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着她后背的手缓缓停下,良久,才听得他一声微弱的叹息,“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好好睡觉。”
穆少臣许是真的疲累了,眯着眼没一会就传出了略显沉重的呼吸声,苏芷若伸手在他轮廓深刻的脸上描摹了一下,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绕着他脸慢慢挪动。
从饱满的额头一路往下,清俊的眉目、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男人的睡颜极好,薄唇轻抿,双眼紧闭的时候少了平日里的逼人威严,面部显得柔和清朗,唯一让她揪心的是他眉心间的褶皱。
在她印象中,从他们认识开始,他眉宇总是习惯紧皱着,仿佛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好似时刻准备着战斗。
伸手去抚顺那抹褶皱时,穆少臣睁眼醒来,苏芷若慌乱低眸,欲要缩回去的手被他牢牢拽在手掌心,他的手掌温热一片,有微微的汗,湿湿黏黏。
“我困了,先睡了。”尴尬的她双颊酡红,挪挪身子扭头躲闪。
穆少臣长臂一捞,将她整个打捞进怀里,轻笑打趣:“点燃了火就想躲?”
“今天我身子不舒服。”
她小小声的咕哝,听在男人耳中就像是一只小猫呢喃,挠得心里难受。
他本确实也累,都睡过去了,岂料浅睡中被怀里的女人扰醒,此刻,他哪里还有睡意,只想立刻与她缠绵,共赴爱河。
穆少臣听着她毫无抵御力的话好笑,勾唇一笑,薄唇落在她耳边,轻呵出一口气息,紧接着趁热打铁的说:“身子不舒服,那我就温柔点。”
苏芷若反应迟钝的盯着男人俊脸在眼前渐渐放大,直到唇上一凉,男人的菲薄唇瓣覆盖而上,缓神后她试图反抗,可话还没到嘴边就被男人一个翻天覆地般的吻吞没。
吻了一会儿,她呼吸困难,他停下让她喘气,调整一下呼吸,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她也要耗费不少体力。
“穆少臣,忍着,我今天真难受。”
他打开床头灯,手掌在她腰上捏一把:“哪里难受?”
“头疼、腰疼、脚疼、全身上下都疼。”苏芷若仍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挣扎,眼神可怜兮兮。
穆少臣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撒娇的小模样甚是可人,让你垂涎三尺,又隐隐心疼。
就在他打算放手的一刻,瞥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他抿唇低笑,暗沉嘶哑的声音响得她耳朵发麻:“多动动就不疼了。”
抵死缠绵,卧室里旖旎一片。
……
凌晨四点,晏家。
晏少卿醉酒醺醺,一路摸索着进了房间,卧室的灯没开,漆黑得看不到任何东西,浅睡着的方书静被他撞倒东西的声音吓醒,起身开灯。
“少卿,你怎么了?”
她走下床去扶住他,却被对方一个顺势扑倒在床上,男人沉重的身躯压着她,他的呼吸异常急促,唇瓣一触碰到她的肌肤就开始胡乱一气,毫无章法的亲吻,撩起她的睡裙,伸手进去。
“晏少……卿,你……”
他嘴里呼出浓烈的酒水烟草混合气息,呛得她胃里翻滚,方书静不得不极力推搡。
“不乐意?”他盯住她,唇上手上的动作都停驻。
方书静知道他喝醉了,跟喝醉的人讲理那等于白瞎,她尽量好声好气的哄着:“你先去洗个澡。”
晏少卿不肯走,见他双眼通红得骇人,她不敢激怒他,只能连哄带骗的拉住他的手起身。
“不乐意就直接说,别装得一副贤妻良母的恶心模样。”
晏少卿一把甩开她拽着自己手臂的手,甩开的人身子一个倾斜,直直摔在地上。
方书静被那猛力一摔,肚子撞到一边的柜子上,一阵绞痛,疼得她全身直冒冷汗。
“方书静,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晏少卿居高临下望着地板上一脸痛苦的她,咬牙切齿般挤出:“在别人面前装恩爱,我他妈受够了。”
“那就分手吧!”方书静冷漠着一张动人的脸,忍痛吐息,在这场婚姻里,她何尝不是那个忍受到咬紧压根的人。
“知道我为何要和你假结婚吗?”晏少卿双眼涣散,俯身勾住她的下巴,对上她的视线既鄙夷又自嘲:“即便我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就让你们一辈子也别想在一起。”
话落,他转身离去。
“晏少卿,你不是那样的人。”跪倒在地的方书静,默默流着泪,在他身后轻语。
虽然晏少卿狠心骂她,但她一直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不会狠心到能看着自己绝望至死。
对方刚转身走,搁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嗡嗡嗡”的将她从痛苦中拉回来,方书静抹了把泪,把手机捞在手中,费力压低声线:“喂!”
“大小姐,医院又来催款了。”
静默了一瞬,她开口:“吴婶,我会尽快凑钱的。”
忍痛起身,她去找晏少卿,现在也只有他能帮自己,当初嫁他不也就是为了得到钱么,多开一次口少开一次口又怎么样,反正到底还是把自己卖了。
晏少卿在隔壁的房间吸烟,脚下烟头不少,整个房间也被浓烈的烟气熏得呛鼻,吸了好几口,郁结的心火作怪,连他自己都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晏家的别墅修得富丽宽敞到让人震惊,几乎整栋楼只有她和晏少卿住,出了房门她一阵慌乱,漫无目的的寻找,生怕动怒的男人已经离开这栋别墅。
还是那道咳嗽声让她明确了目标,站在房门前踌躇了好一会,心底着实是犹豫。
她不是方家的亲生女儿,但从小被方父带大,将她视如己出。方父有自己的生意,原本也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可因为生意上的节节受挫,方家破产后,方父一病不起。
当初晏少卿被父逼婚,两人在一次同学联谊会上相遇,随后一拍即合,成为了一对假夫妻,这么久来,她帮他扮演好一个妻子和贤内助,他给她医院的父亲出钱续命。
“咚咚咚。”方书静牙关咬紧,泛着青白的指骨叩响房门。
门没关,轻轻一推就裂开了缝隙,里面乌黑一片,只能隐隐看到路灯射进来的微光,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双目紧闭,面色揪痛,呼吸却异常的平稳。
方书静走进门,走了几步便止步不前。
“找我什么事?”晏少卿的声线冷得能冻碎人的心骨。
“我需要钱。”她的声音也冷淡直白。
说完,依旧很冷淡泄气的补上一句:“我先预支这个月的工资。”
良久,他低声冷笑:“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来找我?”人坐在微弱的光束下,嘴角笑意冷残,透着一种遥不可及的冷漠。
此刻的方书静无法指责,无法抱怨,只能让自己强装起来的坚强都一败涂地,颠覆自己的初心。
“我爸现在很需要钱,希望你能帮我。”
人前,他们是恩爱的模范夫妻;人后,却是这般血淋漓的事实,方书静在晏少卿身边做助理,他给的薪水很高,高到她工作一个月能让一般的小白领吃喝上半年,却依旧只能紧巴着应付医院。
“你从晏家捞了多少钱,心里也该有数,何必再为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糟践自己。”
她一瞬怔神,眼前的男人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冷血无情,以前他恼怒发气,至少不会做到这般坦荡的袖手旁观。
事已至此,她也再没有任何身份出招,直接了当地说:“晏先生,我以方书静的名义向你借钱。”
“既然连医药费都付不起,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他严词拒绝了方书静最后的请求,削薄的唇犹如一把刀子,生生割得她心上血肉模糊。
她拖着身心的绝望转身离开,感觉腹部一股热流而下,眼前一晕,人就毫无预警的倒地。
……
天蒙蒙亮,苏芷若摸索着脱离穆少臣的怀抱起身,习惯性的跑去照镜子,两只眼果然浮肿得厉害。
盯着镜子里男人极好的睡颜,吞了吞口水,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好想一口亲上去,昨晚,他一次次在她身上温柔的索要,她的身子也仿佛是被一种魔力所惑,情不自禁得到想跟他合为一体。
猛然回神,她打了个激灵,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呼了句:“苏芷若,矜持矜持,你可是女人。”
甩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她起身去浴室收拾自己,刷完牙,苏芷若裹着宽大的浴袍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发愣。
掰开浴袍的领子,从脖颈一路往下扫去,到处都是他那张唇弄出来的痕迹,处处深深浅浅,清晰可见,估计身子没一处是没有的,虽然彼此早不是头几次做,但看着那些还是心里羞躁不已,酡红着脸快速拉上浴袍。
由于心里的情绪导致她的脸蛋格外不自然,红烫得十分诱人,像是在脸皮表面裹了一层粉色,苏芷若盯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议,不知不觉中她居然从青涩的女孩成长为了如今的女人。
纤细的手指不禁滑上脸,她的手指尖带着凉意,随着脖颈一路抚触着来自穆少臣的每个吻痕,心里满满溢出异样的愉悦情绪。
何时,他在她身后懒散的斜倚着浴室的门,目光深邃,女人一系列情不自禁的动作尽收他眼底,削薄的唇浮上一道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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