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臣面色坦然的道:“从我们签订合同的时候你就已经任我差遣了。”
啧,果然是奸商,就是算得精,捋得清,时时刻刻都盯着你。
谈一笔买卖就得付一次账,苏芷若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那你怎么样才能帮我找人?”
穆少臣一边开车一边说:“暂时我还没想好,看在你今天第一次办事不错的份上,先欠着。”
得嘞,权利在你,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苏芷若笑着说了声好,心里又开始暗骂他心眼小比针眼。
“你知道你要找的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她只知道陈茗在一家茶庄任职营销部经理,但是具体是在什么茶庄她也不清楚,以至于回答起来显得几分底气不足,“他叫陈茗,在一家茶庄工作,职位是营销部经理。”
几乎是她的话刚说完,穆少臣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他翻开手机看了眼,回头应她的话:“少则三小时,多则一个下午。”
苏芷若忙笑脸陪着说:“谢谢穆帅。”
这还是有钱好,这么大个城市,大海捞针的找人最多才一个下午。
哎,她一时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心里苦逼这拼钱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穆少臣看得出看完手机后就心情不是很好,整张脸难看得活似谁欠他几千万,还好几年没还,倒是少了怼她,噎她的话。
至于人家为什么心情不好,她猜不透,也不想去猜,那人一会一个变的,猜得准前脚,猜不准后脚,指不定你问两句点着他的火引火自焚,更主要的是她懒得费那脑力劲儿。
昨晚一直没睡好,梦里都担心着蔡豆豆,苏芷若半侧着身子窝在副驾驶上,头靠着车窗打盹,眯了会儿眼,正要进入梦乡时,隐隐间感觉到一只手在戳她胳膊。
她半撑着懒腰,睁眼抬头看,一张俊美的笑脸映入眼帘,居然是许敬扬那张放大的脸,正嘴角挂着挑弄的意味,眼巴巴的盯着她。
苏芷若吓得差点就尖叫,猛地往后一缩,背脊就那样毫无预警的与穆少臣的手肘撞了一下。
穆少臣顺着手肘将她推回原位,面露不悦的说:“他又不是鬼,胆儿比老鼠还小。”
她还在余惊未了中,也赶不上去想丫的怼人那话是有多嫌弃她,耳边只听见许敬扬爽朗中又带着调笑的笑声,说:“看把你吓得,少臣,我们先进去,你们也赶紧来。”
走前还朝苏芷若笑意颇深的眨巴了下眼睛,他眼睫毛又浓密又纤长,更是显得几分意味不明,但唯一她敢肯定这动作绝对是纯粹的调侃,因为她心里也知道,自己不是许敬扬喜欢的那款女性。
许敬扬喜欢的当属是那种妖娆脸蛋,火辣身材的性感女人,像她这种朴实简单的姑娘还不足以吊起他的胃口。
但是,人总是有猎奇心的,尤其是男性这种生物,所以苏芷若心底暗暗下了决定,以后凡是跟这些人能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
她正想着,穆少臣懒散的开口了:“我跟你这么出现,他们多少会怀疑,到时候他们问起,你就说我们是上下级关系。”
声音带着慵懒中的疲倦,好似没睡醒,正在闹起床气,连带着口齿也没先前那么清晰。
苏芷若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随口又问了句:“穆帅,你们吃早点都是搭伙的吗?”
穆少臣已经推门下了车,留给她一个修长高挑的背影,“没有,为了帮你找人才叫了他们的。”
这一说,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之前蔡豆豆跟她提起过,汉唐的老板是余承外公,那么纪世轩又是余承的舅舅,也就是说纪世轩是汉唐的太子爷。
别说是沪城,就是整个国内的茶营市场都被汉唐垄断了,只要纪世轩动动手指打个电话,还怕陈茗他出不来?
想到这,她心情真是爽坏了,将手里的牛皮纸袋搁在车台上,推门下车。
这钱她说什么也不能收,如果穆少臣打发她个一两千的也就没什么,在沪城一两千搁她这种生活水平的人,节约点用也才半个月的生活费。
穆少臣走在前头几步,苏芷若跟在身后,时不时他的步子会停下来一下,手里握着手机,应该是在发短信。
每次他停下来,她也抬眼去扫几眼前面的人,他今天穿得简单大气上档次,上白下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透析着五个字“高贵、帅、有型”。
这是一家名为“素斋”的早点店,在沪城凡是带着斋这个字眼的地方,里面食物不用猜都知道是全素,更何况斋前面还有个素。
以前听人说素食主义者的人一般都嘴善,说话不带刺儿,可她没想到穆少臣一边吃着素,嘴还那么毒。
这就跟一个长年抽烟成疾的人,一边吃着药,还一边颇足了劲儿的抽烟是一个道理。
素斋经营多年来,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不管你是达官显宦,还是富豪商家,在进门前都有服务员端着漱口药茶给顾客漱口。
穆少臣咕噜了几下,一点声响都没有的吐完嘴里的药茶,回头看苏芷若心里想着小九九,身前的服务员端着药茶一脸为难,都不知道叫还是不叫得好。
这里的服务员都是有很高的教养素质的,一般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人家不会轻易的开口说话,唯恐影响到顾客一大清早品早点的好心情。
他半眯着一双俊美的眼睛,看了唇角不禁勾起几分的苏芷若三秒有足,才嫌弃的问:“是不是还等着人八抬大轿抬你进去?”
苏芷若恍然惊醒,诧愕的盯了他几眼后,连忙打算迈脚。
穆少臣拦住她,朝着身侧服务员手里的托盘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用药茶漱口。
沪城的规矩她多多少少懂得一些,以前用度娘普及过不少,“哦”了一声,连端着茶杯灌了口温度适宜的药茶,在嘴里轻轻咕噜着转了几圈,低头吐在专门用来接漱口水的盆里。
刚进门,她又开始琢磨起穆少臣这是哪门子的奇葩投胎,怎么一边吃着素食,嘴还那么毒,不是她说得夸张,就他那张嘴,那已经是毒出了一个新高度。
若不是她打小有那么一股子服软不服硬的倔劲儿,恐怕早已经被他气跑了好几百回。
这人一旦心里兜着心事儿,连带着就注意力不集中,肢体不协调。
苏芷若感觉到自己脚下似乎踩到了下什么,然后一头撞在了一个铜墙铁壁一样的后背上,耳边紧接着传来穆少臣愠怒的声音:“别急,我让人家给你留一碗汤,没人跟你抢。”
我去,他居然骂她赶着去投胎,还给她留一碗孟婆汤,他当他是观世音还是大罗神仙了?
但毕竟是她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后跟,不能干贼喊捉贼的事儿,勾着嘴角狗腿似的笑了笑,说:“穆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看你有没有伤着哪?”
“你希望伤着我哪?”
苏芷若脸上的笑蹩脚的顿了顿,“我当然是不希望您受伤。”
万一受个小伤也得拉着她去医院,就他那人品,那素质指不定又得想着玩法的整她,再来个碰瓷儿的讹她几千万,那干脆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他双眼又半眯起,活似要用一双眼睛看透你心里所有的算盘,“苏芷若,你说你一大清早的脑子里怎么那么多歪事儿?”
说话声音不大,他向来注重教养,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做不出那种在公共场所大叫泄愤的事,可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极度的不悦,就好似被人用脚踩在他脸上一样烦躁。
苏芷若心里倒吸着气,头低得下巴恨不能抵到锁骨上去,嗓子眼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第一次见面她就跟头刺猬儿似的跟他杠,这一下子整个人都恹恹毫无生气的,倒是让他想怼都怼不起来。
刚才那一脚她是没啥感觉,主要是真给穆少臣踩痛了,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火大,都恨不得给她拎起来暴打一顿。
苏芷若自己也是麻着头皮深有感受,她要是敢对着他火头上再怼回去,估摸着下一刻他得直接拉她上车给她来一顿拳脚收拾。
但这也只是她的感觉,不知道穆少臣即便火气再大,顶多是气你几天,或是说些讽刺话懑怼你几句,还做不到会动手打女人的事儿来。
他出身高贵,但绝对没有沾染上那种纨绔子弟的恶习,该有的教养素质他都清楚明白的揣在心里。
压着火气,他轻轻开口:“走吧!”
苏芷若感觉自己丢脸都丢精光了,完全无颜见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回想起刚才那胆小怕事儿的样子,她都膈应自己。
从踩脚后跟的事发生后,她一直是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与穆少臣的距离也隔开了些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又出个什么岔子,她可不敢想象穆少臣到时候该怎么挤兑,拿话噎死她。
可谓是一路心惊胆战的到了目的地,她真是纳闷,像穆少臣这么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有钱有势的男人,嘴怎么就那么毒。
刚双脚跨进门槛,只见里头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男人从盘膝打坐起身,脸上那叫一个笑得开怀,一上来就跟穆少臣拥抱,好似隔了八百年没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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