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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渺渺连墨 > 车胡国篇:学无止境
 
  一望无际的大海,幽蓝平静的海面下,掩藏着一片诡秘的波涛汹涌。
一座似刀刃的石山,直插云霄,连接碧空幽海。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石山,顾称为不知山。
不知山自海而升,漫无目的地飘在海面上。
陡峭险峻的峭壁上,有一座石门。
石门不大,紧闭的门口旁是两头狰狞可怖的石狮子。石门上,刻着三个端正大字——祈愿斋。
知年骑着一头巨大白色的海鸟,从祈愿斋门前盘旋而过。
她从鸟背跃起,落到祈愿斋门前。
她推开石门,迈过门栏,走进祈愿斋。
穿过幽暗的隧道,是别有洞天。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栏玉砌,驭云排开。
绿意盎然的草坪上,一位老者伴着瀑布垂落河面的潺潺声,悠悠地练着一套拳法。
莽不停灰杉着身,外面罩着一件草灰色宽大垂地的袍褂。灰白相间的头发,随意搭在身上,头顶,綰着一个圆圆的小发髻,一根木釵,穿发而过。
年事已高的他,脸上布满褶子。浓眉下的眼睛,炯炯有神。
莽不停的模样苍老,形态却不老,直挺的腰背,精壮的身躯,精神爽朗,举手投足间,丝毫不见老态。
他见知年进来,双眸顿时闪出精光。
知年扫了一眼莽不停,从布袋中掏出圆鼓鼓的油纸袋,扔给莽不停。
莽不停接过油纸袋,满脸期待地打开。他垂头一看,脸上的笑容登时一滞。
“这……”莽不停抬头,朝那抹灰溜溜离开的身影喊道:“怎么又是包子?”
远处传来:“有就已经不错了,要是嫌弃,下次再也不给你带了。”
莽不停:“······”
他发出一声叹息,坐到草坪上,从油纸袋拿出一个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肉包子,一口咬了下去。
知年一路小跑,跑进一间古香古色、香气袅娜的的角楼。
角楼里,门窗紧闭,将楼外所有的阳光全部阻隔在外。
一颗古朴巨大的老树,扎根在角楼中央,占据了角楼内部大半空间。
繁茂如伞的树枝下,垂挂着一颗颗发出荧蓝色光芒的小圆球,将昏暗的角楼浸在蓝色清冷的光芒中,清幽静谧。
知年摊开手,祭出蔡茹的魂魄,虚托于掌心上。
蔡茹生前的记忆,登时源源不断地递送给知年。
蔡茹的父亲,是晏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蔡茹的母亲亦是如此,她生在侯门,父亲爵位加身,母亲是晏城富商的独女。
说得直白些,蔡茹的父亲因为去了蔡茹的母亲,所以才能平步青云。
蔡茹的母亲是侯门大家闺秀,性格温婉和善,从小被保护到大的她,及其容易相信他人。
蔡茹的父亲并不爱蔡茹的母亲,他对蔡茹的母亲好,是因为蔡茹母亲身后强大的娘家。
蔡茹父亲爱的 ,是被他后来娶进门的侧室。
那位侧室是个极有心机的女子,一进门便于蔡茹母亲便是亲近,整日姐姐长姐姐短。连带着蔡茹都相信她是一位好人。
蔡茹因母亲的关系,性格单纯善良。甚至与她母亲一样,受到了那些虚伪小人的蒙骗。她的母亲去世之后,她依旧天真,视蔡府那些伪善的人为亲人,甚至将心掏出,全心全意地对待他们。
殊不知,那些表面看起来关心她、爱护她的人,皆是要喝她的血,啃她的肉的豺狼。
她的生母,不是因病去世,而是被他们长期下毒,导致身体受损,最后被折磨至死。
蔡茹母亲的离世,只是他们计划中的第一步。
当时,她与祖母一同到郊外的寺庙里沐浴斋戒三日,回来后,就被告知母亲因病而亡。
她乞求父亲开棺,只为见母亲最后一眼。
父亲冷着脸看着她,没有答应她的乞求,反而教训她不懂规矩。而伪善的侧室则上前安慰她。
侧室告诉她,不开棺,是因为她的母亲因病而亡,免得府内老少染了不详的病气。
单纯的蔡茹,信以为真,就不再嚷着要看母亲最后一面。直到她死前她才知道,不开棺,是因为她的母亲死得太惨,若是被她见到了,定会对此产生怀疑。这样,这些伪善的人就再也无法继续欺骗她,实施第二步及第三步的计划。
蔡茹一直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她的父亲与侧室为何要下如此毒手。一家人幸福开心、团团圆圆地生活难道不好吗?
直到最后她才想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所谓的理所当然。
她的母亲,是蔡府不欢迎的人。父亲娶她不过是利用她身后强大的家世,借此高升。
他父亲爱的,是那位侧室。而侧室进了蔡府,自然不会愿意一辈子都当侧室,更何况,她才是蔡茹父亲真正爱的人。蔡茹的祖母,同样如此,总是和蔼待人的她,对蔡茹母亲丰厚的嫁妆更是眼馋已久。
只不过,他们碍于蔡茹母亲强大的娘家,下手不得过于明显,故而才每日在蔡茹母亲的饭食中添上无色无味的毒药,毒素日积月累,久而久之,蔡茹母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如。
在蔡茹母亲遗留人世的最后的那一刻,他们再也忍不住,发泄出心中所有放愤恨。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蔡茹的母亲早已将她丰厚的嫁妆给了蔡茹。
为此,蔡茹的祖母、父亲及侧室看在丰厚的嫁妆上,以及蔡茹舅舅家的威势下,依旧演着情深义重的戏码。
只是,这场戏没能演多久。
蔡茹的父亲,联合侧室的娘家,陷害了蔡茹的外祖父家。
一夜之间,蔡茹的外祖父一家,死的死,疯的疯,流放的流放。昔日的风光,眨眼消失。
失去了母亲的蔡茹,在她外祖父一家倒台失势后,开始变得惶恐不安。
她是父亲最不受宠的孩子,她开始害怕,害怕被抛弃。所以,自那后,她便十分殷勤的去伺候祖母及侧室。
也是自那起,她能明显地感受到父亲、祖母、侧室对她的态度是骤然转变。
蔡茹无法,为了讨好父亲、祖母、侧室,她不得不拿出母亲生前留给她的嫁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将嫁妆交出的那一日,便是她坠入地狱的开始。
父亲的冷眼,祖母的视而不见,侧室折磨,兄弟姐妹们的嘲笑侮辱,都让她痛不欲生。
令她更为绝望的,是母亲死亡的真相及外祖父一家倒台的真相。
她对此愤恨不已,拼了命似地要找他们报仇。可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每日每夜的辱骂?
那就给她灌下再也无法说话的毒药。
她想死?还真没那么容易!
白日,她要像三等丫头一样,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干着府内最脏最臭的活,夜晚,她要受尽各种**折磨。
她能脱离苦海,还是一位算是好心的嬷嬷,见不得她每日每夜地受苦,偷偷给她扔了一条麻绳,让她自己了断。
当时的蔡茹,已经从绝望变成了麻木。
嬷嬷给她扔来一条麻绳的时候,她拿着麻绳,是又哭又笑,然后十分决然地了断了自己的生命。
她曾在死前发誓,死后定要化成厉鬼,让蔡府那些伪善的财狼,全部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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