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言轻易就看出了她本来的心思,却也没有回嘴,而是问道:
“累了吗?一起回去吧。”
本来没有觉得有多疲惫的暮芸,在听到一的这句话之后,心中妥帖,放松下来,的确察觉有几分的疲惫,她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到了客栈。
晚间的时候,季戈回来跟他们一起吃饭,见暮芸笑着讨好林锦言,而林锦言却总是避而不见,那态度非常诡异,跟往常时候完全相反。
往常时候,暮芸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总是很投入,林锦言会在旁边静静守候她,用不着痕迹的举动,让暮芸在无意识时更加舒适。这一点当事人暮芸没有感触,但季戈看的很是清楚。
而今天这种状态正好相反。
他不禁露出疑惑,问道: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奇异的事情?你们俩的气氛怎么这么……”怪异。
季戈最后的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但暮芸与他心有灵犀一点通,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瞅了一眼林锦言,说道:
“是某人不忌口,不挑食,不管是什么类型的醋,都要一顿乱吃。现在正在自个儿闹脾气呢。”
此时林锦言也发觉他之前对白云青的态度,不是很对。
虽然他怀疑白云青对暮芸心存不良的想法,可自己也没有办法证实,只是凭着那一抹突如其来的预感,而白云青更是暮芸的半个恩人,不论怎么说,自己都不该对他那般冷淡。
他听到暮芸说他吃了飞醋,自个闹脾气,更是大囧不已。
暮芸见他如今面上烧红,心里大笑,嘴上却说:
“今日我在路上遇到飞奔的马车,差点被撞上,却被一个白衣男子救了。那男子貌容堂堂,衣冠整齐,很像是书院学子,我与他道谢的时候,他还文质彬彬地谦虚回应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某人见了,以为我与他有些什么呢。”
暮芸为了故意气一气林锦言,给白云青加了许多前缀。
她见他因那几个褒义词而更加不忿,心中笑意增大,简直要表现到脸上了。
举起茶杯放在嘴边,她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掩盖了快要爆发的笑意。
季戈听着,看她那遮盖的动作,下意识看了林锦言一眼。
林锦言避开他的目光,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季戈却不如暮芸那般忍耐,直接闷笑:
“暮芸,你可知道那位恩人的姓名?”
暮芸脱口而出:
“白云青。”
季戈闻言一惊,说道:
“白云青?白云清可是我书院熟人,他为人不错,很是正直。你们不当怀疑她的人品。”
他最后那句话是看着林锦言说的。
林锦言更是面色迥然。
暮芸和季戈看后,都哈哈大笑。
笑闹之后,季戈收起笑容,对暮芸说:
“白云青这个人,很是有趣味,你与他在一起定然不会觉得无聊。”
季戈将他与白云青之间的趣事,挑了一两个说给暮芸听。
暮芸听着啧啧称奇,没想到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内在却有几分跳脱不羁,不禁对这个人非常感兴趣。
季戈看她似乎有意相识,便问道:
“明日我将他请来与你们认识一番,他家中本就是在京城中,我虽然在京中呆过十个年头,但论对京城的熟悉程度和一些不为人所知的辛密而言,他定然比我更加了解。”
暮芸连连点头。
林锦言来不及拒绝他,不禁面色愁苦。
暮芸瞅见他的表情,在桌下伸出手来,将林锦言的手紧紧握住。
感觉到几分安心,他看了她一眼,终于展露了一个笑容。
次日一早。
季戈带着白云青到了客栈,暮芸和林锦言正坐在一楼的大厅里等着。
四人相见之后,先是相互寒暄了一番。
有季戈这个两方熟识的人在中间调和,气氛也是非常和谐。
不到一会儿,白云青便与暮芸相见恨晚。
林锦言在一侧紧紧握着拳头,若不是暮芸在桌下拉着他的手,不停安慰着他,他说不定会暴起,之后一声不吭地离开。
暮云既要分神安慰着林锦言,又在表面上应和白云青。
白云青似乎没有察觉林锦言的黑脸,突然说道: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几位可曾用饭?若是不曾的话,可否随白某到府上一聚,也算是白某尽地主之宜,为几位接风洗尘。”
季戈点头,暮芸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称好。
林锦言坐在一侧,心中更是焦躁不安。
这白云青出口成章,文质彬彬,与暮芸说话之间非常有默契,这种默契跟林锦言与暮芸相处了这么久,才能够跟上他思维的默契不同。
他们似乎因为都有着非常广阔的见识,所以能够瞬间就跟上暮芸的步调,像是非常了解暮芸的想法。
三人在路上侃侃而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他走在最后,非常的不情愿。
像是他走的慢一点了,就能够延长他们去白府上做客的时间,从而让这件事情黄掉!
暮芸察觉到林锦言的态度,落后了几步,停到林锦言的身边,说道:
“你莫要生气。我与白先生谈的来,只是因为他在许多方面的见识都比我广阔,我与他交谈时能够受益匪浅。”
“你这么说,意思是指你与我说话时就没有任何感觉?”
暮芸刚说完,林锦言立刻反驳道。
暮芸听他口气怨念,面上又这般认真,不禁失笑,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吃醋的样子。哎……你为何就不信我呢?我与白先生相交,只是以朋友之宜,并没有其他想法,而且我既然已嫁给你,怎么可能还会故意与白先生纠缠不休呢。只是这之前的时机都不太好,让我没办法开口解释。”
暮芸也知道,刚才她跟白云青谈论的时候太过投入,忽略了林锦言。他本身就对白云青有几分意见,那时更是一句话都不说,自己没有帮到他,反而将他冷落,的确是自己的不对,夫妻本为一体。她不应当对白先生太过亲近。
林锦言见她强调自己已为人妻的事情,心中却还不是很满意,他看着暮芸说道:
“我现在已经有了几分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来京中游历。否则的话,你也不会遇到这个男人,还冷落了我。还不如在城东沟的时候,你眼中只有我一人,有时候我真想将你绑在我身上,形影不离。或许将你关在家中,谁也不让见,只能见我一人。”
林锦言说出来的话本就有几分惊悚,而他的目光认真似乎是在说,如果真的有那种机会,他定然不会放过。
暮芸听他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占有欲,不禁苦笑说道:
“好吧好吧,我依你就是了。我不再跟白先生走得太近,你也莫要生气。”
暮芸摇摆着他的袖子。
那撒娇的娇媚样子,让林锦言心中一动,不禁软下了声音,说道:
“我知道你很欣赏那个男人,可是我就是看不得你与他亲近的样子。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可以跟他交谈,但不要总是露出那般欣喜的笑容,你可知道你每次笑了,那男人的眼神都一亮,让我危机感颇重。”
暮芸悄悄捏了一下林锦言的胳膊,说道:
“你以为全世间的男子都跟你一样审美?”
林锦言却摇头道:
“你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美。只是因为你身着朴素,掩盖了你本身夺目的光彩。若是你如烟芜那样时常打扮自己,总是露出最好的样貌,我怕是根本娶不到你这样漂亮的媳妇。”
林锦言说到最后,似乎有一股骄傲的劲儿。
暮芸见他心情慢慢好了起来,不禁松了一口气,笑骂道:
“好呀,原来你其实心中对烟芜很是喜欢嘛,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锦言目光一柔,说道:
“烟芜那种庸脂俗粉,怎么能与你却美若天仙的仙子相比?你们一个当是地上的爬虫,一个店是天上的凤凰,怎么能够比较呢?”
暮芸见他张口就是情话,面色羞红,轻轻拍了他的胳膊一下,提起裙摆往前走了几步,钻到季戈的身边,不再理会他。
林锦言不自觉有几分后悔,刚才就不应该说出那般羞暮芸的话。
虽然他心中一直都认为暮芸是天下第一美,是世间任何女人都比拟不上的娇媚。
白云青一路上都对暮芸嘘寒问暖,很是关切。
暮芸挡不住他的殷勤,只能硬着头皮受了,时而让季戈来替自己挡挡。
等到一群人到了白府上,白云青更是亲自为暮芸斟茶倒水,正在这个时候才似乎才看见林锦言,问道: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暮芸觉察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既能够表明自己已为人妻的事实,又能讨好林锦言,刚才她在路上已经已经态度很冷淡了,可他似乎将白云青对自己殷勤的错,都归到了自己的头上……
于是她开口说道:
“这是我的夫君,姓林名锦言。”
暮芸说着,还露出一个非常娇俏的笑容。
白云青瞧那暮芸的温柔笑容感觉整个心都要化了,但是他认真想了一下暮芸的话,却觉得心口像是被挖了一个大口子,呼啦啦的风声灌了进去,那回响声全都是“这是我的夫君”。
而他原本为林锦言倒茶的动作,因为暮芸的这句话停滞。
那茶水漫过茶杯,直接蔓延到桌上。
他掩盖似的说道:
“我昨日夜里一看书,睡得太晚了,此刻有些晃神,身子很不舒服。我先去后堂休息一下,你们稍稍一坐,我已吩咐后厨为你们准备了午饭。”
他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对几人尴尬一笑,就向后堂走去。
季戈知道暮芸的那句话,对他的打击非常大,便跟着他进去,即便不能安慰他,也能陪着他。
白云青见季戈跟着自己进了卧房,也不再掩饰,说道:
“暮芸长相俏丽可人,能难能可贵的是她还聪明伶俐。即便是京中的女子也大大不如她。我早该想到她已经嫁了人了,心中却难免残留着一丝侥幸,认为她依旧不曾许过人家……也幸得我没有迷足深陷,但即便是这样,听见她已经嫁人的消息,我心中还是非常惋惜。哎,这么好的女子,为什么没有让我早早遇见呢?”
季戈听他的口气羡慕懊恼,却没有一丝负面的情绪,暗自点头。
他一边坐下,一边对白云青说:
“我的姊姊自然是顶好的人,你没能赶上她,说明你们之间有缘无份。这种事情自然不是能够强求的,不过你这人向来运气极好,指不定马上就能遇见一个更加心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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