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够得了这么多的收益,都是仰仗您啊。这件衣服本是镇上一个乡绅为庆祝自己母亲寿辰而定做的,现在我将这件衣服送给你,当做是谢礼。”左老板说道。
暮芸一听这衣服很是贵重,连忙摆手,不想接受这么贵重的谢礼。
“既然是乡绅定做的,马上就要该用了,你给了我,自己可怎么办呀?再说这也太贵重了。”
左老板却非常坚持,说道:
“再贵重也贵不过那几件衣服的四倍价钱呀。”老板笑了笑,“而且这衣服做起来并不困难,有花铃帮我,不过是两天的功夫,那乡绅母亲的寿宴,还有四五天呢,若是我们赶一赶,说不定都能做出三件呢。”
暮芸见他说得这么轻松,又看他态度坚持,只能将那衣服收下。
这边暮芸对左老板感谢,那边烟芜却被顾夫人教训。
刚刚发了月饷,府中人手中都宽裕起来,顾夫人想着该给自己添几件夏装了,便带着丫头护院一起出门。
到了门口,她见迎面走来了一堆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她本以为是老爷让人捎回来的小礼,却没想到那人之后跟着的,却是烟芜。
“呦,四妹妹出手阔绰啊,一出门,就带回来这么多东西。”顾夫人出声道。
烟芜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然后才像是看见她一样,笑道:
“哎呀,买的东西太多了,挡着姐姐了。刚才我还说是哪个不守规矩的贱人,躲在角落里跟我说话呢。”烟芜见顾夫人面色难看,更是高兴,“既然姐姐看见我东西多,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收拾这些东西,可要好久呢,万一老爷回来了,我还在折腾这些,可是不好呢。”
烟芜这四句话,一下戳了顾夫人的三个痛处:讽刺她长相一般,在一堆丫头护院里也不显眼;炫耀自己买的东西多,跟她这种吝啬鬼不能一比;顾老爷对她宠爱不减,夜夜留宿。
顾夫人登时目露寒霜,道:
“谁跟你是姐妹?”
这声暴呵将一众人都吓呆在原地。
“你既然是妾室进门,跟丫鬟一类的奴仆相当,你以为自己有了二房姨娘的身份,就能跟我平起平坐?陈烟芜,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你那点月饷也就买得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我可是掌着顾家的出入账,要是你惹恼了我,我就要你三餐都只能喝汤水!”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权利?”
顾夫人见烟芜的脸色随着自己的话,慢慢便难看,心中大呼过瘾。她早就想教训这小妮子了,但碍于她不是黏糊顾令博,就是呆在有顾令博吩咐看守的院子里,她一直无法抓到她,今天总算出了口恶气!
可她刚刚说完,就有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脸色大变。
烟芜却笑嘻嘻地将站在门外的顾令博迎进了府门。
“哎呀,老爷,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我才刚刚逛街回来,脚疼得很呢,一会可不能服侍老爷了。”
顾令博听着烟芜嗲声嗲气地撒娇,心中发痒,却是忍耐地说道:
“不急,你先休息。”
他说完,看向如柱子一般立在原地的顾夫人,皱眉:
“我让你管着家中的账目,却不是为了让你威胁自家姐妹的。那样的话,你莫要再说。”
顾夫人看他没有想要将自己权力抹掉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
那种话,她是万万不敢当着顾令博的面说的。自己算是狐假虎威,正牌老虎面前,她这只笨狐狸可不敢轻易摸虎须。之前她能够压制顾令博,一方面是因为顾令博的愧疚,另一方面是因为顾老夫人的施压。
而年后没几天,顾老夫人便去了,他没了胁迫,那愧疚又因为自己的屡次犯他底线而消耗殆尽,到了如今这么地步,她也是早有预料,只是有些茫然。
当年那个为了讨好她而给她擦脸洗脚的顾令博,已经将宠爱全都给了一个她无比厌恶的人。
这一切,都被藏在角落里的陈氏看见了。
她微微叹气,抬步走出。
于是,烟芜拉着顾令博没走几步,就遇见了突然出现的陈氏。
“给老爷请安。”陈氏低声说道。
她姿态放得很低,又不介意烟芜没让开身子,一起受了她的礼,只是静候着顾老爷发言。
顾令博在冷落烟芜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她的好,于是本来冷清的二姨娘院内,再次热闹了起来。
此时,他再看见她,严重骚动更重。
“起吧。”顾令博说着,伸手拉住了陈氏。
陈氏红了脸,扶住顾令博的手。
他见她这般羞涩,回味起之前两人度过的夜晚,只觉得下身更加紧绷,一时失了力道。
“哎呀,好痛啊。”
烟芜见他被陈氏勾去了魂,不满地低呼,那声音端的是婉转动人,男人听了,本就骚动不已,现下更是难以忍受。
可陈氏出面,并不是为了满足顾令博。看他隐忍,立刻对烟芜说道:
“老爷很久没来我院中了,我懒于梳妆,都没注意,现在这般朴素地站在妹妹身边,自觉惭愧。”陈氏偷偷瞅了顾令博一眼,而后殷殷望着烟芜,说道,“我看妹妹买了这么多衣裳,妹妹能否割爱,让姐姐也能沾沾妹妹的光?”
陈氏这些话,说得委婉生动,将一个久久等待丈夫临幸的小女子姿态,活灵活现地描绘在众人眼前。
她气质斐然,宛若书香门第出来的贵家小姐,说出这样一翻话来,几人都心中一颤,万分怜惜她。
烟芜大手一挥,说道:
“姐姐这样说,像是妹妹不懂事,乱花钱一样……”
顾令博只想快快去温柔乡,截断烟芜的话,说道:
“行了,就将那些衣服都分了吧。”
他说完,就拉着烟芜和陈氏,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陈氏走之前,向顾夫人使了个眼色。
顾夫人本惊叹于陈氏的那般细腻心思,收到她的目光才猛然明悟:陈氏之前说的那些,不过是装的罢了。
她暗叹陈氏手段高超,一边招呼着众人:
“还愣着干嘛,将那些衣服分了!”
顾令博卧房。
烟芜困惑顾令博为何执意要拉着陈氏,等到了房间,她看他直接解着自己的衣服,却去寻陈氏的嘴唇,便明白了他的打算。
她不禁冷笑:以为陈氏是个多高洁的人呢,到底还是要跟她争宠。
第一次和另一个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她本觉得要在床上尽得老爷的好,哪里想到陈氏根本就不在意,反而是将她频频推给顾令博。
烟芜纳闷了:这陈氏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几天,她都偷偷观察陈氏的院子,发现这女人真的与世无争,每天都呆在院子里做些风雅之事。
等袁氏上门来要钱,她才突然醒悟。
“我的聪明女儿哦,你怎么就这样被摆了一道啊!”
袁氏得知烟芜的月饷全没了,立刻问她花去了何处。烟芜这几天都忙着偷窥陈氏,如何想起那天的事情,现在被袁氏提起,才觉得蹊跷。
如果陈氏真的这般淡泊,为何要找她要衣服?如果她真的要争宠,为何现在又这么安静?
不管从哪方来说,陈氏的心思都太深。
她一边恼怒自己愚蠢,一边又觉得陈氏高深莫测,对袁氏说道:
“我也是一时糊涂,下次定然不会这般愚蠢!”
烟芜醒悟自己被人耍了,暮芸也察觉林锦言的异状。
因林锦言是猎人,身体素质很棒,每天早上,也是翻身就起,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就算前一天疲惫到看书睡了过去,第二天也是神采奕奕。
可最近,暮芸发现他起床很是滞泄。
倒不是穿越前她的那种赖床:定了八点的闹钟,醒来按掉,定上八点十分的之后,再次睡着,等八点十分到了,再按掉,定八点十五的……一直折腾到八点半才迷迷糊糊地真正起来。
他的滞泄,是那种想要起来,却有心无力的滞泄。
她偷偷留了心,一天夜里回来,趁着林锦言没有睡下,问道:
“你身上可是受了什么伤?”
林锦言本在等下看书,听见她的话,手一抖,而后稳住医书,说道:
“猎人哪有不受伤的?”
暮芸听他这敷衍的解释,将他的医书拿开,让他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
“若是小伤,我会这么问吗?你受的伤,怕是阻碍了你起身行走了吧?”
林锦言见她这般执着,起身将她抱住,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我既然知道你会为我心疼,我怎么能让自己受伤呢?”
暮芸听他这是拿之前自己责怪他的话,来搪塞自己,不禁怒道:
“你这人有几次听我的话了?每次嘴上说得很是好,最终却还是要我担心!”暮芸想到他年前参加狩猎野兽的行动,还有之前给她购买马车的事情,不禁红了眼眶,“你若是伤得重了,昏倒就行了,却要我和娘亲为你操劳,你这人太自私了!”
她知道自己这是胡搅蛮缠,可若是不说这些话,如何能让他心疼,从而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林锦言见她钻了牛角尖,笑道:
“好了,我知道错了。”
暮芸见他退让妥协,却并没有放心,反而暗暗打算明天早上一定要抓他个正着,不让他再有掩盖逃避的机会!
次日。
林锦言起床的速度果然快了,可快不过暮芸扯他衣衫的动作。
只听“嘶”地一声,那间内衫便裂了个大口子。
暮芸捂住唇看他背上纵横的纱布,一些还因为她的动作而再次渗出血来。她看着心疼,但更多的却是生气。气他瞒着自己,还想一直满着!
“你不是说小伤吗?这些是什么?难道是山上蚊虫叮的?”
她瞪着他。
林锦言扭过身,将瞪着眼睛掉泪珠子的暮芸抱进怀里。
“好了,是我的错。你若是生气,就打我吧,不要憋着。”
“我不打你!”她将男人紧紧抱住,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忿忿道,“你这偷心贼,将我的心偷走了,却不好好保护。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杀了你这总是折磨我心脏的家伙。”
林锦言听罢,心中高兴。
他软声安慰了一会,暮芸才抬起脑袋,一边骂他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一边却心疼地给她上药。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林锦言暗下决心:
你让我少打猎是不行的,但是我会为你,更加努力,少受伤。
男人抬起手,抚摸着她光洁下巴,目光眷恋而深邃。
暮芸不解地抬头看他,一触到他的目光,便像是瞧见了猫的耗子,闪躲不已。
两人气氛正好,却听见一阵急切地拍门声。
打开门来,却是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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