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嘶嘶......”
“哈呼咕噜——”
那个病人全身多处腐烂,且意识不清,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不仅如此,他还表现得有极强的攻击性,因此他是被五花大绑着的。
阿木古很满意大家的反应,说明他们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病人。
张京墨原本表情还是有些不屑,可是当看见病人之后,神色一下子就变了,眼神中尽是惊恐。
不仅仅是她,就连秦月臻也猛然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病人。
两人的反应让大殿上的人心中的恐惧就更深了。
这还是慕锦一第一次见张京墨露出这种表情,心中不安问道:“怎么了?”
张京墨并未回答,而是快速从座位上走了出来,来到了病人的面前。
此时病人已经被放置在地上,当她走进的时候,就避之不及地问道了一股腐烂的臭味,恶心得她立即用手帕捂住鼻子。
秦月臻也正要上前,却被慕青栀拉住了,她皱眉道:“你去做什么?那个人危险!”
“我知道危险,可正是如此,我更要去了!”
她很感动慕青栀对她的关心,可是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张京墨仔细观察着病人,眼睛发红,嘴流口水,抽出,发抖,全身腐烂不堪,这种状态就像是......
正想着,秦月臻过来了,她表情严肃道:“是我想的那样吗?”
张京墨缓缓点头,“是。”
随后两人如临大敌,默契地远离了病人几步。
两人这个的行为,让场上的人更加不解了。
阿木古从一开始就盯着张京墨眼睛移不开眼,他没想到那传说中的神医竟然长得如此年轻貌美,身材也如此的婀娜,一下子看得有些呆了。
“咳咳,殿下!”身旁的岱钦忍不住出声提醒他,让他不要被美色迷惑了。
回神过来后的他才正色道:“你就是那个神医?若是你治不好他的话,看来你所谓的医术也不过如此嘛!”
张京墨还未回答,秦月臻就忍不住了,直接一顿输出:“我说,你们漠北人是有什么大病吗?你们不比骑射,不比武功,竟然千里迢迢地来这里比医术?还有,你是哪来的自信认为你们的医术比我们黎国好的?就你们那种地方,别说治病了,能吃饱穿暖都已经不错了!”
“你——!”阿木古脸色顿时火辣辣的,有种被戳破事实的羞愤。
这时,从漠北使团中走出一人,只见他胡子花白,身形干瘦,表情似笑非笑,就像只狡猾的狐狸一般。
他向众人自我介绍道:“在下是漠北的巫医莫日朗,虽然不敢自诩医术胜过张神医,可还是想与张神医比试一番,看谁能救得了这个病人。”
秦月臻又立即开喷,“笑死,谁不知道这病人是你们漠北的,你们用你们的人来比赛,这根本就不公平好吗?!”
莫日朗微微一笑,反问道:“怎么?张神医难道是不敢与在下比试吗?”
张京墨冷笑连连,“比是可以比,但是你们得拿出个真正的病人来啊!”
这句话让莫日朗以及阿木古等人神色一变,随即心虚道:“神医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是治不了现在这个病人了?”
“你们心知肚明,又何须问我?”
这样的回答让场上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子慕孤月问道:“神医,这究竟是怎么了?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张京墨对他微微福身,说道:“还请太子稍安勿躁,容我先问大王子几个问题。”
“好。”
随后她便对阿木古问道:“你这个病人从何而来?”
他如实回答,“这是我漠北的士兵。”
“他得了这个病有多久了?”
“一......一月有余......”
张京墨的声音忽然拔高,“所以他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你们都不给他医治,反而拖到了现在?!”
莫日朗出来强行解释道:“那是因为觉得只有这样的病人才配得上神医的医术,所以才会拖到了现在。”
“所以你们就这么罔顾人命,就是为了与我比试?”张京墨怒不可遏,她身为医生最恨的就是这些上位者肆意玩弄下位者的生命!
几人被她吼得说不出话来了,然而乌兰却看不惯她这副嚣张的模样,开口道:“怎么了?他不过是一个区区士兵而已,能为我漠北做出贡献是他的荣幸!”
“若不是这区区的士兵上战场,还有你如此安稳的生活?!”
张京墨觉得自己不应该与敌国共情,但是无论是黎国还是漠北,最后都是华夏,所以她无法把他们当做外国人来看待。
可乌兰还是不懂得收嘴,依旧在那叭叭叭,“你是什么身份?你少在那里指责本公主!别说是一个士兵了,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我们不治就不治,他们能怎样?一群低贱的蝼蚁还想翻天了不成!”
张京墨有时候真是感叹她的这种智商情商是怎么能够在皇室里存活下来的?
她前几天的言论本就让漠北人有些反感了,如今这话一出,漠北使团中的人很多人都已经变了脸色。
因为能来参加宴会的都是一些有功名的将军,而这几个将军几乎都是平民出身,然后一路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阿木古再次对她吼道:“乌兰你给本王闭嘴!!”
真是和她那个出身低微的娘一样,都是没有脑子的人!
乌兰虽然还一副愤愤的样子,可是在看到自己哥哥那骇人的眼神之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不过她狠狠剜了张京墨一眼,势必要把这些账都算在她的头上!
言归正传,张京墨看了一眼病人,随即叹了口气,然后认输道:“这个病人我治不了。”
众人诧异,慕锦一更是惊讶无比,这还是她第一次认输。
在场之人不解,纷纷询问。
“为什么治不了?”
“这个病人很难治吗?”
“这究竟是什么病?”
就连皇上也问道:“神医,这究竟是为何?这天下竟然还有你治不了的病?”
张京墨深深呼了一口气,神情恭谨地回答皇上,“皇上,不是民女不愿意治,而是这个病人——”
“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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