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蓟看着检测仪上的数据当即惊讶的拽着楚忱都没放手，焦急道。
“你比赛的时候受伤了？不对，这数据不是一次能够造成了，楚楚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有做过消除手术。”
本以为只是之前刚从连接舱里出来精神状态不佳医疗机器人才会警报，没想到睡一觉醒了还是这样的结果，楚忱先是皱眉，听到白蓟口中的手术不解道。
“那是什么？有什么影响么？”
听此白蓟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她猛地拉起楚忱边往外走边解释道。
“那是一种实测员保护机制，基本上游戏舱内都会自带清除装置，以减少从世界内带来的负面影响，但是我怀疑你的游戏舱的版本太低，清除装置已经负荷不起巨大的负面影响。”
就跟参加运动比赛后受伤用的伤药和绷带，这种东西的品质自然也会有好有坏，好的治愈力强，大点的伤也能一并应付，但是低级的治疗个小伤还行，稍微出血多一点都只能起到缓解作用，这样日积月累再小的伤在同样的位置叠加起来也必然会造成巨大的隐患。
“再加上这次比赛的冲击，你这孩子现在已经出现精神体异常的初级反映了，那算是什么想清楚了，你是不是已经感觉不到剧烈的情绪波动了？”
对于白蓟的质问楚忱下意识中是想反驳的，但是想到从出来开始就处于的玄妙状态，又讪讪的闭上了嘴，虽然他觉得现在这样的状态挺好的，清醒又理智，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剥离了复杂的内核变得格外简单。
白蓟没有听到楚忱的回答，但看对方的面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想回去暴打自己弟弟的心情已经变成不是一拳两拳能够解决的了。
白枵本身因为对于这方面了解不多，再加上从成为实测员开始接触的设备就没有所谓的低级一说，而楚忱作为一个穿越来的老古董自然更不会多加考虑，所以两人就这样一致忽略掉了现实使用游戏公司发配的低端游戏舱带来的弊端，一路经过了三个新世界还带一场电影。
白蓟拉着楚忱出了房间，直接在光脑上联系了线上医院和接引时间，推着楚忱让他马上离开星海世界，坐接引车去医院，她通过星海跟他在医院见。
楚忱对于这种来自长辈的关心自然不好拒绝，即使觉得可能没什么大事，只是小题大做，也还是乖巧的应了下来。
退出星海世界后，楚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预定好的医院接引车就来了，上车之前他好巧不巧还收到丁河的信息。
信息中问他现在怎么样，想约他出来见一面，楚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自己正在去医院路上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暂时在忙别的没有时间可能明天可以，到时候两人再联系。
没想到信息发过去没多久，丁河的视频连线就接了过来，楚忱想了想按下了接通。
丁河的影像投射而出，没等楚忱开口对方就抢先道。
“你在车上？怎么才休息好就出门了？”
“嗯，刚才收到信息有点事，出门办完回去大概才能确定见面的时间。”楚忱点头道。
两人视频间，自动驾驶车已经进入了医院的停车场，在慢速滑行通向相应的科室。
丁河见楚忱似乎不太想透露到底有什么事，再加上他同这个视频本身只是想看看楚忱的状态如何，没有打探的意思，现在看对方面色正常也清醒便准备结束视频。
“滴，第一医院已到达，请您带上随身物品，注意脚下缝隙。”
告别的话还没出口，对面传来的柔和女声就让丁河黑了脸，当即问道。
“你去医院了？”
本没打算说的楚忱无奈的瞪了一眼还在前面智能卖萌的汽车机器人，边下车边道。
“嗯，就昨天医疗机器不是说我的精神体等级太低么，今天过来检查一下。”
丁河在视频中略带责备伸手的点了点他，直接道。
“第一医院是吧，等着，我马上过来。”说完就挂断了视频，连商量的余地都没给。
对此楚忱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进医院，在引导机器人的带领下找到了白蓟预约好的科室内。
进去的时候白蓟和医生都已经在了，白蓟通过粒子投影出现在房间内，见楚忱来了便站了起来，招呼着他过去给医生看看。
医生是一名年轻的男士，没有说什么废话，楚忱走近后直接让他躺入了旁边的检测舱内。
检测舱底部的软垫类似一种柔软的胶体，非常符合人体曲线，在躺下后不久楚忱便意识渐渐模糊，最后陷入了半梦半醒的假寐状态。
检测舱外，白蓟和医生都注视着仪器旁不断跳动的数据，当数据稳定下来后，白蓟便担心的开口道。
“阿凛，这孩子现在怎么样。”
被称为阿凛的医生面色严肃的仔细翻看了一遍楚忱的数据，又观察了一下楚忱的面色才道。
“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但也好不到哪去。他之前应该就已经有过相应的负面创伤，后期试图治疗和自我调整，缓和了一段时间，不过这只是假象，因为消除装置处理不当，再加上现在参加的公开赛的剧烈刺激，之前积累的影响结合这次全面爆发，直接让他的精神体自我保护的将情感感知关闭，如果再拖下去，很有可能会造成精神体上不可修复的创伤。”
白蓟能让楚忱来看的医生自然是她信得过的熟人，现在听对方这样一说，心马上就提了起来，忍不住焦急道。
“那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么？”
阿凛看着白蓟对对方担心不已的目光，有些不爽却只能努力的安抚道。
“阿蓟，你也知道，现在对于精神体方面的治疗，只停留在预防和小范围治疗阶段，我们现在最多只能帮助他完成之前没有做的消除手术，至于情感感知这个就需要他自己进行调整和恢复了，人为干涉已现在的技术反而有可能会更糟。”
白蓟自己做过实测世界模拟机的编写，怎么可能对于这方面一点不懂，只是哪怕抱有一点希望她都还想试一试，本身自家弟弟跟这小朋友就够难了，现在又碰上这样的事，怎么不让她这个作姐的心疼，担心的自然更多。
“可是消除手术本身也是在对情绪进行淡化，现在他自我保护的关闭了情绪感知，再做手术会不会更加加重现在的病情呢？”
被白蓟这样一反问，阿凛看着机器中分析的最终数据沉默一会，最后点头肯定了对方的担心并不无道理，那样的手术本身就是一种防御手段，现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状况再用也不一定能达到原有的效果。
唯一的手段还不保证能帮助对方恢复，一时间白蓟彻底茫然了，又急又无奈。
“那这手术是做还是不做啊。”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阿凛正打算说要不联系一下自己的老师再做决定，病房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这种时候还有人打扰，白蓟当即不悦的走到门边拉出监控问道。
“请问你找谁，这间病房已经预约了。”
“找楚忱，我是楚忱比赛中的搭档丁河，这是我的身份证明。”丁河的影像投射而出，白蓟没看证明都能一眼认出了对方的样子，想到有可能是楚忱来之前通知了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除门禁让对方进了门。
——
舱外的几人是怎么面面相觑的尴尬和交涉，楚忱已经一概不知，他此时正站在熟悉的楼梯转角，静静的看着午后的光束，在深色的木质地板上投下规则的光斑，细小的微尘在空气中飘扬着，时间犹如停滞在这午时三刻一般，宁静又安逸。
只可惜这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像美丽的泡沫一样，一碰就碎的再不见踪影。
“忱忱——”
清丽的女声从上方的楼梯尽头传来，他抬头去看，在扶手的缝隙中看见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窈窕身影。
“哎——妈妈，我在这！”
奶奶的童声从楼下的花园中回应道，楚忱愣了愣，不由自主的走近窗边，树影掩映间他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欢快的从草坪上奔跑着冲来。
“忱忱，你慢一点。”女人笑着从楼梯上方走了下来，动作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却带着难掩的喜意。
楚忱就那样呆立在原地一动未动，因为他终于在那么多年后再次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那个他曾一度忘记甚至有意遗忘的面孔。
没有了歇斯底里的披头散发，嘶吼疯狂。柔顺的长发，柳叶眉，微眺的丹凤眼配着朱红的笑唇，浑然天成，玲珑自若，一颦一簇都是那般的美丽。
她走到楼梯尽头，瘦小的身影如同小炮弹一样扎入对方怀中，兴奋的举着手里刚拔的小花大声道。
“妈，你看漂亮么？漂亮么？”
“漂亮，漂亮，你个小调皮蛋。”说着女人伸手抱起小身影，点着对方的鼻子说笑着消失在了后门的光影中。
那一刻阳光似乎变得格外的刺眼，让眼眶泛着湿润的潮意，晶莹的水滴落在地上留下一点小小的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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