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安子善被四人硬生生拖进安贞医院,如上流水线般做了一整套检查,最终唐柔找的那位号称首都内科圣手的周大夫一脸无语的宣布安子善心律不齐的毛病已经康复。
四人一脸不信,尤其是唐柔反应最为激烈,俏脸含怒道,如果安子善的心律不齐已经好了,那么上午怎么会心悸的喘不过气来?
这话说的周大夫皱起了眉头,分析道就这一个症状不足以说明安子善心律不齐的毛病没有康复,人在过度紧张或恐惧的时候也会出现强烈的心悸而导致呼吸困难。
最终的结果是几人一脸狐疑,各自惴惴的离开了安贞医院。
其实唐柔清楚这周大夫说的八九不离十,安子善的病八成真的好了。
安贞医院作为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是京城首屈一指的三甲医院,不管是医疗设施还是科研水平都是顶尖的,而周清玉更是在京城各大医院的内科专家中首屈一指,被誉为内科圣手。
自己在场的情况下对方依然确认安子善的心律不齐已经痊愈,那么就肯定是没问题了。
那么,真正的问题来了。
安子善是因为即将看到时空之盘太过紧张了,才出现的这个症状吗?
这一刻,周处也在想这个问题,想的方向跟唐柔基本一致。
从安贞医院离开,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唐柔非要做东带着一行人去了王府饭店。
王府饭店自1989年开业以来,已然成为京城最豪华饭店的标志,它座落于繁华的王府井市中心,饭店与天 安门和紫禁城仅在举步之遥。
那秀丽的外观体现着中华古典建筑和现代建筑的完美结合,中华传统风格的牌楼,琉璃瓦飞檐屋顶交相辉映,既有宫廷之典雅,又不乏现代之风范。
对于王府饭店,安子善看得出来唐柔非常熟悉,饭店的一些工作人员对其异常熟稔,又很是尊敬。
唐柔笑靥如花,兴致很高,从进入王府饭店后便拽着安子善的胳膊一马当先,如数家珍的介绍着,“饭店在97年初的时候重新装修过,善小弟,你看现在是不是焕然一新了。”
安子善面带微笑的频频点头,唐柔娇笑道:“这还不止呢,现在客房里不仅更新了所有的家具、电器,还更新了可以遥控电视、空调、收音机、警铃、请勿打扰显示和打扫房间显示的床头电子控制板。”
安子善微惊,这王府饭店确实财大气粗,现在这个时间能用上电子智能控制板的酒店真没几家。
他好奇的问道:“柔姐姐,这家饭店跟你什么关系啊?”
唐柔微怔,笑笑道:“跟我没什么关系啊,就是一个朋友开的。”
“哦……。”
安子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戳破,只是一个朋友开的吗?
就你这状态,如数家珍的模样,搞不齐就是自家的产业吧!
第一眼看到对方,安子善就有所猜测,因为对方这身打扮可是很潮的,拿到二十年后都是有品位和格调的。
这样的打扮,其身份必然也不俗,至少家境肯定阔绰无比。
当晚的饭菜也极尽丰盛,晚餐后安子善一行三人就势下榻于王府饭店的行政套房内。
2000年1月24日早晨,农历腊月十八,安子善一行三人在唐柔和周处的陪同下离开了王府饭店,准备返程。
一直到安子善三人上了飞机,周处都没有提过通神境易算之术的切磋。
从安子善入京,到离开,只字未提,此时他想来,这通神境易算切磋看来只是周处的由头,诓骗文卜先带他进京的理由。
昨夜在王府饭店,文卜先曾问及安子善同周处的切磋之事,安子善笑而不语。
当吴玉川也加入到好奇的追问行列之后,安子善方才轻描淡写的说道:“已经比试过了,周处技差一筹。”
两人惊诧愕然,吴玉川更是震惊失语,看到两人震惊的模样,安子善暗自笑道,这事谅周处那老家伙也不会否认。
至于会不会承认,那自己就不知道了。
文卜先舔着脸缠着安子善让他讲讲详细经过,安子善一副高人做派轻笑道:“不可说,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你可以去问老周!”
文卜先猛翻白眼,嘟囔着,“大师父才不会告诉我,他凶的很。”
这话说的安子善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咋滴,就我好说话啊?不敢问老周,缠着我。
瞅见这情况,文卜先自知失语,赶忙借口上年纪了犯困了,抬脚就溜回自己的房间了。
三人马不停蹄的再次回到莲山县,已经是当天下午一点多了,吴玉川先把文卜先送回家,尔后才送安子善回家。
路上,吴玉川看了眼后座闭目养神的安子善轻声道:“安师,过两天我就回渝都了,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办的吗?”
安子善睁开眼,淡淡的望着前面吴玉川的背影,轻声道:“你也该回去了,龙湖总部还有那么多事去处理,马上就要过年了,里里外外都需要准备下啊!”
吴玉川从后视镜看了安子善一眼笑道:“总部那边有我没我区别不大,至于家里,有我老婆和我妈置办也就够了。”
顿了片刻,慨然道:“我成年在外,她们也都习惯了,有的时候忙起来,年夜饭都赶不上的。”
安子善默然轻叹道:“是啊,年年都是团圆年,却有太多的人得不到团圆,有人因为工作,有人因为职责,有人因为距离。”
“总而言之,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的不容易和不得已。”
安子善这话说到吴玉川的心坎里了,他一脸苦笑道:“真的是这样,在很多人面前作为龙湖的老板,都觉得我很风光。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了现在的局面我付出了多少。”
“当初我创业的时候,是真正的从零开始,没有任何人给我提供任何的帮助。我干过很多的工作,在建筑工地搬过砖,扛过水泥,在餐厅做过服务员,洗过盘子。”
“公司刚创立的时候效益不好,为了维持公司的运转,我还贩卖过服装摆过地摊……”
安子善的话无意中打开了吴玉川的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跟他倾倒起了苦水。
安子善想起自己前世看过的那些成功人士的传记,似乎富一代都是在艰苦卓绝中走向成功的。
真的是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除了各种二代。
车子行驶到安庄村的村头上时,安子善轻声道:“老吴,就在这儿停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也没有多远了。你没事就早点回渝都,我这边没有什么事情,其他的过完年再说。”
吴玉川闻言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远远的望着有些模糊的安庄村,好奇道:“安师?您确定要自己走回去吗?”
“嗯!”
安子善轻轻颔首,笑道:“你不用管我,你忙去吧,早点忙完早点回家。”
“好的,安师,那么再见,嗯,新年快乐!”
安子善失笑,打趣道:“新年快乐,你这个早年拜的可是真早。”
吴玉川哈哈大笑,挥了挥手,驾车远去。
静静的矗立在村头,直到那抹黑色的影子都看不见之后,安子善右手提着旅行包转身往安庄村走去。
寒冬腊月的时节,安庄村头除了不足两车道的村道旁还有两排光秃秃的杨树,西边那片被砍伐一空的树林,不知哪家给种上了越冬的小麦,深绿的色泽给荒芜的田野带来了一丝生气。
迈着轻快的步伐不急不缓的往村里走去,左右打量着熟悉而又有些许陌生的景物,安子善一时间恍惚失神。
刚刚从改革春风吹过的首都归来,从富丽堂皇,高楼遍地的京城回来,来到荒僻落后的乡村,猛然间有些如梦似幻的味道。
“小……小善?”
安子善望着路边的田野和远处朦胧的村子怔怔出神时,一个厚重的男声响在耳后,惊醒了发呆的他。
安子善回过头来,望向身后,只见张记考推着自行车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
安子善笑了笑,轻声道:“舅,你这是去哪儿了?”
张记考大喜,面上的忐忑之色尽去,开心的回道:“我刚从咱们的菜园里回来啊,回家拿点东西,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安子善微微一笑,随口说道:“去了趟县城,买了身过年衣服。”
“噢!我带你回去啊?”
张记考拍了自行车的后座,笑道。
“不用了,舅,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没有几步路了,你快忙吧!”
“那行,等过年来我家吃饭,我跟你娘说过了,你跟你哥都要来啊!我家你弟弟很佩服你们学习那么好,跟我说了很多次,想跟你们兄弟俩一起吃个饭。”
张记考笑容满面的说道,目光中透射出期待的神色,忐忑不安的望着他。
安子善愣住了,他没想到刚回到家就收到了邀约,在往年,从来没有人喊过他们兄弟俩去谁家吃饭。
安庄村有个习俗,正月里很多亲近的人家会相互请酒,村主任张信被约的最多,其次就是那些在村里干点官职的。
那些家境好的,混的开的也经常相互聚聚。
安子善家不是没有请过酒席,但跟他们家来往的基本都是穷哈哈,苦哈哈的亲戚。
而且最多是请安家业前去,张桂云和安氏兄弟在家自便。
像张记考家的情况,在安庄村算是中等偏上的家境,跟安子善家虽沾亲带故,却也从未相互请酒过。
更遑论借口其子请安氏兄弟做客了,他那儿子虽低安子善一级,且同在山阳初中就读,却从未有过交集。
蓦然间,安子善意识到,这个春节似乎会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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