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你说方晓染跟萧景城一起私奔了?怎么可能呢?”
宋子健仿佛被尖锐的钢针给狠狠地蛰了一下,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指了指那端坐在角落里脸色非常阴鸷难看到极点的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方晓染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她可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浪~荡女人,性格刚烈极有原则性,再说了,这么多年,萧景城经常像蜜蜂缠花似的围绕在她身边,也没见她和萧景城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梓川哥哥,你是不是误会她了?”
“误会?”
沈梓川攥狠了手中的酒杯,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爆,狰狞而可怖。
男人冷厉的眼眸一闪,缓缓地勾唇流露出嗜血般的笑意,“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
纪穆远扬了扬墨色眉头,说的字不多,却很有份量。
他经常执行许多高难度危险的任务,明白不管任何事都需要实质性的证据才能判定,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情事,容易捕风捉影,除非抓~奸在床,否则很难定性是否有私情。
“小纪子说的对!你一定是眼神不好出了问题没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宋子健饮了一口嫣红的葡萄酒,猝不及防撞上了沈梓川那一双散发冰寒之气的眼眸,不自然地干笑几下,身体僵硬地呵呵呵,“梓川哥哥哎,我有股很强烈的直觉,方晓染绝对不会背着你和萧景城搞在一起!要我说啊,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方晓染会背叛你。”
所谓当局者迷,说的就是沈梓川现在的情况。
作为旁观者,宋子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方晓染对沈梓川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嘘寒问暖,关心得无微不至,哪怕经常面对的都是沈梓川的冰块脸,也毫不气馁,那绝壁是妥妥的真爱啊!
如果有这么一个女人傻傻痴痴地爱着他,什么废话都不用多说,直接娶回家当心肝宝贝小公举疼!
“梓川哥哥啊,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作为有老婆的幸福男人,你永远都不懂我和小纪子这类单身狗的悲哀。”
宋子健咂吧砸吧了几下,深深地陷入了蛋蛋的忧伤惆怅中。
沈梓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眉垂眼,不知不觉中喝光了一瓶威士忌和一瓶百佳得,伸手要去纪穆远那边拿酒的时候,被对方拦了下来。
纪穆远小麦色的刚毅脸上,透出一丝忧虑,“梓川,少喝点!喝酒只能让你胃大出血送医院抢救,解决不了问题。”
“沈白在不眠不休地给我找她,到现在,还没有个准信,她是铁了心要离开我!”
沈梓川皱眉用力推开纪穆远的手臂,拿起一瓶浓度略低的洋酒,这回没有倒入酒杯,而是直接扬起下巴把整瓶烈性如火的酒液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空空荡荡没有进食任何食物的胃部经受巨大刺激,瞬间收缩痉挛,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从胃部弥漫到全身,疼,是唯一的感觉。
沈梓川忍着胃痛,面无表情地把空瓶子扔在茶几上,一手紧按发疼的太阳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沈白打电话,“查到了没有?”
电话那端的沈白战战兢兢,“沈先生,抱……抱歉,暂时还没有。”
“再给你两个小时,还查不出来,明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怒气爆发的那一刻,激发抽痛的胃疼更加难以忍受,沈梓川身体猛地一震,激烈地咳嗽出声,身后宋子健递了纸巾过来,男人接在手里,优雅地擦了擦嘴边,赫然发现刚才竟咳出了血,嫣红的血丝沾染在洁白的纸巾上面,红得触目惊心。
“我去,梓川哥哥你咳血了,赶紧先去医院看看,我和小纪子送你过去!别耽搁了,有命在才有机会找回方晓染,走走走。”
某个固执的男人,拽又拽不动,拖又拖不走,宋子健无语极了,垮下一张俊脸,语气近乎哀求,“梓川哥哥哎,有病治病,急也急不来,咱先去医院怎么样?”
怎么劝说都是无用功,这个男人一旦固执起来,比野犀牛还可怕。
纪穆远沉沉稳稳走过去,“梓川,想把方晓染拱手让给萧景城,你就可劲造!”
一句杀伤力十足的话,抵上宋子健啰啰嗦嗦一百句话。
沈梓川铁青着脸立即转身往包厢外面走,迟滞而沉重的脚步,挟裹着一股郁气,步步生风。
宋子健凑过去,挑起大拇指,给纪穆远一个大大的赞赏目光,“小纪子,你可真行啊,论劝说梓川的功力,我只服你!”
“把你研究女人的功夫用在锤炼脑子上,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弱鸡!”
纪穆远挑眉扫了眼宋子健,难得毒舌了一把。
卧槽,他到底得罪谁了?
宋子健欲哭无泪,被打击得顶着一张生无可恋脸,尾随在纪穆远身后,悻悻然走出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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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医院,在宋子健的亲自安排下,准备了一只最豪华医疗队伍为沈梓川做详实的全身检查。
看着沈梓川被各种仪器从头到脚甚至每根头发丝都被扫了一遍,宋子健躲在一边乐不可支。
打死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这样折腾沈梓川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
胃部疼痛,其实只需要做个胃镜就ok。
而那个被折腾的男人,眉眼闪着隐藏不住的阴鸷,微微仰头闭上狭长的眼眸,面无表情,只寒凉的薄唇抿成一条刀刃般锋利的直线,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该死,他都胃疼躺在了医院,竟然还放不下方晓染。
他是个以事业为重的人,忙碌起来忘记了吃饭忘记一切,时间久了,毫无疑问患上了慢性胃炎,断断续续的疼痛,从大学毕业后一直持续到四年前。
婚后,在方晓染的悉心照顾下,他的胃炎再没有发作,直到这一次……
检查完毕,宋子健和纪穆远一左一右搀扶着沈梓川走出CT室,并把一大袋药盒晃荡在男人的眼前,“梓川哥哥,我问了医生,你这是多多年年的老胃病,需要长期的精心调养才有可能断根,回家记得吃药,一日三次,一次四粒。”
沈梓川脚步顿了顿,却是没再说话。
即使一言不发,从胃部升腾上来的灼痛感也令干涩的喉咙烧灼般刺痛,渐渐地,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呼吸急促,状态看起来有点糟糕。
但他不想呆在医院治疗,谁也奈何不了他。
倒是纪穆远了解沈梓川的心思,脱口而出,“这病来势汹汹,一定是因为方晓染不在。”
男人一僵,刚要开腔,揣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费力地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面闪烁“沈白”两个字,突然之间沈梓川的手臂竟沉重得抬不到耳边,深深闭了闭眼,再睁开,摁下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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