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酒,谢睿樘又从窗口飞进去讨醒酒汤喝。
海棠让流萤去做两碗醒酒汤,顺便给哥哥送去一碗。她一边给他倒茶,一边笑道:“既是一个方向回来的,你怎么不同哥哥一起进来,还巴巴的绕到西边去翻墙爬窗?”
“那个......从窗子进来,可以待得比较久。”谢睿樘老老实实回答,连他自己也忍俊不禁笑起来。
海棠见谢睿樘脸红红的,便去用热水湿了毛巾,拿来帮他轻轻的擦脸擦手。谢睿樘微笑着,闭着眼由她去做,忽而轻声说道:“我的海棠现在像个小媳妇。”
“我天天在家绣嫁衣,更像小媳妇。”海棠白了他一眼,举起手指给他看:“你看看手指上的针眼,绣花针比银针难拿多了!”
谢睿樘吓了一跳,连忙把她两只手都抓过来看,虽然什么也没看出来,谢睿樘还是严肃的说:“以后不要绣了,嫁衣我给你准备,你若要有绣好的花,剪一小块贴在嫁衣裳上,意思意思就行了。”
正说着,流萤端了醒酒汤过来,谢睿樘接过去喝了。
他想想又说:“你的嫁妆是你哥哥在准备吗?在家事上,他多半是个粗心的。我明天让常乐过来帮你,常乐在宫里见得多,也懂规矩,就算是不懂的,他还可以去问周长史,保证妥妥帖帖的。你就放心让他去安排吧。”
海棠含羞点头,倚在谢睿樘怀里,拿根手指在谢睿樘手心上画圈圈。谢睿樘手心痒痒的,看着海棠娇羞的样子愈发喜欢,也顾不得才喝了醒酒汤,搂着她就吻了下去。
海棠回应着他,谢睿樘受了鼓励,更是激动不已,两人投入了良久,仿佛直到天昏地暗、地老天荒才能分开。
海棠转过身去看着窗外。“还有多少天?”谢睿樘从背后搂着海棠,轻声问到。海棠知他问的是大婚日子,便笑着答:“到明天刚好是一百天。”
谢睿樘挑眉一笑:“那正好!为了庆祝只剩下一百天,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明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京都的斗医会。”
前世,除了一同赴死,谢睿樘只有过一次与海棠单独相处的机会,正是那一次,她不无遗憾的说:“我好想去看看京城的斗医会,献王答应要带我去的,可是他太忙,把这件事给忘了......唉!只有等三年后了。”可惜,她没有等到三年后的斗医会,便已经香消玉殒了。
“斗医会?”海棠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她可不止一次听师傅说过,早就心生向往。可惜斗医会三年才一次,回到京都,她也忘了问这件事。突然,她推了一下谢睿樘埋怨到:“你怎么今晚才说?参加斗医会要准备材料的”
这回轮到谢睿樘瞪大了眼:“我们不是去看看?你还要参加?”
第二天一早,海棠就和霁儿、流萤收拾出一整箱的材料。程寒柏特意换了班,要陪着海棠一起去。妹妹虽说指了婚,可还没出嫁呢,让她单独和端王抛头露面可不好。他一见到海棠就笑着伸出大拇指:穿男装好,省得被人乱看。
海棠不是第一次穿男装了,谢睿樘还是看得眼前一亮。今天他也是一身寻常公子打扮,和程寒柏两个高高大大往那一站,就是赏心悦目。两人都没带侍卫,就带着海棠和霁儿,四个人往中街广场上走。
还没走到广场,就听到走在路上的人议论。路人甲:“听说今年斗医会有福利,他们征集到十几二十个疑难杂症病患,要比现场医治!”
路人乙说:“这可比以前的纸上谈兵难多了,都是老大夫,万一失手,可丢了面子。”
路人甲又说:“大夫丢面子算什么?人家病人还丢了命呢!”
谢睿樘突然伸手去掂了掂寒柏手上提着的医箱,不禁冒一层冷汗:看来,我家姑娘是来真的!
到了广场中间,就看到了斗医会的台子,台子旁边就是报名处。今天来报名的人不少,可大家都在犹豫,程寒柏正想挤过去,谢睿樘拉住了他。程寒柏这才看到,西厂的张植正端正坐在里面。这一来,谢睿樘有兴趣了,赶紧叫霁儿过去报名:“你就说,你家公子叫程青松!”
海棠憋着不敢笑出来:好嘛!起名字到挺溜。青松、寒柏,像是一家人。
过了一会儿,霁儿举着一块竹牌过来,她有些郁闷的小声说:“真是奇怪,大夫们开方子,凭什么皇上来收钱?这样斗医会都变味了。”
端王这才知道张植坐在里边所为何事,他冷笑道:“他还真是无孔不入!皇上未必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不管他,且看看再说。”说着,他接过霁儿手里的竹牌,只见上面用墨写了个“二十三”。这是海棠参赛的代号,海棠要坐到二十三号桌子边去。
端王朝她点点头,微笑着说:“过去吧,我们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张植不认识海棠,可认识端王和程寒柏,两人往人群里缩了缩。
端王环视了一下周围,立刻看见广场边的大树上坐着一个熟人,他笑骂了一句:“死猴子!”程寒柏也顺着望过去,死猴子凌雪,正坐在树杈上开心的啃着苹果。“他在高处看着也好,周围都是西厂番子。”程寒柏小声说到。
场下闹哄哄的来了不少人,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来寻医问药的,要知道,斗医会有个重要的缓解就是群医会诊,这种机会也只有斗医会上能遇到。
只不过,今年有西厂代表皇上来与斗医会合作,也就是患者若想拿到医者开出的方子,必须在西厂指定的药铺拿药,不用说,药价要比其他药铺贵两倍。这可拦住了许多家里本来就没钱看病的穷人。
纵是如此,排队看病的人依然不少。
等了一会儿,出来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他是京城医会的会长李光宝。太医院曾邀请过他,可他以年老体衰拒绝了。今天看他只有年老,没有体衰,倒是像个老神仙。他的脸色不好看,不用说,肯定是被张植气的。西厂的厂公亲自坐镇,老神仙也只有脸着地降落了。
“请医者坐在自己对应的号桌上,无关人等请离场。斗医会现在开始!”李老神仙在台上宣布到。
霁儿离开前对海棠挤挤眼,小声说:“姑娘要为师傅夺魁哦!”
李老神仙见台下三十多个人都坐好了,便宣布:“现在开始斗医会第一个环节:赛医典金方。举赛方拿出十种常见顽症,请各位医者根据病症列出治疗金方,必须注明金方出处,列出最多者获胜。”
这个环节实际上是考医者博览群书的广度,同时,将金方提供给百姓,有些病就可以依样抓药,省去了问诊的过程。这其实就是海棠师傅所希望推广的成药。今天海棠药箱里带的,就是这一类的成药。
李老神仙话音刚落,张植就站了起来:“李神医,我看这个环节就省了吧!有病看医生,天经地义,哪有直接公布药方的?有病看病,看了病到皇上指定的药房抓药,这才是新规定!直接开始第二个环节!”
场下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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