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臣去上班,顺便给她电脑搬走拿去修,苏芷若难得闲暇有兴致,一天做了三顿蛋炒饭,弄得浑身一股子炒鸡蛋味。
下午三点左右,她洗了个澡,穆少臣打电话给她。
“等会儿林助理给你拿电脑过去,你现在去雍景紫台那边把狗带过来,估计这点儿上都饿慌了,钥匙我放你卧室床头柜上。”
坐在沙发上,蜷着腿听他讲完说:“嗬,穆少臣,敢情我现在这成你家了,好歹我也是给你交房租过的,你别这么欺负人,再说了我也不是你家保姆,我自己还生……”
她这人说话就一溜串儿接着一溜串儿的,你要不赶紧阻止,非得说不停,穆少臣也是太了解她,直接开口切断:“你还知道生病,我现在一人照顾你,又照顾狗,难不成让我两边儿分头跑?懂不懂心疼自己男人?”
“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嘛!废话那么多,再说了这屁大点感冒,是你自己大惊小怪。”
穆少臣低沉嗓音道:“你就心里偷着乐呵吧!别的女人哪怕是烧成脑膜炎,我看都懒得看。”
“得了,收着你那些不可一世的爱……”她一边起身,一边说,脚在沙发上蜷得过久,刚起身一阵儿麻痹感击得她话断,哎呀呼了一声。
穆少臣在那边急切又斥责的说:“你说你还能不能好了,成天儿成天儿摔这摔那的,二十几的身子五十几的脑子。”
苏芷若麻脚这习惯真是打小儿养成的,她揉着麻到抽筋的左边小腿,弯腰下去看到茶几脚边掉落一个四四方方的铝箔袋,不看不知道,一看:“嘿,穆少臣,你宝贝掉我家了。”
顿时脑子反应过来,她压低着声音问:“你昨天怎么买好了,又没带?”
穆少臣听她上句时还未反应,后面一句直接点醒,他口吻极淡的道:“忘了。”
这种事她一个女的也不好多问,苏芷若装得若无其事的“哦”了声。
穆少臣带着点点笑意的问:怎么?怕怀孕?”
闻言,苏芷若松开抿着的唇瓣,长吸口气,她不答反问:“你不怕?”
突然那边就没了声,她以为自己这般话直戳到他心窝,但话已脱口,就算自己当做什么没说,但耳朵长在对方头上,倘若他要是较劲,她无能为力。
约莫过去三秒,耳边响起一道稳稳承诺的声音:“别怕,真怀了就生下来。”
很多时候,一个心态它就像是堵塞的流水,一旦堵塞物被清除,水流自然畅通无阻,此时穆少臣的心智也差不多如此。
所以,他讲起这一句话时再无往日任何一句话的轻佻或是压迫。
这完全是个意料之外的情况,以至于苏芷若眼窝子不争气的又晕了红,她怎么也没想到穆少臣送给她的会是这句话。
那种感觉就像是生活在一个战乱不停的年代,整天诚惶诚恐的过着日子,生怕哪天头顶一个炸弹给自己轰了尸,突然有天世界和平,守得云开见月明。
苏芷若抬起头,把眼眶晕开的雾气逼退回去,她扭头望阳台悬挂在衣架上的衬衫,那是穆少臣今早留下,她替他洗净晾好的。
半天没说话,他狐疑的问道:“嘛呢?说个电话还能这么不专心,成天儿脑子想些什么?”
苏芷若难得一次舍得开口讲小情话撩他:“穆先生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肯定是想你呗!”
穆少臣诧异归诧异,但他制止力极强,可不是三两句情话能扳倒他的:“看来昨天把你伺候好了,你要是知恩图报,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来伺候我。”
苏芷若蹙眉道:“你怎么成天儿没正形的琢磨这些,不做会死?”
穆少臣在外人面前那是绝对的高冷,在自己人面前他几乎就是直肠子:“死倒不至于,就是容易憋坏,再说了我喜欢你才琢磨你,你见我逮谁就琢磨人的?”
他越往后说,声音越轻,听得她脸红心跳,苏芷若嘴快没来得思考,直接话锋一转问了出去:“我可不乐意给你生。”
“嗯?”穆少臣说:“我这样的身份,你还怕我养不起你跟一个孩子?”
苏芷若嗔怪儿的讲:“先别说孩子,你自己老大不小的了也没见着有多成熟,孩子这事你还是别想太多。”
什么叫口是心非,正如此刻她正做的事,心里其实是天花乱坠的,嘴上却偏要说着口不应心的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将近半小时,苏芷若头带余晕,从客厅沙发转战到卧室,直到穆少臣说去开个会,挂电话前还特意嘱咐她别往了过去带狗。
等她打车到雍景紫台,刚走到门口,门板上传来一阵狗爪子乱抓乱挠的吱吱声。
苏芷若怕开门狗往她身上扑,开门前人站到了门侧边去,门锁扭动拉开,果不其然一条大大的灰白色影子咻的从门里窜出来。
真要不是她站得远,这会儿指定给扑个四脚朝天,狗见着她使劲儿摇着那条大尾巴,哼哼唧唧的往她腿上蹭。
“快进来,吃完饭我带你搬家。”
苏芷若来这边好几次,对室内环境轻车熟路,迈步往里走,狗跟随其后。
喂完后,拉着牵引绳往外走,站在马路边候车,这边地处繁华,车来车往,不是没有空车往身边过,可不见一辆停。
苏芷若后知后觉自己身边狗的缘故,大多数出租车司机没几个好心愿意上一个领着条大灰毛狗的客人,她把狗往后拽,藏在旁边的花坛处,只露了自己的半边身子。
等了足有五分多钟,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日子过得挺清闲,大下午还有空闲出来遛狗。”
苏芷若回头望去,但见路边停了辆银白色的保时捷,从车上下来的女人不是谁,正是前些日子跟她在西餐厅一阵好打的安迪,上身拢着一件低胸秋季小夹克,下装是高腰牛仔裤,踏着起码十公分的高跟鞋正往她这边走来。
“是你。”
苏芷若跟只刺猬无异,瞬间竖起浑身警惕,因为想到自己身后还有只狗,下意识勒紧手中的牵引绳,狗是穆少臣的,偏偏这种狗还是出了名的撒手没,她别的不怕,就怕等会儿跟对方动手把狗给弄丢。
安迪也不是没眼睛,一晃眼瞧到她手里的牵引绳,冷哼一声道:“这真是挺会讨好人的,穆少臣宝贝这狗吧?所以你就投其所好,先给狗柺过来,再慢慢的制服他?没想到你这女人还真是有两下子,看着挺纯净一张脸儿,心里这么会算计,到底还是我自己轻敌了。”
苏芷若心里一直不停念叨冲动是魔鬼,千万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所以她眼珠子瞥了对方一眼,轻飘飘的说了声:“你跟他也有一小段时间,难道不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宠物嘛!自己没能吼得住就别怪别人抢走,他是个人,又不是件东西,谁先拿走就是谁的?”
要真论谁先拿着,那也该是她苏芷若,哪轮得到她安迪。
向来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若不是逼兑到她不得不重口还击人的时候,她一般会嘴下留情,怪只怪对方没有自知之明。
“苏芷若,别一时得意忘了形,穆少臣什么人你我都心里明白敞亮着,万花丛中过的男人,我不是他停留靠岸的港湾,你也不会是他驻足欣赏的那朵儿花,迟早你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到那时候我就等着看你是怎么哭都找不着调的。”
苏芷若再是牙尖嘴利,沉稳不乱,到这话儿上她明显脸上没崩住,咬着牙说:“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多嘴,不管是他对我怎么样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即便最后我没能跟她在一起,也不会像你这样气急败坏的去攻击无辜。”
两人之间在路人眼里那只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交谈,就像是好友在路上偶遇聊天,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对方心里的火估计都足以拿来燎原。
安迪阴冷的盯着她,问了句:“你不觉得自己很让人恶心吗?”
苏芷若楞都没楞,直接回:“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恶心,又没病?”
平心而论,她不是那种白莲花绿茶婊,也不在别人面前装什么圣母,可偏偏就是有些嫉妒人的幺蛾子要往她身上扑。
“做人别太贱……”
她心口那团火起码三尺高,早烧到了头发根子,就差一根导火线,苏芷若听到贱这个字眼,牙关咬紧从齿缝飚出一句:“你她么凭什么骂我贱,你不贱,你很干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儿勾当,怎么进穆氏的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别一口一个贱,要说贱也是你当头响。”
“你胡说八道……”
安迪不敢太大声,毕竟她那人死要面子,苏芷若就掐着她这点儿弱,声音一扬道:“没仇不揭人锅底,我今天本不想跟你说什么难听话,但你自己这人太不识趣,当初你是不是跟穆氏林海东睡完又上了陈董那老头的床,才有的今天?”
现在的人就是那么敏感,不管你说什么,但凡儿你声音大点人家就会眼珠子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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