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专注于照顾孩子,连他回来也不知道。
直到,他那灼灼的目光盯得她全身发冷,她才猛地回头,直接对上了他的眼。
离得不远,两人的视线于半空中微微一碰,很快,她又不好意思地扭开了头。
“你……看什么?”
“你和孩子……”
很坦白的答案,说完,他的表情都整个柔了下来:“我以前,就总想着这样的画面,感觉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
宁馨雪不说话,只是更加不敢看他的脸。
“反正还有时间,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我守着你们就好。”
他守着?
只是想到自己睡着时他可能还会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她就全身起鸡皮了,又哪里可能睡得着?
所以,宁馨雪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不用了。”
说完这话,她主动坐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之后,给了他一个眼色,然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从沁雪园的主卧里出来,正对着的就是一颗巨大的菩提树,树下有早年就摆在那里的石桌石椅。
宁馨雪走过去后,先伸手摸了摸石桌,发现居然没有灰尘。很显然,他早已安排好了今天要住这里,所以是派人打扫过的。
放心坐下来后,她看了眼对桌的位置,虽没有说话,但冷靳寒还是会意……
走过来,微笑着坐下。
这时,宁馨雪的声音也清泠而来:“平时小甦甦睡一个多小时差不多,今天走了那么久的路,估计会睡的更久。”
“嗯!”
“我知道你有话要说,就在外面说吧!里面,会吵到孩子的……”
闻声,他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结果发现她正一脸如临大敌的感觉。
对她来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很想,很想伸手像以前一般揉揉她的头,仿佛就只要那一个动作就能拉近两人的距离,但,手指头都动了起来,他却还是没有伸出去的勇气。
好想,好想触碰她,可害怕吓到她,所以只能忍耐着:“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看着你们,我就很幸福了。”
“……”
“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这几年你们是怎么过的,以后也就怎么过,就算……”
接下来要说的话似是艰难,冷靳寒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你一辈子不愿告诉他我是他爸爸,也没关系,只要像现在一样,允许我陪在你和他身边就好。”
他这般说法,显得好像是宁馨雪不让他认孩子似的。
不自觉地拧了拧眉,她纠正他:“我又没有说过不让你认他,只是,还没找到机会跟他说罢了。”
“所以,你会说的是吗?”
“当然了!”
先是肯定一语,之后,她还很实际地表示:“我以前不也说过的么?不会阻止你们相认,也不会刻意让孩子讨厌你。”
“那你呢?你能不讨厌我了么?”
宁馨雪:“……”
问什么她能不能不讨厌他?
开什么玩笑?她什么时候讨厌过他了?
如果真能讨厌他的话,现在的自己,恐怕不知道过得有多好,就是因为不讨厌,就是因为放不下,所以直到现在她还很纠结,可他竟什么都不懂,还问自己这种话。
心里有气,她又厌声:“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如果是聊孩子,我可以陪你,但如果你要说的是其它的,恕我不能奉陪……”
说罢,宁馨雪又小脾气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冷靳寒却一伸手将她紧紧扣住:“别走!再陪我坐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这哀求的口吻,哪里像是冷靳寒会说的……
可是,自和她在一起后,他简直就越来越不像是传说中的华都冷少了。虽说,这样的他多了许多的人气,但就是让她觉得他在‘委屈’自己。
刚刚竖起的心墙,一瞬间又垮了,被他拉着的手也放松下来:“换个话题,我就不走……”
“那,你想要聊什么?”
宁馨雪:“……”
其实,她什么也不想聊,又或者说,聊什么对她来说都是酷刑。
总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很不对劲,说的多了,一定会让他察觉到什么。
可是,如果刻意和他拉开距离,又显得自己太在意,所以……
“说说你女儿吧!”
“烟儿?”
大约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提烟儿,冷靳寒很是吃惊:“没想到你还会关心她。”
“我又不是什么恶毒后……”妈。
后面的话,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平静道:“那孩子本性不坏,后来又总算是大彻大悟,而且,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当初她是自己主动离开冷家的,还那么小,病还没好就一个人呆在国外,也很不容易……”
“她的病好了。”
“好了?”
点点头,冷靳寒解释:“深行说是完全好了,虽然,也不能保证说一辈子会不会还有变数,但,这两年来,以她的所有表现来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所以,你会接她回来吗?”
冷靳寒:“这个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不过,就我看来,她似乎也不是很强烈地想要回来,所以,我的意思是随她自己,想回来我就接,不想回来我也会经常去看她。”
“喔!”
不是很强烈地想要回来,那也就是说,还是有想过回来,也是有可能会回来。
不过,人大约都是好了伤痕忘了疼的人,所以,时间一长,她渐渐也就对烟儿的那种排斥感越来越弱,这是谈起那个孩子的事情,也能非常坦然。
“也不错!”
尬聊到这里,接下来两个人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就那么沉默着,直到气氛冷凝到宁馨雪都感觉到了窒息,他突然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
“想说什么就说。”
“如果,小灏还活着,你……还能回到我身边吗?”
“……”
如果,小灏还活着!
这样的如果,假若真的可能,别说是让她和他在一起,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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