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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采菊东篱下 > 第一百六十八章 锦言灵犀
 
她想要喊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嘴被堵住了。

而林锦言正和她只有一墙之隔!

她听见林锦言说:

“你说她不在你这?”

暮芸听见林锦言的问话,心中暗骂林锦言笨蛋。这么直白地问季夫人,季夫人可能说出真相吗?她虽然心中不满,但却是想尽了办法,让自己能够发出声音。

可她所处的地方却是屋子的正中央,手脚又被绑住,靠她最近的是一张椅子,可也与她有将近两米的距离。其他的桌子柜子,都离她太远,且不说,她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靠近它们,更别说以她被捆绑的姿势,根本无法让这些大型家具发出声响。

扭动着身体,她靠近那张椅子,想要再靠近一点,让椅子发出声响,让林锦言发现自己的存在。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却也只能慢慢的靠近那张椅子。

她挪动的时候,季夫人和林锦言还在唇枪舌战。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这一整天都未有看到暮芸的身影,谁知道那个丫头跑去了哪里?说不定……她是出府了,你找不到她也是自然。”

暮芸并不知道林锦言的表情如何,但她却从林锦言的话语中听出一丝恼怒。

“暮芸若是出门,自然是要去铺中。我方才已经去铺子里找过,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暮芸知道这只是林锦言的托词。

她从昨天离开家之时,就跟林锦言和黄氏说了,自己要回来观察季夫人的举动,他们已经怀疑,铺子出事,定然和季夫人有关。所以,她在纪府里主要的任务,便是暗中观察季夫人,不可能林锦言来找,却找不到她的身影。

若是正常来说,他们寻不到她的身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被旁人劫走了;另一个可能,便是她在季夫人身上发现了什么,回林家告诉林锦言或者黄氏。第二个可能,暮芸相信林锦言已经证实,那么就是第一个可能性了。

她心中暗暗祈祷,林锦言跟自己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脑瓜子定然不比从前,一定会想到其中的猫腻,从而将自己找出来!但她心中期望是一回事,此刻这般困难的境地,却是另一回事。

两人又你来我往说了几句,而林锦言怎么都问不出,似乎就放弃了,转而跟季夫人告别,说是要去别处寻找。暮芸一听,只觉得天崩地裂,她更是努力的去靠近那张椅子。

她看眼看那椅子近在眼前,却怎么也无法碰到,急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身后突然响起开门声,暮芸的动作一滞。季夫人嚣张地走了进来,见暮芸已不在原地,反而是靠近了一张椅子。

她冷笑道:

“暮芸,怎么样?你心中可是好受?听见自己的丈夫就在门外,却无法让他来救自己,可是觉得万念俱灰?”

季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来拍了拍暮芸的脸。她看见暮芸那满盛着恨意的眸子,更是得意。将塞着暮芸嘴巴的帕子抽出,她还不等暮芸想说些什么,便抬起手来,想要给暮芸一个巴掌。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连忙扯住了她的手。暮芸还以为这丫鬟是心地善良,不会伤害自己,却没想到这丫鬟一出口,便知更险恶的用心。

“夫人,切莫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不然被她以此为证据告到老爷那,您可怎么说啊。”

丫鬟的话将继夫人点醒,季夫人便收起了手掌,看一眼暮芸,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当然是不能够打她的,不然留下的什么外伤证据,被她拿捏住,却是后患。”

她嘴巴也这样说着,但还是忍不下心中的郁气,抬起脚来,捻了捻暮芸的手指。暮芸也知道,此刻不能将纪夫人激怒,于是配合着,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像是凄惨万分的样子。季夫人看到她那悲惨模样,心中满意了几分,便也得意的离开,不再找暮芸的麻烦。

等季夫人将门关上之后,暮芸才默默流下的眼泪。她原本在林锦言离开之时,就克制不住,想要流泪,但是之后季夫人就进来了,她不想让季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就生生忍住。等到季夫人离开,她才能够放下心神来,让泪水肆意流下。

她想哭,却并不是因为林锦言没能将她救出,只是单纯因为委屈。这委屈也是不能够三言两语说清楚的,这种感觉就好若是有了一个引发点,她便想到这许久一来受到的种种委屈。而只要眼泪一留下,就仿若是更加催化了这种委屈,让她哭得更是凶狠。她一边哭着,一边默念着林锦言的名字。

她现在好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拥抱着她,为她遮风挡雨,倾听她的种种委屈,为她狠狠骂一骂那些欺负她的人。可是偏偏现在,她最渴望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却已经被她讨厌的人哄骗走了。这么一想,她更是委屈非常,眼泪哗哗流如流水一般。

正当她哭得伤心,却听见窗户被人打开,她吓得眼泪顿时停止了。大概是哭傻了脑袋,她还以为是季夫人又回来了。

却见那窗户被打开之后,一蒙面男子跳了进来,见到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就疾步靠近。暮芸惊骇不已,看着这男人一身装扮,还蒙着脸,下意识便将这个男人归为了危险分子,扭动着身体,想要远离男人。

那男子也察觉到了暮芸的抗拒,他将自己的蒙面取下,露出一张暮芸非常熟悉,并且在方才就非常渴望的脸。

“锦言!”

她低呼了一声,本来关了阀门的眼泪,如同再次被打开一般,流了下来。林锦言看她的泪水哗哗直流,心中疼惜。

他一边擦着暮芸的眼泪,一边说道: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暮芸身上的绳索,轻轻拍着暮芸的后背。暮芸紧紧揪着林锦言的前襟,将脑袋深深的埋在男人的怀中。

“你怎么回来了?刚才不是被季夫人忽悠走了吗?”

暮芸的口气里带着一丝的幽怨,林锦言不禁失笑,说道:

“跟你相处了这么久,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你喜欢去的地方我都去找了,都未看见你的身影。更何况,那季夫人跟我说话的时候,面目张扬,一看便是守着什么让我难受的秘密。就冲她那张脸,我便知道你一定是被她给关起来了。”

暮芸听到这里,便知道她也被林锦言给忽悠了。

“那你刚才根本就没有走,只是躲在了角落里偷看?”

林锦言没有察觉暮芸语气中的一丝危险,面露温柔地肯定:

“那是自然,既然知道了你在她的手中,我怎么可能离去?我藏在角落里,偷偷盯着她的举动,果然见她在我离开之后,就进门你的名字。只是我藏在府中,不好直接现身。若是她你说我有非分之想,将我状告到府衙,却是更糟。所以我刚才等了许久,等她彻底消失不见,才进来见你的。”

暮芸听了却不欣喜,反而伸出手来,狠狠拧了林锦言一下,说道:

“那你便是在门外,听了我许久的哭声?”

林锦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憋着笑,硬是挤出冷硬的面容,说道:

“我并没有听见。”

他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眼眸中透露出的笑意却暴露了真相。暮芸气愤不已,本想狠狠收拾他一番,却被林锦言捉住了手腕。

“你若是想要收拾我,便回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当尽快离开。”

暮芸也知事情的轻重缓急,便紧紧搂住林锦言的腰,让林锦言带她一起火速离开。

两人一路直接回到了城东沟林家。

黄氏听见有人回来,还以为是林锦言。她瞧了瞧日头,只觉得林锦言今日回来得怎么这般早,出门一看,却见暮芸整个人虚弱无比,须得林锦言在旁扶着才能够站立。

她连忙奔过去,跟林锦言一起扶着暮芸,抬头看向林锦言,问道:

“这是怎么了?”

林锦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向黄氏说道:

“进去再说。”

两人将暮芸放到床上。林锦言轻轻地为已经昏迷过去的暮芸盖上了被子。

两人走出门去,林锦言才将方才在季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黄氏。

黄氏惊讶不已,心中疼惜暮芸,说道:

“没想到季夫人作为朝廷大官的夫人,竟然还会做出这等事情!只是可怜我那暮芸啊,受了这么多委屈。”

她一边说着双目就红了,林锦言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

“娘,你莫要忧心,她身上并无大碍。那季夫人怕是要留下证据,所以并未对她出手。”

林锦言的话刚说完,便被黄氏打了巴掌在脑门上。

“你这人说的,可是什么话?你自己是个糙老爷们儿,觉得被人绑架,身子没有被欺负便是好。可是你曾想过,暮芸这已经不是第一回被人绑了,第一次的时候,恐怕心中便有郁结。她今日在被绑,怕是勾起以前的回忆。虽然她身上并无伤痕,可是你曾想过她心上有多少痛。”

经过黄氏这一提点,林锦言才意识到自己的错。黄氏见他将自己的话听进了耳朵里,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会儿暮芸醒来,你可要好好地跟她说说话。我就去做顿好吃的,给她好好补补。”

黄氏说着便转身离去,独留林锦言一人站在屋子的门口。林锦言却是想得更多,其实季夫人一走,他便想要去屋中将暮芸救出来,只是他刚走到跟前,便听见暮芸一边哭着,一边默默喊着他的名字。他心中突然就有一丝隐秘的快意。

暮芸在往常时候,都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轻易不会拜托别人去做事情,而她的泪水也往往是忍住,不轻易在别人面前流露。此时,她哭喊着他的名字,让他有一种像是自己完全被她依靠的错觉。他非常贪恋这种感觉,所以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冲进去将她救出。

暮芸知道他在门口偷听之后,更是气恼。那表情让林锦言疼惜恋爱,却没能让他有悔过之心,方才黄氏的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击在在他的心上,让他意识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在加深暮芸心上的伤痕。

他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于是等暮芸醒来之时,便看见林锦言如同事被人抛弃的大型犬一般,坐在她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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