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锦瑟恨得牙痒痒,只是她的胳膊实在疼得难受,胸口也一阵憋闷,却是非要相信她,咬着牙出去了。
禾苗收拾妥当后,便向正阳宫而去,一路上都收敛了心神,却在进门时,听见里面正在谈论一些所谓的“宫中大事”。
军部侍郎陈久芳却是跪在卫子殷面前,痛哭着说:“陛下,禾苗被何简隋那贼人掳走了,他们两家本是亲厚,云嫔娘娘的清白已经被玷污了,现在身孕已久,陛下千万不要轻易相信,皇族血统不容玷污!”
卫子殷面沉如水,禾苗身边的幻羽听了这番话,却是一脸怒容,禾苗一把拽住了她,手指抵住她的嘴唇,却是摇着头推她。
幻羽实在气愤,但也不敢真的背叛禾苗的意思,便狠狠地看了里面那人一眼,便即刻离去。
禾苗站在那里,深呼吸,然后继续听着。
“陛下,皇家规矩,民间流落之人不可归宫,今日更是怀孕归来,陛下此时此刻已无皇子,若有一天她生下了皇子,那就是陛下的长公主,陛下一定会委以重任,那岂不是把万里江山都拱手让人了?“
说起为国为民,陈久芳听了不禁心中悲叹,自己明明已经接受了委屈,但在这些人的眼里,大概自己还是那个不洁的女人。
想起这里,禾苗就摇了摇头,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三人成虎的故事令人印象深刻,禾苗想了想,这件事还是要谨慎对待,她回来的时候九死一生,但并不是为了这样一些人,随便侮辱。
禾苗的手握成拳,面无表情地听着,听着陛下开口:“陈大人,倒真关心朕的家事,但如今大战已过,爱卿对这些小事情,不是整天想着,而是整天想着,到时候就是本末倒置了,朕在三天后巡视大营,察看粮草部署,却是不知陈大人准备怎样做?”
禾苗疑了一下,却是明白卫子殷这是在用拖字诀,不可谓善,但终是一种方法。
禾苗也不作声,只是继续听着君臣二人如何说话。
这位陈久芳不是别人正是柔嫔娘娘陈楠苏的娘舅,在朝中地位不高不低,三品官却是陈楠苏最有利的帮手,这番话想必也是得到了消息,这次借着讨论军机来奏报。
禾苗哼了一声,却是一甩绣袍,便向前走去,也不再停留在原地听那人讲素菜来令自己难受。
禾苗一摆手,便向前走去,不过是在脑子里想着,此刻她回宫的消息还只有很少人知道,如果以后知道的人更多,恐怕会有麻烦。
现在只要有人出来指责,恐怕她就会成为千夫所指。
禾苗皱眉却是十分疲倦,此时秋卫道正准备入宫朝拜,却是正好看见禾苗站在大殿旁,便走了过去,恭敬行礼道:“微臣秋卫道拜见云嫔娘娘,娘娘福康金安!
禾苗看了一眼那人,便大吃一惊,她倒也对这人颇感好奇。
禾苗打量了秋卫道很久,才挥挥手说:“秋道长有礼,快点请起!”
禾苗伸出手来,却又十分恭敬地开口,她看见秋道长的那一刻便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些许犹豫,便又开口道:“道长可记得本宫吗?”
禾苗微微斜着头,望着秋卫道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狡猾,秋卫道点点头说:“娘娘说吧!”
禾苗便随他向正阳宫旁的英武殿走去,这条路上上行人不多,侍卫也很多。
可是却也没有人能听见两人的谈话,只因英武殿外的演武场之上空无一人。
“娘娘多年不见,却是凤凰涅盘,翔宇九天!”
香晚听了这话,心里就明白了,秋卫道还记得自己。
“几年不见,却是不知秋道长这看人的本领愈加老练,秋道长见本宫时,本宫还小,如今已近二十岁了!”
秋卫道老来成精,却是看了一眼禾苗,不疾不徐地叹了一口气:“世事沧桑,一转眼十四载春秋,老道当年得知娘娘母家失事,得知娘娘升云贵妃,便已知道,凤凰涅盘,凡人的力量已是无法改变,只是娘娘久居深宫,老道却是无功无德,终难相见啊!”
禾苗看了一眼秋卫道,胡须都白了,但还是有几分仙风道骨,听了她的话,却也觉得这老道真是厉害,便收了别的心事,问道:“道长急见本宫,有什么事要商量?”
秋卫道近了三分却是说:“老道早年预言,娘娘命中星宿乃是紫微星,佐助海王星到时母仪天下!”
香晚听了这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秋道长知道他在说什么吗?王后的位子你也可以随便猜测,这宫里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陛下不开口的话,秋道长也要小心了。”
禾苗目光凝重,心存疑虑,秋卫道听了禾苗的话,却也不生气,隔了一段距离才说:“娘娘,老道愿意佐助娘娘,与娘娘即将娘娘诞下的小皇子,立为至尊!”
香晚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没有说话。
“娘娘,老道可不是信口开河,老道夜观天象,发现宫中即将诞生皇子,按时间推算,应该……”
秋卫道望着禾苗,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可禾苗却暗暗想道,这老道虽有点儿能耐,可这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特别是在这个宫廷里,一切利益和目的,秋卫道这样说,必定有他的用意。
“秋道长,你这话为什么不跟陛下说呢,说不定陛下龙颜大悦,赏你万金,封你为大天师,也未必。”
禾苗看了看秋卫道,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只是语气中,却是一种疏离。
“娘娘看来是不相信老道啊,老道本以为这番话娘娘会陷于困境,还想和娘娘结盟,不如投石问路,娘娘看情况,做出决定?”
秋卫道的眼睛里充满了诱惑,禾苗却是一愣,她现在有多痛苦?禾苗看了一会儿,秋卫道看了看时间,便俯下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却是说:“娘娘,时辰不早了,陛下等的时候该着急了!”
禾苗疑了一下,两人便一起离开了英武殿。
禾苗和秋卫道又到了大殿,卫子殷正在发火,原来他对陈久芳还是很客气的,可以拖就是拖,可他说得更加急切,完全不顾卫子殷的面子。
他本来是兵部侍郎、左卫将军、柔嫔娘娘的外戚,应该是卫子殷最得力的臂助,但此时在这件事上过于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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