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堇本来一言不发、愤恨懊恼。却不小心听见旁边有人议论,说刚才那青衣公子,是徳亲王府的世子,世子年轻英俊、尚未婚配云云。程香堇想起他俊逸容貌,又是此等尊贵家世,关键是他还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不由得春心荡漾,做起白日美梦来。
到了厢房里,程寒柏数落个不停,程香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低头痴笑,暗忖要如何让大哥去徳亲王府里致谢,他们再来往起来,好教自己有机会再见世子。全然忘了刚才的狼狈,也不记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如何失了颜面。
回去以后,潘琇莹得知程香堇落水,当众出丑,气得七窍生烟。程香堇赶紧悄悄将德亲王世子如何见义勇为下水救她,他本人又如何英俊多金,细细跟母亲说了一遍,潘琇莹不由得也神往起来。
想了想,潘琇莹便去催着寒柏上门道谢,顺便结交一二。
“堇儿你放心,只要世子踏入咱们程家大门,你就成功了一半,另一半,为娘帮你想办法!定叫世子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潘琇莹自信的说。
香堇的容貌算得上秀美,一双狐狸眼又接得潘琇莹九分媚气,世子说不定就看上了呢?毕竟世子能入水救人,二人又这样有了肌肤相亲,就是天大的缘分。
寒柏在海棠房间里骂香堇行为不检,反倒累他要去拜访什么世子!寒柏从小在军营长大,性格直率,最不耐烦结交权贵,要绕那些弯弯肠子。再加上军方与朝臣结交,本就为皇上所忌惮,所以他这个从三品的少将军,就算在京都,也不认识几个宗室子弟。
海棠嗤笑他说:“不错不错,上回刚结识了个皇子,这回再结识个世子,我的亲哥哥从此要捱风缉缝、弹冠相庆了!”
姨娘提出让他拜访世子的要求也是情理之中,寒柏尴尬的笑了笑,食指虚点点海棠的头,背着手出去备礼去了。
徳亲王府里,世子谢元榠,习惯性面无表情的,接待了前来致谢的少将军程寒柏。
“吾妹顽劣,落入水中,全赖世子大仁,施以援手……”
世子打断他:“你到底有几个妹妹?”
“两个啊!嫡亲妹子是大姑娘,这次落水的是庶妹二姑娘。末将出门之前,二姑娘托末将一定要……”
世子又打断道:“你是不是偏心?为什么上香只带二姑娘,不带大姑娘?”
“诶哟,世子!您可冤枉我了!我嫡亲妹妹从小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不久之前才得以回府认祖归宗。可怜她缺爹少娘的,自个把自个长得花容月貌,天真烂漫,温柔贤淑,还精通医术!我是恨不能天天把她捧在手心里,要偏心也偏给她不是?那天她说要制一种什么治疗内伤的药,在屋里捯饬那些好容易才找回来的药材,哪里愿意去上什么香!”
程寒柏说起他这个嫡亲妹子,那是激动非常,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气!世子也不打断他,静静的听着,最后听到她在制内伤药,心头不禁一动。
那天从山坡上滚下去的之前,他被梅花针射中,初一更是已经被姬川的人打了两掌,受了很重的内伤,他抱着初一滚下去,硬生生的撞到一块大石头,他的一条腿才会脱臼。初一的内伤比他重得多,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太医只说,初一现在还不能用内力,以后能不能,那就不好说了。
那天世子赶着程海棠的马车,拉着初一赶回德亲王府,他们前脚进门,西厂的张植后脚就到了王府。张植看见榠世子在府里不禁大吃一惊,榠世子滚下山坡后,西厂的人下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人,却没想到他好好的在府里。
这本是姬川与张植给德亲王布的一个局。世子觉得姬贵妃不会留那么大一个空子给他们钻,父亲却还是让他以身犯险。
及时赶回王府,世子才能矢口否认去过绿影宫。
想到救他性命,又助他脱险的程海棠,世子心中有种不可名状的悸动。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一些,爱屋及乌的看着寒柏说:“少将军以后要多来走动,本世子很愿意和少将军切磋切磋武功。”
程寒柏自是客套了两句,又听世子说:“少将军几时方便,本世子再到府上拜访。”他看见寒柏摸不着头脑的眨眨眼睛,就解释道:
“舍妹这两日便从蜀地来京,要小住数月,舍妹年方十四,过两个月便要及笄,府中又姐妹扶持,本世子想让她与令妹多亲近,也算了我一桩心事。”
程寒柏恍然大悟,做为要照顾妹妹的哥哥,立刻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但又坦白的说:“我那大妹妹自是能胜任,二妹妹就算了,怕带坏了郡主。”
程少将军告辞后,榠世子又拿出那根花簪,看着钗头上不知摩挲了多少遍的海棠花,胸中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让他无法畅快呼吸……
哪怕误救了程二小姐,也还是值得的。他想。
也许,只是孤单得太久,让他忘了,他还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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