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凤儿不是什么大善人,上官凤儿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好人,不过,水媚儿,那是她的好姐妹,她不希望自己的好姐妹难过。
对于水黎儿,上官凤儿自然是喜欢不了的,但水黎儿是水媚儿的亲妹妹,尽管水黎儿那般对自己,但上官凤儿从未想过对水黎儿报复,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怨恨水黎儿,或许这就是命吧。
“皇上,奴婢倒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皇上肯不肯听?”一旁的季雨突然开口说道,庆宏帝点了点头,应允了。
“奴婢认为,皇上和娘娘都有各自的道理,不如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朝至今,有不少皇后的姐姐或妹妹被封为夫人,皇上可效仿此法,再赐给她一座宅子,让她自己当主人,一则,她便不需再被纳入后宫,二则,她也不需再仰人鼻息,两全其美。至于宅子,如今好些极好的府宅如今也都空着,皇上不如命人稍做修饰,即不劳民伤材,又让她长了脸,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季雨心思缜密、脑袋灵活,这一点可一点都不假呢,如今更是弄出了个好提议来。
庆宏帝听到此处,早已茅塞顿开,点了点头:“是啊,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如此一来,既免了我的担心,又可让媚儿放心,就这样办!”
一旁的上官凤儿见他脸色缓和了下来,心里也暗松了一口气,忙扯了彻他的衣袖笑着道:“宏哥哥,这下你高兴了吧?天都晚了,再不回去媚儿该担心了,你也刚好可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这样你们就可以和好如初了。”
说到这儿,上官凤儿的脸黯淡了一下,随即又重新笑了起来,庆宏帝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这个细微的表情,当下心疼不已,也愧疚不已,又想起这些日子宫里流传的一些关于她的谣言,顿时觉得不舍起来:“凤儿,你自从成了贵妃之后,我就从未留宿过,这宫里的谣言你也应该是听到过的,宏哥哥不忍心看你受此委屈,今日就睡在你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我们两人每人各睡一头,堵了那悠悠众口。”
上官凤儿心头一窒,黯然想道:想必宏哥哥是怕媚儿这时还在生气,不便回去,又对我心存愧疚,才出此下策,一人各睡一头,明日也好向媚儿解释。她本该不伤心的,可是为什么她总是忍不住,上官凤儿,不许贪心,好好守护着宏哥哥,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这儿,上官凤儿故意扬起了笑脸,欢快地说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媚儿生气了,你自己去解释,我可不管,我要去占我平时睡的那一头了,你不许跟我抢!”说完,上官凤儿转身就走,眼泪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心中难受,好痛,她快不能呼吸了,可是,可是她却只能这样做。
庆宏帝望着上官凤儿飞奔而去的身影,并没有太过细想,只以为是上官凤儿在调皮,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笑容。
随即庆宏帝放下了笔,也慢慢地跟了过去。两人洗漱完毕,便一人一头地躺在了床上,有一搭的没一搭地聊起了小时候的事。
庆宏帝觉得上官凤儿的房间与水媚儿的完全不同,水媚儿那里装饰雍容华贵,且常日弥漫着有些沉郁的香味,虽好闻,久了却让他不适应,而上官凤儿这里简单素雅,也不见熏香,倒有股淡淡的药香味和她本身带着的甜甜的香味,两种香味糅合,倒形成了一种奇香,沁人心脾。不用想,这丫头是肯定在研究药材呢。
渐渐地,庆宏帝慢慢地睡着了,回答的话语也慢慢轻了起来,最后归于寂静。“宏哥哥,宏哥哥!”上官凤儿喊着庆宏帝,确认了庆宏帝已经熟睡了才慢慢地爬起身来,坐到了庆宏帝的旁边,许久,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眉头,轻轻说道:“宏哥哥,以后别蹙眉了,好丑的,也好容易老的,以后如果没人要了可就惨了,我也不会要的哦,你这一辈子,都得要开心,知道吗?”上官凤儿又停顿了一下,紧咬着下嘴唇说道:“这样子行吗?好了,我就偷偷地轻一下,宏哥哥不会知道的,这样也不会造成他的困扰,亲一下,不算贪心吧!”
上官凤儿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住意躺着的庆宏帝已经醒了过来,是的,当上官凤儿身上的那股馨香迎面扑来的时候,庆宏帝就已经醒来了,她的话他全部都听的一请二楚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又归于平静,他不忍心打断她,他想:就让她放纵一次吧。
其实这句话是庆宏帝对自己说的,只是此时他还不明白,或许是不敢承认。上官凤儿的菱唇已经落了下来,她似乎青涩的很,连呼吸都乱了,当她的两片樱唇贴在了他的上,一种麻酥酥的感觉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可还没当他细细品味时,她就已经紧张地坐开了,他的心怦怦跳着,那一刻,他甚至想把她拉住,重新吻上她。
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和唇上的温热与柔软狠狠地刺激着他,但他强压着,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慢慢的,他再次进入了梦乡。
“冷,冷,好冷!”一阵阵轻呼声把庆宏帝惊醒,他赶忙做起来,发现被子中的上官凤儿正抓紧着被褥,颤抖地叫着冷,庆宏帝用手摸了模她的额头,却发现温度低得有些不正常,他着急地呼道:“凤儿,凤儿,你怎么了?别怕,宏哥哥差人去找太医来。”
说完,庆宏帝急速地坐起,准备去叫下人们来。
“不要,不要叫太医,叫太医来了你就走了,不许叫太医!”她神智不清地拉着他的手哭道。
“宏哥哥,别不要凤儿了好不好?凤儿以后会乖乖地,以后乖乖地学跳舞,学刺绣,学做东西吃好不好?只要是媚儿会的我都去学好不好?宏哥哥,我真得好喜欢你好喜欢你,我喜欢你二十多年了,可是你心里只有媚儿,你不知道,有时候我好嫉妒她,宏哥哥,我不是完人,也不是神仙,我也会心痛,会埋怨,会嫉恨,可是我不敢,你肯定不喜欢我这个样子的,所以我强压着,我是不是好坏啊?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坏,所以你才不喜欢我,对不对?可是我虽然嫉妒,但我更爱你们,只要你们幸福,我就会很开心的。”神志不清的上官凤儿终于说出了心中一切一切的痛苦,也只有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上官凤儿才敢说出这些话来。
“宏哥哥,我,我从来都没有破坏你们,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所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娘亲死了,父亲也死了,我就是个孤儿了,宏哥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别不要我,我什么都不要,不要你爱我,不要你在乎我,只要能再你身边我就很高兴的,真的,宏哥哥,别不要我,别不要我……”上官凤儿很害怕,从她的话语中,除了害怕被丢弃就再无其它。
庆宏帝的动作停了下来,神色复杂的望着陷在悲伤与不安中的上官凤儿,发丝凌乱,脸色苍白,一双小手却拖着自己不肯放手,眼泪早已经肆虐漫延着,直至整张小脸都被打湿了。即使在病得神智不清的时候还想着自己,看到她这个样子,庆宏帝狠狠地甩了自己个耳光。
“你个混蛋,你怎么伤她至此,你真是个混蛋!”骂完,庆宏帝便一把搂住了浑身冰冷的上官凤儿,再一把用被子盖住,两人依偎着躺了下来,他柔声安慰道:“不会的,宏哥哥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庆宏帝的话像是给了上官凤儿安了心似的,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身子无意识地紧紧贴了过来,汲取着庆宏帝身上的热量,手脚并用地紧搂住他,像条八爪鱼一样,头在他的胸口上蹭了蹭,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依在那,嘟着嘴昵喃道:“这枕头好硬,季雨是坏人,拿硬的给我睡,坏人……”
上官凤儿一边埋怨着一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庆宏帝看着她这般撒娇的动作,只觉得心里柔柔的。
庆宏帝轻轻地拍打着上官凤儿的背,渐渐地也睡了下去,房间里静悄悄的的,远处的一对红烛正烧得旺旺的,夜,还很长…
第二日,庆宏帝因要早朝而起得很早,他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上官凤儿,勾唇笑了笑,又吩咐道:“昨晚上娘娘病情有些严重,不过已经好转,你们小心照料着,叫太医过来看看,告诉你们娘娘,朕得空就过来,叫她好好照顾自己,别还像个孩子似的,知道了吗?”
说完庆宏帝不舍的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上官凤儿,这才转身离去。
“真奇怪,皇上明明挺在意我们娘娘的,可为何有时又冷落了她,真搞不懂。”一个小宫女纳闷地问道。
“主子的事少说,安心侍候着即可,这宫中最忌多言,明白了吗?”季雨虽然赞同这小宫女的话,但还是板着脸教训道。
“是,季雨姑姑。”那个小宫女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赶紧点头道。
季雨没有为难这个小宫女,担忧地望着庆宏帝离去的身影,皇上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娘娘的这段情路,只怕诸多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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