂将锦瑟带上楼,锦瑟便在江氏员工之间传开了。
秦淮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助理,直接乘坐电梯到了总裁办。看着陈阳的表情,便知道大家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江寻见是秦淮:“难得。”
这话,是在打趣秦淮日常进出自己办公室的随性。
秦淮走进去,环视了一圈,除了江寻,不见任何人。
江寻或许是看出来了他在找什么:“锦瑟在盥洗室。”
江寻话刚刚落,他便听见身后传来的开门声。他随着声音回头,看见了与自己记忆中相距甚远的唐锦瑟,笑容有着几分尴尬:“唐锦瑟?”
锦瑟笑着走过来:“不像吗?”
“变化是有点大。”秦淮实话实说。
锦瑟笑笑不再说话,坐回沙发上,继续看书。
秦淮拉过江寻对面的椅子坐下,眼神在如此安静的锦瑟身上停顿数秒。随后看着江寻,像是在询问:“唐锦瑟怎么变成这样了?”
圆嘟嘟的小脸被消减成了鹅蛋脸,失了先前的可爱,倒真如锦瑟所言,好看了许多。只是因为长期失眠的缘故,让她的脸色透着一种病态的疲倦与苍白。
江寻只是看着锦瑟。她的安静,就似她世界里面那扇沉重的大门,而开锁的钥匙锈上了七年的厚重时光。他想要重新打开锦瑟的世界,必须一点点将钥匙上的锈迹斑斑清除干净。
午餐期间,三人一起在就近的商场用餐。才吃了一小半碗米饭便已放筷的锦瑟,再一次向秦淮证明,她是唐锦瑟,却不是七年前的唐锦瑟了。
秦淮问道:“菜都还没有上完,你都吃饱了?”
“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以往的锦瑟,可是吃饱了都舍不得停下来的人。
秦淮还想劝说锦瑟多吃点,毕竟如今是真的太瘦了。
他话还未出口,被江寻制止。他将手中的汤放在锦瑟面前:“再喝点汤。”
锦瑟推开:“不喝了。”
又解释:“撑了难受。”
其实,锦瑟是撑了会吐。对于呕吐,已经形成了她的某种身体机能。只要胃里的食物超过了它所能承载的范围,便会自然而然的吐出来。
江寻不再劝,与秦淮吃着。锦瑟就坐在边上,撑着脑袋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寂然的样子,如同沉睡的孩子。
这般模样的锦瑟,难受的不止江寻,还有秦淮。曾经的锦瑟有多明媚,今日的锦瑟便会有多阴郁。而江寻知道,这份阴郁伴随着某种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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