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给她个地缝钻,就是给她床棉絮,她直接裹着灰溜溜跑都乐意。
对面的纪世轩在路边打了好一会儿电话,许敬扬出门来寻他,一眼瞟到对面婚礼闹哄哄,还一大堆记者在里边。
当是人家懂品味,他调侃的语气说:“欸,你看人家多有情调,结婚还全程请记者过来拍照,也就卿哥那老古董,年纪不大性格那么老,整个婚礼办得哪有点儿样,还不如人家穷乡八里的体面。”
他是远近闻名的嘴欠,什么话儿非得说到底,不戳痛人心窝子不痛快,说完了还非要补刀一句∶“要是书静姐跟你,不说几十,起码也得高上十几个档次吧!”
纪世轩觉着他这话甚是不中听,掀着眼皮瞪了他一眼,说:“你这张破嘴,成天儿没几句好话,今天你是来参加婚礼的,不是来拆人家台的。”
当初方书静跟纪世轩名义上说是和平分手,可大家伙眼珠子雪亮,不会看不出这两人心里都没真正放下这疙瘩,毕竟好几年的感情,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过家家,哪能开口说句放下就能放下的。
方书静跟晏少卿那会儿还因为他吵过几次,差点儿闹到分手的地步,晏少卿那人性子跟穆少臣几分模样,要么一张嘴能损死人,要么就是压着心里的闷火儿不吭声气,但他也不会亏待自己,死劲儿的冷暴力对待人。
估计也是方书静实在忍不下去,有一次大半夜在医院胃痛得要死,硬是一个人死死杠着,还是给纪世轩撞见送回了家。
许敬扬这话儿也就当着哥几个能说得畅快,若真搁人晏少卿耳朵里听着,心里不舒服是小事儿,消消气也就那样,指不定这人脑子转个弯儿想到别处。纪世轩解释归解释,但这个世间太多的事情不是一句解释就能说清的,兜兜转转到头来不就成了他们闹得人家婚姻不痛快嘛!
许敬扬也是寻思到这个点儿上,当即瘪嘴耸肩的没了声气,站在路边点了支烟抽。
本来他就是给穆少臣丫的死拉硬拽逼过来的,敢情这下好,一来就送了个大红包,心都在滴血。
纪世轩瞧他满脸儿不乐意,不用猜都知道他那间歇性发作的小心眼儿病又犯了,语气不咸不淡的说:“小心眼儿发作了吧!别整得跟谁抢了你几百万似的,回头这钱我一分不少补给你。”
他就是知道纪世轩这人惯不爱罗里吧嗦,嘴皮子还特软,若是在穆少臣跟前儿,指不定这会他九命猫都去了八条命,留着革命的本钱躺地上呼哧呼哧喘气儿了。
抽完烟,刚想要转身回去,纪世轩无意间瞥见对面婚礼中一抹身影甚是熟悉,高高瘦瘦大约在一米六七左右的模样,穿衣风格颇似苏芷若。
他叫住走出去好几步的许敬扬:“欸,退回来。“
许敬扬以为他出尔反尔,想他这性子不该啊!
迟疑了两秒,他退回身子,问:“干嘛?”
纪世轩扬了下下巴,许敬扬顺着往前看,神色诧异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惊喜:“嗬!缘分哪,怎么走哪儿都能遇上这丫头?”
好生看几眼,似乎又有些不对劲儿,一大群的记者围追堵截,她困在里边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好像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纪世轩看着他那智商实在捉急,开口提示。
许敬扬死劲儿眨巴着眼珠子盯了好几眼,才看出来真是如此,他打跟苏芷若结识就处处爱跟她逗乐子,真是给当成了自个儿亲妹一样的待遇处着。
当即他急了,翻身过栏杆欲要冲出去,几乎就在他跨脚的同时,一辆大卡车“嘟嘟”响着刺耳的鸣笛声飞驰而过,吓得他差点儿整个人就地当掉。
两秒,他缓神,朝着早溜老远的车大吼出气:“他妈的显摆车大呢!撞死了,你一百辆都不够赔。”
他那冒冒失失的性子给纪世轩也吓得不轻,好在人没事,不然这真是帮人害死自己,好事没做成,还丢了身家性命。
许爸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可担不起这个责。
许敬扬是真把苏芷若看得重,前脚被吓得胆儿都破了大半,后脚生怕晚一分钟她受人欺负,扬脚快步往饭店走,那步子跨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饭店老板欠他好几千万,几年没还上门讨债的。
整个婚礼现场闹得好不安生,看热闹的看热闹,拍照的拍照,轰轰隆隆吵得人要死。
“我去,啥情况?”许敬扬进门时,一下子没适应环境,后脚跟生生退了好几步。
里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全是人,他走不进去,伸着长脖颈瞧也瞧不真切,但他光是一双耳根子听估摸着也知道里边事情闹翻天儿了。
心里那叫一个急得,都恨不能直接借借孙悟空那七十二变,变只蚊子飞进去。
苏芷若在里边进退两难,温小蔻至始至终拽着她的手,人多力量大,即便她两平时都是扎扎实实的刺头儿,可俗话说得好,猛虎架不住群狼,人一多围上来就是长出三头六臂也难脱身。
突然,苏芷若感觉一道大力将她整个人拽了一把,连带着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外窜,整个过程都是被动。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的脸,人已经被生生拉出了婚礼现场,许敬扬也是眨眼间看到一抹上白下黑的人影拎着苏芷若直奔而出,站在门口得劲儿往里钻的他要不是眼尖,估计这会儿还当人在里边。
记者见状,纷纷又是一窝蜂的往外窜,也不怕把婚礼现场的老人孩子给撞倒撞伤。
“今天非要问出点儿什么来,这可是穆少臣的消息,逮着点儿皮毛都是头条。”
许敬扬听到其中一记者的话,回头去看,对上的竟然是钟恋岑那张气嘟嘟的脸,还有里边那张扩大版的艳照。
照片那身影,别人认不出,他拿人头担保是穆少臣准没错,打小玩儿几十年的兄弟不是白瞎的,就是化成灰他都敢笃定那就是毒舌傲娇的穆二公子。
当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来南城的时候,钟恋岑就来找过自己,费尽心机的想要从他嘴里探听出穆少臣的落脚地。
他人虽爱开玩笑,很多时候也是嘴兜不住话,关键时刻那都是办事杠杠带劲儿的主,死活没给人撬出只言片语。
这么一想,铁定就是钟恋岑不知道怎么打听到穆少臣来南城这事,跑过来寻仇滋事的。
纪世轩绕了圈路,这会儿才赶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头我再跟你说。”许敬扬有些气不打一处儿来,就差当场甩脸子,回头叫住那些双脚当飞轮使的记者﹕“欸,你们别追了,照片上那男的压根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突然来这么道声儿,大批记者当即扭头来循看,也有鲜少几个生怕被人拖后腿忽悠误事的,扭头看了眼继续去追。
许敬扬给气得嗓子眼都冒火,他要不是帮着苏芷若逃,想要他干这事儿,八百年也见不着一回。
他再次出声∶“照片上那是我朋友,根本不是你们要找的什么穆少臣,追过去也是白瞎。”
记者眼看前边儿的人跑得太远,指定这会儿追上去也难保赶得上,但又不能丢了西瓜连芝麻都不捡,回身过来。
许敬扬是个没少玩儿上花边新闻的主,好在他跟穆少臣‘青梅’竹马长大这事儿只有圈内一些玩得好的人知道,外人少有知情的。
记者当中果真有人认出来他,问:“你是许诚行的儿子许少?”
他爸是沪城大官儿,倒也是个铁面无私,正直的大清官,但凡是太贪太清的都得出大名,许爸是后者,记者直接呼出许老的名头。
许敬扬平时特不乐意别人动不动往他名头上加上许诚行儿子这五个字,也实在是眼下情况迫在眉睫,装模作样嗯哼了声。
话倒是半句没说,拽着纪世轩直接甩手走人,要他在这儿伺候这些个娱记,她们还不够份儿。
里边的钟恋岑再跋扈,但她是忌许敬扬跟纪世轩的,第一眼看到门口人的时候直接转身走人。
整个地儿搞得一片胡乱,叶冠希人不知何处,林雅儿呆愣的坐在椅子上,身边儿守着她爸妈还有温小寇,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得婚纱领口湿了一大片。
她爸性子慢,即便发生这事儿也是沉稳不乱,她妈是女人,女人天生遇大事浮躁,比较容易感情用事,也是一路跟着林雅眼泪哗哗掉。
林少翔跟岑嘉泽打苏芷若被人领走后被吩咐去找叶冠希,可找了一圈儿回来人影都没见着。
走到一窝坐着四人的椅子旁,率先开口的是林少翔:“这孙子,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这事我觉得蹊跷,指定是小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才故意闹这么一出来拆台的。”
苏芷若那性子家里人了解得透彻,打小又爱管闲事儿,典型的路见不平一声吼,吼完直接拔刀相助,所以没人怀疑什么别的。
只是林雅儿她妈泪流满面的脸上焦虑不堪,吭吭哧哧的说着疼人心窝子的话:“可是,你姐这可怎么办,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孩子的事儿真是瞒得死紧,林家父母谁也没透露,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林少翔,苏芷若她妈还是不小心听到的。
闻言,林少翔气得一掌拍掉了身边的一把椅子,握拳砸在铺了红桌布的桌面上,咬牙切齿的说∶“千万别让我逮着他,不然我非弄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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