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懂事,可以随随便便把自己家里的事儿说给但凡关系稍微好点的玩伴,人一旦越长大,心就像是一扇慢慢关上的门,很多事只会对自己很看重的人吐露。
此时,穆少臣心里爱恨难全,爱她之深,却恨之不能将其镶嵌进自己身体,让她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永不分离。
突然就不说话了,苏芷若问:“怎么不说话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别那么小家子气成不,你爱叫就叫呗!”
她话刚落音,面前猝不及防扑来一道黑影,重重将她抵上后车座,耳边响起男人沉重却灼热的呼吸。
妈呀,这还是车上呢?怎么突然就兽性大发了?
苏芷若脑子第一反应真的就是这句话。
她一边推着人,脑袋往边儿上歪开,躲过他疯狂热烈的吻,轻声的说:“少臣,我们在车上。”
穆少臣胸口极度起伏,像是要爆裂开,沉了沉气息说:“那我先忍着。”
他移开身子,苏芷若才猛然发现他衬衫扣子掉了一颗,可能是刚才那一下子给扑掉的,她像所有男人的小女朋友那样,本能反应的伸手去帮他收了收衬衫。
穆少臣却一把拽住她的手,哗啦一下触到裤口边,他邪性的朝她笑,嘴唇一张一合,却没发出声音来。
虽然没有声音,但苏芷若从他唇瓣张合来判断,大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的,他说的是:“硬……了。”
她是火烧火燎整脸一片热,穆少臣俯身过来一坏到底,轻轻在她侧脸上啵了下,嗔怪般的吐息:“看你给它整得,时时刻刻不安分,我还管不住它了。”
前边还有人开车司机,他死不要脸的惯了,可她一女孩子家家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没脸没皮,那不成浪荡女了。
苏芷若两眼珠子死瞪着他,一边扭开手,一边压着声音说:“走开,我不跟你瞎闹。”
穆少臣死劲儿压着她的手往他那儿去,明知故问:“我怎么瞎闹了?我明明是睁着眼睛闹。”
软的不行,她只能来硬的,说:“你要再这样,今天别想腻歪我,我让蔡豆豆到我这边来住。”
敢情穆少臣就怕她这招,赶紧松了手,一接收到松手信息,她手咻的抽回,跟握着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楞是给她弄得脸红心跳脖子粗,再来点劲爆的她得直接爆心脑血管。
穆少臣心情可好了,不仅博得了未来丈母娘的肯定,还能回家马上补一顿大餐,他都快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过得最为得意的一天。
心痒难耐,他死死盯着她侧脸看,越看越难挪开眼珠子,嘴里叽叽咕咕了声什么话。
苏芷若没听清楚,扭头询问:“你刚才说什么呢?”
穆少臣轻咳一声,别开头不吭声。
“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儿?”
穆少臣装得好一脸面无表情:“我什么都没说。”
她刚才明明听到他说话声,只是声音太小没听清,甚至还余光瞥到他嘴唇动。
“我信了鬼了,你快说。”
穆少臣打死不说,苏芷若倔牛性子上头,说什么都得让他讲,威逼利诱,软磨硬泡无不用其极,就差把自己那颗好奇心掏出来捧到他面前双手奉上。
他不是不能忍,只是爱她,乐意跟她玩儿,才开口说:“我说真想直接给你办了。”
苏芷若三秒面部懵逼,敢情自己这前后死缠烂打的,掏出来的就是这么句话?
突然,她就跟得了心梗外加吞了哑巴丸子,红脸芋头似的,不是心口狂跳,而是有一瞬的停跳,嘴也说不出话,脸红得要滴血。
穆少臣恬着脸,跑到跟前问她:“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想也没想说:“我不答应。”
“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
也不知是她词穷了,还是她真的被他带领得没了顾忌,苏芷若这会儿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喜欢你就要跟你上床,衣服试过的就一定要买啊?”
穆少臣压根不管她说的话,管那些话有没有理,总之在他这儿都是歪理,他反问做主:“我一直搞不明白,你那么喜欢我,到底喜欢我什么?”
苏芷若都不敢抬眼看他,说:“我喜欢你离我远点儿?”
要按照以往穆少臣那德性性格,指定这会儿又得闷一肚子气,回头等着她去哄他,眼下情况不同寻常,他心情好,说话也不呛人了。
他脸上依旧是半玩世不恭,半聊骚的相,抬手往她脸颊上捏一把,说:“我就喜欢你跟我死杠较劲这样儿,特招人稀罕,尤其是在……床上。”
苏芷若听得脸红心跳,他最后那一句尤其是在床上说得轻且慢,即便声音只有两人听得见,可她还是心慌得不行,生怕给外人听着。
“你离我远点儿。”
穆少臣偏不,还身子一靠,死死赖过去,嘴里吹起“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闯天涯”这首歌曲曲子的口哨。
苏芷若推他推不开,只要他不再胡作非为,罢了罢了,仗着女人与男人之间的力气悬殊欺负她,只当是暂时让小人得志。
这会儿估计是连司机都心里发疑问,脑子懵神儿了,侧头瞄一眼又快速视线收回去,心想我这是拉了两神经病,还是拉了两疯子,要不要直接掉头开到精神病医院去?
事实证明,跟什么样的人混成什么样的人,进什么颜色的染缸出什么颜色的布,要么怎么老话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以往苏芷若不说多勤劳吧!但起码该做的事儿一样不落,至从跟穆少臣腻歪在一块儿,她光是假期都一个月往一个月多。
再这么下去,她都得怀疑以后一旦脱离这样的生活,自己会成为一条渴死在岸边的臭鱼,咸鱼起码还有翻身之日,臭鱼永无翻身之日。
为了以防堕落,进出电梯,到房门前,门把一开,她竖立门前,开口对眼里泛着精光的男人说:“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回公司上班。”
穆少臣脸上刚染上一抹不悦,苏芷若趁机而上,再次发声:“你要多想想我成不,我又不是家财万贯,难不成以后还指望着家里?”
“你跟我在一起,还指望什么家里,指望我不就成了?”
苏芷若也不瞒他,打心眼里当他自己人,心里几个想法就说什么话:“俗话说得好,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这张破嘴,靠山靠水靠男人不如靠自己一双手。”
她不是十几岁青春期的小姑娘,男人说句喜欢你,夸你漂亮就天真无邪的当那是爱,爱这个词太深,不会轻易出口,轻易出口的那也不是爱。
穆少臣好不高兴的睨着她,蹙眉道:“这么说你是没打心眼子里拿我当你男人咯?还想着哪天甩了我找下家?我穆少臣还够不着你这朵花了?”
“那花还分好几种呢!谁知道你现在喜欢我这朵,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又喜欢别的种类。”
她有防人之心没错,话都说宁可防其有不可信其无,人心最善变,指不定前一秒如胶似漆的两个人,下一秒就康庄大道,各朝一边。
穆少臣死死的盯着她,一双又深又黑的瞳孔里判断不出是怒多还是责怪多,声音低沉沉的说:“苏芷若,你是真没打算拿我当自己人看?成天儿防个什么?”
苏芷若不是不明白,是他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顺理觉得两个人相互喜欢,然后成章在一起,大抵是他身份作怪,以往享受的快餐型感情多了,成了一种对感情迅速求成,也许腻歪了自然迅速抽身的想法和做法。
她不行,在她心里认定了一个人或许就是一辈子。
苏芷若反问:“你知道我妈今天跟我讲什么吗?”
穆少臣大概是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顺势直问:“背着我跟你说什么了?”
迟疑了三秒,她说:“问我们是不是不打算结婚,光谈恋爱玩儿,玩掰了就打算拍拍屁股挥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到底她还是女人,再大度也容不得放下婚姻光谈恋爱这种事,不是她逼他表态,也确实是自己心里想找个明确的方向。
几乎是在她说完话的下一秒,苏芷若就心生后悔,赶在穆少臣回答之前,说:“我们以前说过慢慢来,不提这些,你就当我没说。”
别说她矫情,世上没几个女人不现实婚姻这种事情的,即便是自欺欺人,潜意识里都会认为结婚才是最后的归属。
甚至很多不怕日后离婚,就怕面对的男人提不开口一句结婚。
闻言,穆少臣无不像是一根绷紧的弦丝,身体每处肌肉都是紧绷,能随时信口拈话的嘴眨眼间像是吐了哑巴丸子。
她的意思很明了:我不想只跟你谈恋爱,我想跟你一起走过以后的一辈子,共同面临风风雨雨。
他在想,她也不急,慢慢让他想。
说出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她一句当她没说怎么让他当做没听见。
约是十几秒后,但见他薄唇启开,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对她讲:“你打算给我多久时间?”
苏芷若是聪明人,穆少臣能如此认真的来考虑这件事,证明他是打心眼里重视未来,跟自己也不是玩玩而已。
她值得庆幸,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我妈说过年我们全家都得去东城爷爷家过年,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是见家长的节奏,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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