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禾苗此刻却仿佛要上刑场一般,心中充满了委屈。
温热的湿泉,一下子就浸湿了她的身体,她只感觉身体好像被重重一甩就飞了起来。
接着身体失去了控制,落到了泉水里。
整个身体都被温泉水打湿了,禾苗只感觉身子在飘荡,身边细细的温水绢包裹着她的全身,让她每个细胞都沸腾起来。
禾苗从温泉里站了起来,泉水不过没有穿过她的细腰,只是一出来就感到全身舒畅。
张开眼睛,擦掉脸上的水珠,她看见卫子殷正对着岸边蹲着。
穿上月白的外衣,湿漉漉的秀发滴滴答答,只有那感觉让禾苗不自觉地咽了一口水。
卫子殷只是蹲在岸边看着她冒着头,便转身离去,到了旁边脱掉外衣,再滑进水里,就像一条白鱼,在温泉中怡然自得地漂浮着。
禾苗隔壁的温泉里,卫子殷泡着,旁边放着一只白玉壶,下首一只白玉杯,里面斟满了粉红色的美酒。
禾苗原本还是缩在那铺满温泉的水底花瓣上,只是等了半晌卫子殷也没有再动什么,倒觉得这一切都是禾苗想的太多了。
只是吐着舌头,红着脸,她一个女儿在家里,整天想着什么,好叫人害羞。
而且禾苗并没有惊呼,要不然,此时卫子殷就会对她嗤之以鼻。
这件事还会成为她从政生涯中的一个污点。
但禾苗看着卫子殷闭上眼睛,单手撑在岸上,悠然自得,忽然想起卫子殷刚才所说的话,却是像他一般轻柔地倾听,既叫听风阁,想来也有一番妙趣。
禾苗知道卫子殷并不想让她入睡,自然放下心来,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风声以及这里温泉的蒸气碰到上面的山石,便化成水珠滴答落下,远近不同,高地不同,下面似乎也有相应的器皿盛放,虽然水滴落下不可控制,但这种方法也是一种自然,到头来还算得心应手。
禾苗听了一时欣喜,便跟着那滴水声,轻轻哼了起来。
卫子殷本来也在听,但被禾苗的哼唱所吸引,忽地睁开了眼睛。
“你在哼什么?“
卫子殷闻禾苗在浅浅哼唱着一首歌,便开口说话,禾苗本来是半眯着眼睛趴在池塘的上方,忽然听见卫子殷说话,却是立即钻入水中。
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趴在原地回了一句话。
“这是澜州的一首民歌,禾苗幼年时母亲哄我入睡时哼唱的只是曲调和刚才水滴之音相似,便有了思绪。”
香晚回答卫子殷的问话,只是听他说话的声音,却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禾苗打扰陛下了吗?“
卫子殷收回视线,端起旁边的酒杯,仰头喝下一杯,粉红色的液体在喉间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进入腹中。
本来身体很热,只是喝了这杯酒卫子殷只觉得胸腹间也好像有一团火一般。
猛烈的燃烧,他只是觉得那样很痛快。
卫子殷的桃花酒,都是他亲手酿制的,取一年中六月飞花入瓮,封坛三月份,存入他备好的酒糟中,发酵一年,所用的水,都是晨间露水,又是桃子花瓣上的露水,新鲜封坛,明年才能饮用。
而这款酒是卫子殷酿造的,酒度很高,因为他喜欢这款酒,就一直喜欢喝,虽然有个小名,却不知道这酒有这么浓。
禾苗看着自己身边也有一壶酒,记得卫子殷曾说这酒是桃花酿的,该如桃花淡淡,她也不试一试,便将一杯酒,猛灌入腹中。
可是从喉咙到腹中,都是不想的,都是热得要命的。
禾苗潭口微张,却是被入口的辣味弄得满面通红,不禁流下泪来。
卫子殷听见这边有声音,便转过头,看看她的样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过来,从果盘里拿出一粒草莓,直接塞进她嘴里。
“又不知道酒是什么酒,真是个疯子,也不问便一口喝了进去。“
禾苗只觉得空气中有一种甘甜,馨香入口腹间,却是一派通透,那味道却是她从未感受过的,不料却是一派新鲜。
禾苗此刻喝了一杯酒,却是有许多的胆量,便端起酒壶要喝,卫子殷却是伸手拦住,皱眉说道:“你这个疯丫头,泡温泉不能多喝,一会儿朕陪你喝。”
禾苗被卫子殷瞪了一眼,心中委屈,但却是乖乖放下,趴在岸上用脚轻轻敲了敲。
此时她也像卫子殷一样披着宽大的外衣,只穿着泡在水里的小衣,姿态曼妙。
禾苗趴在池上看卫子殷,眼睛笑得弯弯的,好象两颗月牙一般可爱。
卫子殷看着她傻笑的样子也很无奈,只是禾苗在禾苗之后先开口。
“陛下,今天你为什么带香来晚了呢?“
禾苗一直想着,她虽然开始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卫子殷在说些什么,但禾苗透过苏公公的脸色,自然能看出些异样,不过,她原来很聪明很理智,不会去戳破,只是此刻她喝了酒,倒多了几分酒胆,便开了口。
听了她的话,卫子殷并没有不高兴,只是懒洋洋地靠着她。
嗓音更是懒洋洋的,却又有耐心的开口。
“朕是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人泡温泉,有点无聊,往日廉亲王也常陪本王泡温泉,只是最近他身居高位,不在京,而朕看你这丫头还不算烦人,而且跟在朕身边也很辛苦,故而当赏赐。”
香晚听了这话,却是暗暗撇了撇嘴,哪有这份恩惠,把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直接丢进水里。
禾苗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不敢开口,只是微笑着回答。
“禾苗叩谢天恩,禾苗只是好奇陛下是怎么想把这水滴当作乐声,这种以景为乐,倒真是一种新奇,禾苗也算是开眼了。”
禾苗对那风声很好奇,这里雨幕连珠,宛如仙乐,却不叫听雨阁,而叫听风阁,却不大明白。
“香思”一开口就奉承了陛下几句,要哄得陛下高兴,才能把事情的秘密讲出来。
卫子殷听了这话,自然是嘴角微微翘起,伸手敲了敲碟子道:“你今日对这听风阁的妙处,是只知一人不知二,自然好奇,为何这里不做听雨阁,而叫听风来。
“朕不回答,你自己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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