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献王被急召入姬贵妃宫中。
“这个谢睿极真是阴魂不散。他在皇陵为所欲为,当众与他的断袖亲好,真是不知廉耻……他已不足为患,没想到他的儿子,却来坏我儿好事!
本想等我儿百日,既然出此天相,儿子怕是王满那些阉人要动手,我们自是越快越好。除掉谢平焜,我儿自然就成了皇长孙,正合我意!”献王愤愤的说。
“你父皇现已渐渐不管事,奏折都是送给内侍臣批。这几个内侍与王满勾结一气,他们只怕很快就要让你父皇,立康王为太子。你处理了谢平焜,就让本宫父亲提出立你为太子,占个先机。”姬贵妃提醒道。
谢睿樘原以为引出来的蛇是献王、姬氏。
没想到,季白羽送来消息,说王满派燕十一和十三出的任务,竟是血洗沈府别院!
“十一、十三,你们等献王的人动了手,就去杀了他,再把沈府别院的一十八口人全杀光。这时,康王就会收到消息,带队赶来沈府救人。最后,康王既是杀贼的功臣,又是献王派人杀害皇嗣的见证!我还要谢平焜作甚?”王满贼笑着,一副黄雀在后的自得。
他往太师椅上一靠,笑道:“献王想要谢平焜的命,我们便顺水推舟,不但让献王与二皇子、沈安结了死仇,还要把康王推上太子之位。”
燕十一暗叫不好,这次沈舜华、谢平焜母子,怎么都是一个死!
谢睿樘拿着这张突如其来的条子,去了程府。
程寒柏刚刚回府,就看见谢睿樘风风火火下了马,便揶揄道:“准新郎官不是不能上我家门的吗?你也太性急了吧!”
谢睿樘皱着眉说:“我找你。进去说话!”
程寒柏见谢睿樘一脸严肃,也不敢开玩笑了,连忙将人让进门,两人一起往偏厅走。
“岳父大人快回京了吧?”谢睿樘边走边问。
“还没有,他想大婚前再回来,这样就可以留在家过中秋了。你找我什么急事?”程寒柏是个有事憋不住的主,此时他也无心聊天,干脆直接问到。
“晚上在你家吃饭?”谢睿樘又问。
程寒柏笑了:“看来你还是蹭饭来的,又诓我有急事!幸好我父亲没回来,否则这个门你是难进了。”
他们刚进屋,外面便听到了赵慕哲的声音,几个人得了消息,也都快马赶到了程府。谢睿樘心说:我不就是想公私兼顾吗?哪怕不见面,离得近点心里也甜。
谢睿樘见他们到了,便把王满的计划说了出来。大家都大吃一惊,他们本是想逼献王动手,闹大献王陷害皇孙这件事,让献王以后都会有所顾忌。没想到王满更狠,是要将献王杀人做成死案,让康王踩着献王登上太子之位!
“幸好我们得了消息,否则,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可就要全盘通吃了!”赵慕哲说。听到赵慕哲这一说,谢睿樘突然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们不是刚好有个程咬金吗?”
世子把眼光投向程寒柏,笑道:“而且这个程咬金,还是个京卫指挥使!”现在,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程寒柏的身上。
月黑风高,姬川派去的人,两只一无所知的蝉,按计划去了沈府别院。
早就等着他们的燕十一,对趴在身边的十三说:“我去跟着他们,你先到正房屋顶上等我,给你信号再一起动手。前院有沈府护卫,我去盯着,别让他们在前院就给打死了。”
十三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两排小白牙,很是可爱:姬川的人有那么菜吗?
两人蒙上面巾,燕十三亮出一个燕子点水,就沿着隔墙掠进了后院。
不知是倒霉还是菜,姬川那两人,刚跳进前院落在马房顶上,就见马房里冒起火光,紧接着就听到有人高声喊:“走水喽!走水喽!”还有人拿着一个铜盆“咣咣”的一路敲起来。
这下,街邻四舍的家里烛光都亮了起来,还有不少人拿着木桶木盆往沈家跑。
马房顶上的两人暗喜,趁乱,刚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了皇孙的性命!两人点头示意,猫起腰,刚要从马房顶上跳到二进院子的游廊顶上过去。两人忽然觉得腿上一麻,便动弹不得,定在那里。
只听下面有人喊:“快看!放火贼、放火贼在屋顶!”大家一看,果真看到正猫着腰,半蹲半站,傻傻站在屋顶上的两个蒙面人。再仔细一看,哟!放火贼还提着把刀,还真是杀人放火全配套。
“打啊!”大家也不管马房里的火了,纷纷朝马房顶上扔石头,这两人见行踪暴露了,心里倒是着急想跑,可一时又冲不开穴道,腿又不听使唤,只好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随马房顶一起塌了下去。塌下来的房顶刚好把火给压灭了,大家刚好可以专心致志的打那两个放火贼。
燕十一轻轻落在正房屋顶,拍了拍目瞪口呆、一头雾水的燕十三说:“行动取消。我们走,莫让那两个蠢货连累了我们。”
燕十三内心是复杂的,当密探刺客那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看来姬氏不行了,这种刺客,估计是买一送一,不要钱的那一个。
外面大街上,康王带着十几个府兵,匆匆而来,正要去沈家接收胜利成果,却被程寒柏和他的京卫巡逻队拦住了。康王不悦的说:“程寒柏!你敢挡本王的路?!”
程寒柏微微一笑,说道:“康王殿下,末将只是在例行巡逻。这夜深人静的,不知康王殿下带兵出门,所为何事?”
康王不耐烦的说:“本王出门,难道还要想你交代吗?本王还有急事,叫你的人快让开!”
程寒柏远远看见有火光起,又有嘈杂人声传来,便对手下说:“好像是哪里走水了!我们过去看看。”说完,对康王拱手一揖,朝着沈家别院跑去。
康王一看,怎么起火的地方有点眼熟?仔细分辨,心中大叫不好,程寒柏去的方向,正是沈家别院!他赶紧带人也冲了过去。康王赶到的时候,正看见马房屋顶塌下来,众人冲过去抓住姬川派来那两个人,一顿好打。
程寒柏正拦着大家劝道:“哎呀!脚踹两下解解恨得啦......嗨!拿板砖那位,您悠着点,别把我们的口供拍没了......我们是京卫巡逻队,把纵火贼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
大家一看,来的是官爷,急忙让开一条路,程寒柏几个手下上前去,把那两个被浇了一身水,又裹了烟灰泥沙,被打得鼻青脸肿,五官都挤得不成样的杀手揪了起来。这这这......简直是杀手界的耻辱。程寒柏不禁摇头叹道。
站在沈府别院门口的康王也看傻了,这是什么状况?想进去看个究竟吧,见程寒柏还在里面,又怕他起了疑心。康王使了个眼色,留下一个机灵的探消息,自己假意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满腹委屈的回府去了。
过了一会儿,亲信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报:“那两个刺客,被当成放火贼,当场被老百姓抓住,打了半死,现在人已经被程少将军带回京卫营去了。”
“蠢货!”康王和献王府里的献王,异口同声的骂道。
康王一直站在前院等,马鞭子还握在手上,想着打击献王的机会白白丢了,气得不分青红皂白,狠狠的抽了回来报信的亲兵几鞭。
亲兵也委屈啊:都是那两个蠢货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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