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扯了扯嘴角,说会尽力,至于王爷肯不肯松口,她也不能保证。
黎薇领着朱夫人母子,很快到了内院。
内院是女眷住的地方,朱八斗到垂花门外就止步了,坐在石凳上等。
晋王见黎薇请来的是女子,面上露出质疑。
黎薇跟他解释,说这不是民间女医,是朱县令的夫人。
朱夫人马上上前,规规矩矩给晋王行了礼。
晋王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语气却仍旧是冷冰冰的,“看诊可以,若想为谁求情,朱家便一起受过。”
朱夫人忙点头,“臣妇明白。”
晋王点了头,让她进去。
哪怕是让女子看诊,小王妃的床幔仍旧同先前那次一样,被晋王放了下来,手腕上盖着丝帕,遮挡得半点不露。
朱夫人摸了摸脉,诊断说是寒气入体引起的,出来后开了方子,又说这个时辰绝大多数药铺都关门了,她可以回去取,县衙有。
黎薇道:“我陪你去吧。”
离开之前,朱夫人又交代,可以让下人打冷水来浸湿毛巾给小王妃敷一敷,那样能好受点儿。
晋王等她们走后,端着木盆去了水井边,打了半桶冷水,回来后打湿巾帕,叠起来敷在小王妃额头上。
她烧得厉害,敷上去没多会儿就得撤下来继续浸冷水。
晋王如此反复了两三次,听到她哼哼唧唧地喊着,“王爷……”
晋王伸手去拿她额头上的巾帕,被她一把抱住胳膊,梦里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带着哭腔,“王爷,红豆……”
闻言,晋王俊美的脸容沉了下来。
“撒开!”他冷嗤。
小王妃压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烧得滚烫的小脸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嘴里喊的还是红豆。
晋王被她抱住的那只胳膊没收回来,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那串红豆,脸色越发难看。
“为了这么个破玩意儿你就敢不要命地跳下护城河?蠢!”
小王妃还在嘤嘤嘤地啜泣着,“红豆送给你,王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说的很小声,几乎听不到,怎奈晋王学过唇语,一眼就看懂了。
——
朱夫人和黎薇回来时,巾帕和冷水早让晋王撤了,红豆也重新揣回了怀里。
见晋王没让人给小王妃冷敷,朱夫人也不敢说什么,亲自去煎药。
药端来,黎薇亲自给小王妃喂。
然而小王妃昏迷不醒,怎么喂都没办法让她喝下去。
“药碗放下,你们出去。”晋王沉着脸。
黎薇马上站起身,和朱夫人一块儿,双双退出门外。
晋王伸手,捏着小王妃的两边颊骨,迫使她张开嘴巴,另外一只手舀了一勺汤药往里喂。
她本就意识不清,嘴巴张不太开,喂一勺便有一半从嘴角流出来。
晋王眉头紧皱,干脆弃了勺子,端起小碗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就着她微张的小嘴,贴了上去,将自己嘴里的药渡给她。
小王妃在睡梦中都感觉到了苦意,拼了命地想挣扎,想往外吐。
晋王将药全部渡给她后,直起身,语气森冷,“敢吐出来,本王便一颗颗捏碎你的红豆!”
小王妃“唔”一声,艰难地将汤药咽了下去。
晋王如法炮制,又喂了一次。
一碗汤药,他只喂两次就见了底,小王妃基本都喝了。
晋王朝外面喊了一声,让黎薇进来收碗。
黎薇也没太想明白她小舅舅是怎么喂的小舅娘,竟然都喝光了。
她小心翼翼地收了碗,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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