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太后应该是十分恨那死去的云妃,所以在见到与云妃长得相似的自己后,便要除去她,那么,先让娈童侍寝,然后再将这件事情传出来,定她一个不守妇德之罪,就可以天衣无缝地把她除去!
然不想自己却怀了孕,却正中了太后的下怀,让自己的死期提了前!
这一点,司云裳算是想透彻了,那舜王呢,当初他说过,故意把她送进宫来,其一是想借她的容貌吓吓太后,其二又是什么,她怎么也想不透这一点。
察觉到她的失神,清秋谨慎地出声提醒:“娘娘,该服药了!”
司云裳收回思绪,漠然地看着那碗黑呼呼的汤药,没有多加考虑,径直拿过来一口饮尽。苦涩的药汁从喉咙滑入腹中,夹杂着一丝冰凉感,果然不愧是南锦开的药,这药的味道,都和他如此相似。
“你家王爷,还有交待什么?”将碗递还给清秋,司云裳冷声问道。
清秋警惕地左右望了望,这才如实地小声回禀:“回娘娘,王爷说了,待您身子康复之时,便是救您出去之日!”
闻言,司云裳若有所思地垂首敛眉,为何心里隐隐有种不安,就好像觉得寒泽予之所以会救她出去,是将她引入下一场阴谋陷阱。
入夜,清秋打来了热水替司云裳净身,换下了她那身发臭的血衣。
明亮的月光清幽如水,由窗外拂进,在司云裳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银白幽光,她坐在木板上,璀璨如玛瑙石的黝黑双眸直直地望着空中的明月,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脖间所挂的玄幽镜。
既然它能知晓未来,那么只要她将它启动,是否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会逃出皇宫,会摆脱舜王的掌控吗?
将玄幽镜取下,放入手掌中,司云裳不再有半刻迟疑,咬破了左手的食指,把溢出的鲜血滴在了玄幽镜上。刹那间,玄幽镜在月光下慢慢散发出幽蓝的碧光,那光度缓缓增强,由蓝变红。
强烈的红光猛地凝聚成一缕,直射入司云裳的双眼,顿时,剧大的晕眩感犹如毁天灭地般直袭她的脑门,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些模糊的画面在她眼前快速闪过。
画面中,好像是一派喜庆的迎亲队伍,索拉锣鼓声满天齐鸣,接着画面跳转,迎亲队停在了一座府邸前,隐约间,她看到了那府邸大门上赫然写着的三个烫金大字:舜王府!
“啊!”伴随着所有的画面消失,司云裳极其难受的轻吟出声,果真如她母妃所说,启动这玄幽镜,会耗费许多体力,这一刻,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般,使不出劲来。
再看向手中的玄幽镜,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没有红光,滴在上面的血,也消失不见了。
司云裳急促地喘息着,终于平定了心神,这才回想着刚才那些画面,迎亲队停在了舜王府大门外,是寒泽予要娶亲吗?那新娘又会是谁?她明明是想算自己能否逃出,为何玄幽镜要给她看这些画面?
莫非两者之间有所关联?带着这个疑惑,司云裳进入了梦乡,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将身子养好,才有力气和太后,以及寒泽予周旋。
接下来的几日,南锦都按时来到冷宫为司云裳号脉,而且每日都会给她带来一个新的莲花香囊。在他的精心调息下,司云裳的身子日渐好转。
夜幽深而宁静,一抹娇小的黑色身影,由冷宫后方的墙壁攀爬了出去,片刻之后,司云裳便潜入了甘泉宫。偌大的宫殿十分安静,没有一个看守的宫婢,所以司云裳径直入了内殿,在銮床的下方,找出了之前寒泽予赠给她的那把匕首。
将匕首放入腰间,司云裳又把属于自己的几样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趁夜前往沧宁昊的宫殿。这么几日他都没有现身,所以司云裳难免起疑,便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身形灵敏的穿过浓郁的竹林,然刚走到竹林的尽头,司云裳便被眼前的情形给震慑住了,原来种着一片紫玉罗的迷人花海,如今已不复存在,空旷的地面上,甚至找不到半点儿种过花的痕迹。
而且原本幽静的宫殿外,此刻却有许多的士兵看守。看来不是沧宁昊不去找她,而是被限制了行动,莫非有人发现了他们暗自来往的事?
司云裳从地上拾起两块石头,朝那边幽暗的树后抛去,石头撞击树干的声响让守卫的士兵立刻警觉起来!
“是谁在那里?”领头的队长大喝一声,叫来十名士兵吩咐道:“你们跟我去睢睢!”
守卫的士兵去了一半,司云裳躲回竹林深处,灵活如蛇地往左边穿梭而去,不稍片刻,就到了宫殿的墙角下,余光看到那些士兵正在那边搜索,司云裳不敢有片刻耽误,将腰间的绳索取下,用力一抛,铁勾勾住了墙的内壁,她轻盈地起身一跃,眨眼间,人便已经落在了院子里。
将绳子藏在墙角下的草丛里,司云裳紧握着匕首,步步谨慎地朝正殿走去。正殿如同既往般一片漆黑,可是她踏步进去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变得明亮。
正当心里疑惑之时,耳边隐约传来动静,司云裳猛地一个转身,右手化掌,狠狠地朝前劈去!
“哎哟!”一声惨叫闷闷地响起,那人趁司云裳再度出手之前,忙开口道:“皇后娘娘,是我,安少凌!”
司云裳收回掌力,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凌奉殿下之命,在此等侯娘娘多时!”安少凌吃痛地小声说道,伸出手来扯了扯司云裳的衣袖:“娘娘,请随少凌来!”
出了正殿,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殿堂的后方走去,夜风席席,让这座本就幽冷的宫殿显得更加诡异。不稍片刻,便停在了一间闪烁着光亮的小屋外,安少凌又道:“皇后娘娘,殿下在里面等你!”说罢,他便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中。
司云裳一脸清冷,推门而入,只见沧宁昊正半跪着坐在茶几旁,倒了两杯清茶:“能在这里见到娘娘,想必娘娘的身子已经复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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