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把书包背在右肩上,然后右手提着装一周干粮的篮子,左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安子善拧起了眉头。
大拇指虚放在接听键上,任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了起来。
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轻声道:“陆叔叔,为什么接到你的电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希望您能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
骤然听到安子善如此说,电话那头的陆鸦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才讪笑道:“小善,我也想告诉你个好消息,可我不能骗你啊。”
安子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闷声道:“那么,让我猜猜这件事是否跟你突然接到电话回神秘局总部有关系?”
在甬城的时候,本来按照行程陆鸦是要跟安子善三人一起回莲山县的,陆鸦要来跟张明教小聚一下,然而在正月十四的早上,他突然接到电话,说需要马上回局里一趟,有重要事情要处理。
然后,就跟他们三个匆匆别过。
陆鸦苦笑,沉声道:“我匆忙赶回局里倒不是跟这件事有关,而是有其他的事情,有个比较特殊的人要加入神秘局,我需要亲自回来一趟。”
安子善愣住了,眨巴了下眼睛好奇道:“是什么特殊人物还需要您这局长亲自回去接待?”
“难道你们神秘局对新加入人员没有专门的标准和专门办理手续的人员吗?”
“这个肯定有啊,只是这个人有些特殊而已,所以才需要我去接待。”
安子善听到陆鸦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郁郁的说道,他更好奇了,“陆叔叔,方便的话说说听听?”
对面沉默了一会,不知为何突然嘻嘻哈哈的爽快言道:“那有什么不方便,咱们什么关系,是吧!”
安子善有点懵,咱们什么关系?
你倒是说清楚点,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
当时在甬城,你接到电话的时候我问你,你咋不说这话呢?
一个字都不透露的就黑着脸走了,像是谁欠你钱似的,现在怎么硬往上贴了?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对方打电话要说的消息很不好啊,安子善暗自想到。
没听到安子善的回复,陆鸦也不介意,一副老铁的模样咋咋呼呼道:“加入咱们东山省神秘局的这个人叫高天,之前呢是省武警部队的人。”
“这高天呢跟佟凡有仇怨,听说佟凡被羁押之后,死活非要加入神秘局,没办法我就同意了。”
安子善撇撇嘴,没有一句有用的,还说我们关系铁呢,“那这个叫高天的,有啥特殊咧?”
陆鸦很是不爽道:“这个人跟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关系匪浅,而姚厅呢又跟我陆家关系匪浅,这差事是我们家老爷子硬安排给我的。”
“噢……”,安子善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厮从甬城离开的时候黑着一张臭脸,原来是硬被安排的差事。
可陆鸦是东山省神秘局的副局,他们家老爷子是个什么官职,还能指挥他。
难道?
“陆叔叔,你们家老爷子是你顶头上司?局长?”
安子善刚把心里所想问出来,就听到对面的声音瞬间粗重了,然后陆鸦恼怒道:“就是这么个事,你说气人不气人,在家管着我,在外工作上也管着我。”
“啊!没天理了,想我这么英俊帅气,风流倜傥,居然没有人身自由。”
额,安子善一脸懵逼,人身自由跟长得帅有什么关系?
不对不对,我他妈被你绕晕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英俊帅气?
原来是省厅的大佬,这个叫高天的人背景深厚啊,怪不得还要陆鸦亲自回去接待办理。
有权有势有身份的人多的是,安子善倒也没有什么深入挖掘的心思,只是对陆鸦那句对方和佟凡有仇怨产生了兴趣,忍不住问道:“陆叔叔,那这个高天是怎么跟佟凡结仇的?”
陆鸦倒是没有多想,随口八卦道:“这个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他未婚妻好像间接的死在佟凡手里,而且还有其他的仇怨,反正挺深的就是了。”
“噢!这个样子啊,杀妻之仇,确实挺深。”安子善若有所思的嘟囔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过想到陆鸦刚打过来电话时说的话,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继续问道:“那陆叔叔,你打电话来是要告诉我什么呢?”
安子善突然把话题拉回来,陆鸦却又吞吞吐吐起来,直到他催了两句后,对方才讷讷道:“那个,小善,我说出来,你别生气啊。”
“这个事情呢,是这样的,佟凡被释放了!”
“什么?”
安子善的声音猛的高了八度,走在去教室的路上,路过的学生禁不住扭头望向他,见到是安子善后,大多数人都是笑笑走了。
“陆叔叔,为什么把佟凡放了,我们的证据那么详尽,这是什么情况,您不是说,这次肯定能判死他吗?”
安子善面色难看,语气不忿的喊道,他知道这事必然不是陆鸦不尽心,但就是忍不住恼火万分。
抓到佟凡的过程九死一生,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这么轻易就把人放了,怎么能忍得了。
陆鸦面色也不好,他全程参与了抓捕佟凡,他知道过程多么曲折,但他也没有办法,“小善,你听我说,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讲。”
安子善左右环视了一眼,此时自己正好处于教学楼和教师办公室的那排红砖瓦房之间的路上,于是扭头右拐走进了中间的花坛植被休息区中淡淡道:“好了,你说吧,叔。”
陆鸦声音有些凝重道:“事情要从正月十五那天晚上说起……”
他一句话没说完,安子善面色就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他来说记忆简直不要太深刻。
那种不详的预感瞬间更强烈了!
“那天晚上大概在六点半前后,时空之盘不知为何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而且还出现了一丝丝裂隙,虽然那丝裂隙非常的细微,不仔细看肉眼根本都不会发现。”
“但是,这确是前所未有的一丝裂隙,从未出现过的情况,你不知道当时老周和缪局他们有多么慌张恐惧,整个神秘局和你们协会总部都乱成一团。”
安子善面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着,六点半左右,那恰好是车祸发生的时间吗?
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时空之盘的异动跟自己有关系?
“陆……陆叔,那,这个时空之盘出现裂缝,要不要紧?”
安子善声音颤抖着,结结巴巴的问道。
“要紧啊,肯定要紧啊,你不知道这件事都惊动了国家最高的几位领导,连夜开会磋商。咱们研究时空之盘很多年了,这是个征兆,时空之盘崩溃的征兆啊。”
陆鸦声音同样有些颤抖,似乎至今还停留在元宵节那晚的惊骇情境之中。
“啊?!”
安子善失声大叫,面色更白了,像是白纸般没有一丝血色,“叔,如果时空之盘崩溃会……会发生什么事情?像我这种人,会如何?”
陆鸦明白安子善的意思,他忧声道:“结果会如何,谁也无法判定,只是猜测,可能会死,可能会被迁回来时的时空,也可能发生一些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顿了一下,陆鸦再道:“反正,肯定不会是好事,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安子善怔怔失神,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花圃里那株冬青,蓦然心乱如麻。
耳中隐隐约约听到陆鸦在继续说着,“所以,佟家借此机会提出了他们很久之前就提出的一个方案,那就是动用国家力量,让所有已知的穿越者配合,以求寻找时空之心。”
“佟家的分析可行性很高,时空之心归位后,时空之盘可能就稳定下来了,而且有了完整的时空之盘,国家可能对所有穿越者的控制就更稳固了,你不知道现在很多潜藏的穿越者在搞事情,很难控制。”
“佟家人说,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努力,却不被认可,就连家族子弟佟凡都被冤枉,抓了起来。佟凡究竟因何被抓,大家都知道,可是为了大局不得不放了他。”
安子善慢慢回过神来,干涩喑哑道:“我是协会的副会长,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话问的突兀,陆鸦怔了怔随口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你还没有成年的缘故吧,我好像记得你们协会副会长未成年不参与协会事务的。”
安子善再次沉默下来,听陆鸦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那个手册上写过,但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是重生者,重生前三十多岁了,这些周处应该都是知道的。
为什么还这么古板,死卡协会的规矩?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抬起头望向面前的教学楼和一楼教室里追逐打闹的学生,面露哀色,难道自己要告别这平静的生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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