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煜的反应,端王便将顾荃顾太医十五年前,路遇程姚氏,程姚氏身体不堪、前途未卜,无奈之下城外托女,顾太医将她女儿程海棠,带到岭南抚养长大的经过,细细道来。
程煜一听,确与当年夫人所述一致,立刻就信了个十成十。程煜只是红了眼眶,程寒柏却是不能自已,落下两滴泪来来!
“端王殿下,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妹妹真的已经回家了吗?要不,您掐我一下?”程寒柏完全没有了战场上的气势,他只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哥哥。
原来,程寒柏当时虽年幼,但因为过后反复思量,那段记忆变得分外刻骨难忘。他一直对自己弄丢了亲妹妹这件事,耿耿于怀。就算是长大了,仍数次梦见妹妹怪他这个哥哥把自己丢了。
程寒柏不能原谅自己。
他一直躲在军营,就是无法面对失去妹妹又失去母亲的家。如今端王告知,已将妹妹送回京,寒柏心结得解,不禁喜极而泣。
等平静下来,父子二人心中又是暗怪端王没有送佛到西,又是暗怕府中姨娘庶妹为难海棠,一时间,恨不能插翅飞回京都府中,一探究竟。
三人商议,次日便让程寒柏以上交防务规划图的名义,先行回京,而程煜则等一个月后天贶节,再回京述职。定下计策,端王才微微安心。
有这位少将军舅兄在,海棠在京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端王想。
可若是让端王知道,程海棠与他分手当日,就已身陷险境,估计他就不会让她自己回京,而会将她一起带到宣府镇,让他们父女团聚。
宾主入席之后,端王将冯铭泽介绍给程氏父子。听说铭泽一家陪伴海棠长大,父子俩也当他是亲人,格外亲切。程寒柏更是与铭泽兄弟相称。
铭泽也专门捡些海棠儿时闹的笑话,讲给她父兄听,席间个个眉开眼笑。几个男人都只求天亮,寒柏好快马上路,早日见到海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程寒柏就出发回京。到了黄昏,凌风、凌云带着几个侍卫赶到了宣府关。不提。
再说和谢三分别后,三个姑娘也没敢耽搁,赶着马车就往京城跑。按照王爷吩咐,三个人都换了男装打扮。此刻二人像两个小厮,正一本正经的坐在马车前面,霁儿要跟凌霜学赶马车。
“最重要的是,你要拉住缰绳千万别松手,打马松缰,停马勒缰,指令首先要和你自己的动作一致,想往哪边转弯,就拉紧哪边缰绳。”凌霜解释道。
霁儿比凌霜小三个月,两人今年十三。知道王爷已将凌霜给了姑娘,霁儿对凌霜又多生出许多亲近感。
霁儿心痒痒的:“凌霜姐,一会儿你让我试试,等你累了,我也能替换你。”
凌霜笑道:“好,到了平路就给你赶,反正不翻进沟里就不怕。”
说笑间,空气夹着泥土的潮湿席卷而来,天一下子全黑了,狂风大作,携石裹沙,连马也不安躁动起来。
“凌霜,要下大雨了,沿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我们躲躲雨再走!”海棠伸头出来说。
“晓得了,姑娘。”凌霜紧甩了两鞭,让马快跑起来:“看来今晚是赶不到投宿的驿站了,前面有一个关帝庙,我们可以先去那里避避雨。霁儿,你也到车里去,抓紧姑娘。走嘞!”
谢三错过的暴风雨,劈头盖脑的砸在了程海棠的头上。这是入夏以来的第一场大雨,电闪雷鸣,地动山摇。
等她们跑进关帝庙,三个人都淋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霁儿手里的伞,只护住了包裹里的衣服。
“姑娘,庙里没人!我去生火,把衣服烤烤。”霁儿动手拢来一抱干草。凌霜也找来一张断了腿的破条凳,一脚下去,凳子就散架了,拆散开来当柴火。
火生起来,海棠架上一口小铁锅煮姜汤。霁儿为海棠披散了头发,只用一根海棠花簪簪住。正要帮她换上干衣服,忽然听到关帝像后传来悉索之声。
凌霜跳起来,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条做火把,把剑提在手里过去查看。
“淫贼!为何躲在后面偷看?信不信我剜了你的眼睛?!”凌霜用剑指着地上的人,大声骂道。
“我看你们几个女人要脱衣服,好心提醒你们,这庙里还有男人,你却跑来骂我。真是不知好歹!”一个低沉的男声冷冷的说。
海棠听得出来,他中气不足,伤及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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